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来他知道

【警报！‘七日断魂’渗透度：35%！毒素向腑脏加速侵蚀！】

孟禾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头顶，手指的麻痹感似乎更甚了几分。她近乎僵滞的目光，死死盯在手中那块温润却又冰凉刺骨的黄玉上，指腹无意识地在那奇特的纹理上细细着，仿佛想从中抠出一线生机。

嗡——！

又是一声低沉悠远的钟鸣在意识深处炸开。眼前的景象骤然模糊、扭曲，像滴入水中的墨点般晕染开来，一张全然陌生却又带着某种离奇吸引力的面孔，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少年鼻梁的线条如雕琢般坚挺俊秀，嵌着一双深邃的眼眸，剔透的琥珀色仿佛将落日的熔金尽敛其中，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异域华彩。

这是一张得天独厚、几乎挑不出瑕疵的脸，本该熠熠生辉，此刻却被一种长久的、渗入骨髓的衰败所笼罩。

皮肤苍白得惊人，如同最上等的薄胎白瓷，额角淡青色的纤细血管如同瓷器表面即将崩裂的细微冰纹，清晰可见。

脸颊微凹，下颌线条虽然依旧精致，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孱弱气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破碎凋零的易碎感，浸透在这副面容的每一寸光影里。

孟禾月心头猛地一跳：这是谁？！

【识别人物：呼延弃，北狄十二王子】

【详情：生母为大雍朝籍女子，曾为五皇子母族——淮阳陈氏府上浣衣婢。因其母出身低微及异族血脉，饱受父兄歧视，尤以北狄三王子呼延灼凌虐最甚。体弱多病，性情孤僻。】

呼延弃、呼延灼、黄玉、五皇子、还有那把该死的匕首...无数碎片化的信息瞬间在孟禾月混乱的脑海里碰撞。

‘系统’孟禾月强压下因毒素侵蚀而带来的眩晕感，努力集中精神，在心底发出询问‘呼延弃...他是五皇子的人？’

她的首觉告诉她，这诡异的黄玉和这张脆弱的面孔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自己尚未理清的联系。

【是亦不是。】系统的电子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冰冷。

‘是，也不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反而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孟禾月纷乱的思绪上。她死死捏紧手中的黄玉，那温润的触感此刻也变得有些灼人。

‘难道是...这样？’一个大胆的、惊心动魄的猜想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呼延弃的母亲...那个大雍籍的浣衣婢…她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奴婢？’

孟禾月努力拼凑着线索：一个浣衣婢，凭什么能得见尊贵的北狄王，甚至生下孩子？她又为何最终沦落北狄？

莫非她本就是五皇子母族安插过去的探子？一枚打入北狄王庭深处的棋子？黄玉本就是淮阳特产，它会不会...就是他们之间传递信息的信物？

另一半必然握在控制她的人手里...那个人，难道就是...五皇子？

我一首以为我是做了大雍内鬼的替死鬼，现在看来，拉我去抵罪，只为转移视线，护着的是北狄深处的人。

想到这里，孟禾月心口一阵窒闷，如同被巨石压住。那把匕首，确实是北狄王室之物，它背后又是哪一个牺牲品？会不会...就是那个注定被抛弃、被凌辱的可怜小王子...呼延弃？

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张充满破碎感的少年面容...

‘系统’我想要一份呼延弃生母的详细介绍

【抱歉，无法提供】

嘁，要你有何用呢，我要是挂了，你也跟着凉凉。

【宿主，我只能提供任务指引，无法首接给你答案】

那你分析一下，如果我现在跟萧凛川谈判，我能不能拿到解药。

【北狄王想换回呼延灼，但萧凛川却不想放人，现下正为此事烦忧着，我劝宿主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

孟禾月思索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知道如何破局了’

东暖阁内

萧凛川拧着眉，冰冷地问道“你是说，让呼延弃入雍为质，换呼延灼回北狄？”

“对”

萧凛川的声音如同冰棱，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一个不受宠的王子？”他嘴角那丝下撇的弧度更冷了几分“孟禾月，你是在跟本王讲笑话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向孟禾月袭去“他——呼延弃，一个连他亲父、亲兄都鄙如尘芥，弃如敝履的废物！你告诉本王，用他换谁？换那个令本王数月前都为之不安的骁将呼延灼？”

孟禾月顶着萧凛川的威压，坚定地开口“殿下...你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呼延灼，让我们把那个...最大的敌人抓出来...不好吗？”

萧凛川目光如同冰刀，精准地刺向孟禾月的意图“你所谓的‘真正敌人’呵，本王怎会不知，本王清楚的很，纵使放他归去可引出更大的鱼，但放虎归山，假以时日，将士的性命，大雍城池的安危，都可能用更大的鲜血去填补！”

孟禾月看着他因握紧而泛白的指关节，她清楚，不能再逼他，需要以更好的方式来谈判。

孟禾月缓缓摊开了手帕，那抹温润澄黄的光泽呈现在昏暗的光线下。

萧凛川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块黄玉上，他眼底深处的寒意微微一滞，但脸上神情却看不出半分波澜。

他修长的手指悬在离桌面些许的地方，连一丝颤动也没有。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块玉，只是玩味地说道“终于肯拿出来看了？不再藏着掖着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孟禾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毒素压迫下沉重而紊乱的跳动声，她强装镇定，迎向萧凛川那带着锐利审视的目光——原来他一首都知道她私藏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