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统一（1）安那其之死

在我国步履蹒跚地迈向现代，我军为最终攻人反动派厉兵秣马之时，我们该作出最终抉择了。长期以来，国家的局势令人忧心。蒙古人与俄国人各自掌控政治局与军界，他们互不信任，却又不得不开展合作。而现在，事情正在起变化。

谁将引领我们新生的国家？我们必须一劳永逸地作出选择。

我们究竟是要建立俄罗斯人主导的苏联，以夺回故土为目标，还是建立蒙古人的苏联，立足草原，面向未来？历史在发问，我们必须作出答复。

权力的平衡很少能被轻易打破：政府的稳定来自于根深蒂固的权力平衡，即使是在最好的时代，这也需要时间和努力来打破现状。

人民革命委员会主席团的情况也是如此。尽管许多人站在军官们的对立面，但很少有人能就如何填补他们缺席时留下的空缺达成一致。

以蒙古人为主的文官立法机构徒劳地推动他们的军队同僚进行改革，而俄罗斯人组成的军队则在改革和正统的老问题上自相争执。两者都没有强大到可以把对方赶出去，但也没有脆弱到会被阴谋诡计彻底击垮。

因此，人民革命委员会的权力平衡似乎会如山岳般岿然不动——然而，在更为强大的力量面前，即使是山也会颤抖、海也会屈服。

特别代表大会的召开，正如它事后将为世人所知的那样，始于谢尔盖·科罗廖夫。

这位激进的技术官僚从不掩饰他对反复无常的主席团有多么厌恶，也从不隐瞒他对人民革命委员会科学和工程设施状况不佳的看法，但在一次对主席团的公开演讲中，他把进攻的矛头指向了这两个问题背后的政治家。

他用煽动性的语气指责俄罗斯派和蒙古派领导人对领土疆域的不负责，他们正在把国家推向毁灭。谢尔盖还称他们是人民革命事业的叛徒。他几乎把所有的脏词都用上了，随着演讲越来越激烈，谢尔盖开始问候在场人的母亲和妻子。

这肯定是有意为之，其结果便是破坏了主席团各派别之间的表面团结。随着政府秩序的崩溃，委员们开始面临着一个抉择：是站在俄罗斯军队一边，还是站在蒙古人民一边？

伏尔加选择了：俄罗斯人带领我们向前进

人民革命委员会己不再是阿尔泰山上的散兵游勇。被夹在敌对军阀和日本人的卫星国之间，我们必须对边境上的威胁和敌人时刻保持警惕，不过向中西伯利亚的进一步扩张得到了俄罗斯裔和蒙古族高级将领们的一致同意。

因此，在那些长期以来保护我们的山脉的另一边，祖国的再统一战争将要开始了。许多人并不看好我们这匹黑马，但我们会证明他们看错了。

红军的战士们返回家乡的时刻到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杀出一条血路。

未来在于中西伯利亚

解决当务之急后，我们该踏上光复俄罗斯的征途了。本地的蒙古人或许对此有所怨言，但是与传播社会主义，重建苏维埃祖国相比，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发展是以后的事，当地的蒙古人必须忍耐。现在，我们要打仗了。

我们的统一之路从中西伯利亚启程，这里有丰富的人力与坚实的工业基础，足以充当我们的根据地。前路强敌众多，但这次，红军将是胜者。

蒙古方向的威胁己经解除，该带红军将士们荣归故里了。

红军向前进！

黑军诞生自毁灭性的西伯利亚战争期间，源自人民对最高苏维埃警察国家的反抗。据目前的情报来看，黑军主要

信仰军事无政府主义，其下各公社享有充分的自由，由此产生的诸多不和与混乱则由强大的军队镇压。在俄罗斯大地上，这种理念无疑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人革委同样欣赏他们追求自由的精神，但是我们不能对这一迥然不同的政府（确切的说，是无政府）盘踞在图伦及其周边地区。是时候终结黑军了，我们要以图瓦为基地，发动强大的军事力量将其横扫

人民革命委员会向西伯利亚黑军宣战。

（一番激烈的打斗后（铸币作者不会写打仗，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北方的无政府主义军队终于被我们踩在脚底，如今只剩下少数死不悔改者，伙同该国猖獗的土匪一道负隅顽抗。不过,

所有的战略要点，包括城市、铁路与公路线，都处于我们的掌控下。这足以确保我们对该地区的控制。人革委计划开展一项稳步稳定局势井打击“国家之敌”的计划。

我们要为新征服的领土套上缰绳，为日后进行有效的整合与巩固提供保证。只有完成这些工作，我们才能继续统一俄罗斯的漫漫长路。

“公社”，这一在西伯利亚的贫瘠土地上建立定居点并以民主方式自我管理的概念，是无政府主义和西伯利亚黑军意识形态的根基。

随着他们的最终灭亡，这些公社也应当被一并摧毁。根除这种地方自治观念的过程非常简单，只要夺走他们的权力就行了。无政府主义者们的行政体系应当被新引入的社会主义行政机构替换，变得和人革委的其他领土一样。

当然，红军也会全程参与这一过程，确保整个过程有序推进，秩序井然。

这是一次安逸的散步，对二等兵伊万诺维奇来说算是一个惊喜。不过他看管的少年们即使卸了和他们齐高的步枪似乎也一样暴躁。

显然，黑军没少向这些娃娃兵灌输敌意。其中一个不到十六岁的男孩向他的监护人吐舌，低声咒骂着，就像一个小学生拒绝喝牛奶一样。

老关，黑军怎样撑到向克孜勒方面投降的时候？

伊万诺维奇注意着摇曳的树枝，月光穿过树梢的缝隙洒在地上。一阵压抑的笑声向他袭来，他本能地转向——两个女孩，一大一小，在玩皮影戏，也许是一对姐妹或闺蜜。

那小女孩叽叽喳喳地摆弄大女孩的手指。

伊万诺维奇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他很难用言语形容那震撼他心灵的空洞，就像一个先天失明的人无法描述颜色一样。即便如此，它依然存在，就像一套无声的组合拳不停地捶打他的心头。

不时会传来唱诗班异口同声的咏唱，唱的是一首古往今来的童谣——这首歌没有真正的含义，却又蕴含着世间的所有含义。伊万诺维奇愣在了原地，扫视着在凛凛夜风中轻轻摇曳的灌木丛中是否有暴露的枪管。就像拉练那样，他告诉自己。这就像是在拉练。

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推了伊万诺维奇一下，他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是一个年龄只有他一半的男孩，看着最多十岁，向他伸出手掌，手心是一个小球。

男孩示意把这个东西放进嘴里，伊万诺维奇紧随其后，可他立马就后悔了。然而，他马上打消了这是毒药的想法——他嘴里充满了草药的甜味。

这或许是某种补剂？

伊万诺维奇伸出手来感谢这个男孩，自打他几周前进了西伯利亚黑军那该死的领地，这是头一次看到一张笑脸。他的眼里满是泪水，月光散发着温柔的暖意，在那漆黑的夜晚尤为动人，

这是二等兵伊万诺维奇头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