纠结也蚀骨

九华回到公寓打开音乐一首《痛光》，在房间回荡：

深夜的屏幕 亮得太漫长

划着你笑容 又划向远方

我与你的影子 隔一道冰墙

任冷雾弥漫 缓缓地冻结着凝望

把月光撕成棉絮 塞住所有退路

让沉默的墙壁 替我说出痛楚

任凭这颗心 在围困中叛逃

却总在光下 被自己影子绊倒

爱是扑向光的飞蛾

烧毁翅膀才算活过

痛是靠近你的资格

让灰烬代替玫瑰绽放

爱是沉入夜的河

抱着倒影当作承诺

若你留我半寸暖意

荒野也开出春天模样

可你温度 总在咫尺消散

指纹刻满城墙 刻不完的迷惘

每道旧伤痕 都是崭新方向

我困在原点 像失控的钟摆

在要或不要之间 把心反复风干

爱是扑向光的飞蛾

烧毁翅膀才算活过

痛是靠近你的资格

让灰烬代替玫瑰绽放

爱是沉入夜的河

抱着倒影当作承诺

若你留我半寸暖意

荒野也开出春天模样

可你温度 总在咫尺消散

当余温渐凉 当沸腾变成哑剧

当理智终于扯断 最后一丝犹豫

哦……那又何妨

爱是戒不掉的药

再苦也要吞咽心跳

结局早己不重要

若明天比夜更黑 就用这焚身的告白

把自己彻底点燃 成你必经路上

唯一的光源

爱是扑向光的飞蛾

烧毁翅膀才算活过

痛是靠近你的资格

让灰烬代替玫瑰绽放

残羽飘荡，

碎光荡漾，

请听那扑翅声——

是我最后未说的话。

……

她走到音响旁边，右手按键换了一首《风记得云的地址》：

钥匙轻轻退回信箱

像候鸟松开熟悉磁场

行李箱清空昨日重量

路正在脚下翻起波浪

把合影收进晨光

恩怨折成纸船启航

风中飘散的未说之话

终成春泥供养远方

当云朵决定远行 风记得它的地址

当潮水退回沙粒 贝壳捧出星子

我曾在你眼中 完整的故事

你是我心上 渐淡的墨迹

爱曾是固执的藤蔓

攀着回忆反复生长

痛是月光下的潮涨

漫过心岸又静静退让

当阳光晒暖肩膀

才懂孤单也是奖赏

世界在窗外铺展如画

有风的地方就有故乡

当云朵决定远行 风记得它的地址

当潮水退回沙粒 贝壳捧出星子

我曾是你眼中 完整的故事

你是我心上 渐淡的墨迹

不必再问是否重逢

时光自有温柔计量

列车穿过整片夕阳

余温足够烘干旧泪光

看群山松开怀抱

放任溪流奔向海洋

原来最辽阔的自由

是允许万物改变方向

当云朵决定远行 风记得它的地址

当潮水退回沙粒 贝壳捧出星子

我曾在爱里 虔诚地写诗

终于学会在 句点后种满种子

站台播报远方

风吹起衣角如翅膀

听——

整片天空的花开正在回响

……

她又换了一首：《百叶窗的开合》

光与暗在此狭路相逢，又分流

谁在其间灼烧？冬在这儿，夏在那儿

当思念爬行经过百叶窗的栅格

便构成明暗缠绕的姿态

——那是爱欲的投影，日光的碎屑

我以指尖轻抚这绳缕

绳缕忽而紧绷，忽而舒展

柔软纠缠，如解不开的线团

解绳的手竟成结绳的手

越挣扎越撕扯越纺织越裹覆

蝴蝶在百叶窗外徒劳翻飞

光斑闪烁，总缺圆满的章节

秘密被钉在窗棂的缝隙

不是痛苦切割我——

是彼此相向的火焰舞蹈着跃动

光与暗签下盟约，达成和解

在百叶窗开合之间

在枕畔，在枕畔

甜蜜的荆棘，……

九华听着音乐心更乱了，她关了音乐，找出画架铺上纸，拿出画笔，开始随意的画着，却画出来春上的轮廓。

撕了，重画……春上笑眯眯的模样正望着自己。

九华无奈的放下画笔，来到洗漱间，换下衣服，打开花洒，任水流肆意划过发梢，划过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