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单挑？不，是群殴本剑灵！

万剑锋，演武坪。

这里是外门和内门弟子日常切磋、磨砺剑技的地方。巨大的青石广场被剑气切割出无数纵横交错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冷冽和汗水的咸腥。

几十名身着不同款式劲装的弟子正捉对厮杀，剑光霍霍，呼喝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场边还有不少弟子在观摩、议论，气氛热烈又紧张。

“看招！流云十三式！”

“破！你的下盘不稳！”

“哎呀，师兄手下留情！”

“……”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氛围中，一道极其微弱的红色流光，咻地一声，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演武坪边缘一根高大的石柱顶端。

小剑灵趴（蹲？）在石柱顶上，小脑袋好奇地探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被眼前眼花缭乱的战斗场面填满。

好多……剑！好多……人！好多……架！

浓郁的剑气、战意、汗水味、还有一点点血腥味……混合成一股让她灵魂都在颤栗的、无比的“香气”！

“香！太香了！” 她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灵体动作），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灵体光效）。

但很快，她的兴奋就变成了……嫌弃？

左边那对，一个使剑大开大合，呼呼生风，气势很足，但动作慢得像老牛拉车。另一个呢？就知道躲！绕着圈跑！手里的剑抖得像抽风，半天戳不中一下。

“笨啊！他左边空门那么大！捅他！捅他腰子啊！” 小剑灵看得着急，小拳头都攥紧了，恨不得自己跳下去替他们打。

右边那对，两个人都很谨慎，你一剑我一剑，跟绣花似的，剑尖碰一下立刻分开，半天不见真章。

“没吃饭吗？用点力啊！砍下去！对砍！看谁先趴下！” 她急得在石柱顶上跺脚（无声）。

前面那对更离谱，打着打着，其中一个脚下一滑，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剑都脱手飞了出去。

小剑灵：“……”

她扶额，小脸上写满了“这届修士不行”的失望。

“太弱了！太慢了！太没意思了！” 她撇着小嘴，冲天揪都耷拉下来一点，“这打的什么架？过家家吗？比老沧殿里的蚂蚁打架还无聊！”

就在这时！

“喝！看剑！” 一声暴喝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见演武坪中央，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壮硕弟子（王虎），正挥舞着一柄门板似的阔剑，狠劈向他对面一个身形瘦高、脸色有些苍白的弟子（李青）。剑势沉重，带着呜呜的风声，显然力量极大！

李青脸色微变，急忙举剑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李青被震得连退数步，手臂发麻，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脸色更白了。

“王师兄神力！小弟认输！” 李青连忙开口，想结束这场明显力量悬殊的切磋。

“认输？这才刚开始呢！” 王虎打得兴起，哪里肯停？他狞笑一声，阔剑再次举起，带起一片沉重的阴影，就要再次劈下！这一下要是劈实了，李青非重伤不可！

周围弟子有的皱眉，有的想看热闹，却没人出声阻止。万剑锋规矩，切磋双方未明确认输或一方倒地不起，旁人不得插手。

李青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笨蛋！弯腰！扫他下盘！他下盘是空的！”

一个奶声奶气、带着十足恨铁不成钢意味的清脆童音，突兀地在演武坪上空响起！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呼喝和兵器碰撞声！

刷——！

整个演武坪，瞬间安静了。

所有弟子，包括举着阔剑的王虎和一脸绝望的李青，都愕然地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只见演武坪边缘那根最高的石柱顶端，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小女娃？

粉雕玉琢，穿着红肚兜，顶着一个可爱的冲天揪，大眼睛乌溜溜的，小脸因为激动（和刚才的喊话）而显得红扑扑。她双手叉腰，一只小脚丫还踩在石柱边缘凸起的石棱上，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不是灵体状态，而是实实在在的、宛如真人的小小身影！（阿斩本能地显化了更凝实的形体，为了方便……骂人？）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弟子都石化了。这……这是谁家孩子？怎么跑到万剑锋演武坪来了？还爬到那么高的石柱上？刚才那话……是她喊的？扫下盘？

王虎最先反应过来，被一个小娃娃当众指点，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哪来的小娃娃！胡言乱语！滚开！别妨碍大爷……”

他话还没说完，石柱顶上的小剑灵己经炸毛了！

“你才滚开！大笨熊！” 她小手指着王虎，奶凶奶凶地吼道，“打这么慢！力气大有什么用？打不着人就是白费！那个谁！” 她又指向还在发懵的李青，“听我的！弯腰！扫他腿！快！”

李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下意识地，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在王虎再次举剑劈来时，真的猛地一矮身，手中长剑贴着地面，灌注灵力，一个迅疾的横扫！

王虎的阔剑势大力沉，但下盘确实是他移动的弱点，加上他根本没想到李青真敢听这小娃娃的话反击，猝不及防！

砰！

剑脊狠狠扫在王虎的脚踝上！

“哎哟！” 王虎痛叫一声，重心瞬间失衡，庞大的身躯像个被砍倒的木桩，轰然一声巨响，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手中的阔剑也哐当一声脱手飞出老远。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弟子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王虎，又看看一脸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把王师兄扫倒了的李青，最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石柱顶端那个得意洋洋、小鼻子都快翘上天的小女娃身上。

“看！我说什么来着！” 小剑灵得意地一拍小手，小脚丫在石柱上蹦跶了一下，“扫下盘！多简单！笨蛋才只知道硬砍！”

这清脆的童音，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演武坪！

“她……她怎么做到的？”

“王师兄真被扫倒了？！”

“这小娃娃是谁？哪来的？”

“好……好厉害的眼力！”

惊叹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被当众扫倒、还被骂“大笨熊”、“笨蛋”的王虎，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七窍生烟！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得脚踝疼痛，指着石柱顶上的小剑灵，怒吼道：“妖女！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诸位师弟，拿下这妖言惑众的妖女！”

他这一吼，顿时有几个平日与他交好、或者同样觉得被小娃娃指点很没面子的弟子响应起来。

“对！拿下她！”

“哪来的妖孽，敢在万剑锋撒野！”

“抓住她！”

瞬间，五六道身影，手持利剑，带着或强或弱的剑气，从不同方向朝着石柱顶端的小剑灵扑了过来！

“妖女？” 小剑灵先是一愣，随即小脸气得通红！“你才妖！你全家都妖！我是剑灵！高贵的剑灵！打架王！”

看着扑上来的几个弟子，她非但没有害怕，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反而瞬间爆发出比刚才看到切磋时强烈百倍的光芒！

打架！主动送上门的打架！还是群架！

“哇哈哈！来得好！”

小剑灵兴奋得尖叫一声！小小的身体从石柱顶端一跃而下！人在半空，小手虚空一抓——

嗡！

一道赤红色的光芒瞬间在她手中凝聚！并非实体长剑，而是一道凝练无比、散发着惊人锋锐之意的剑形灵光！

“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打架！”

她奶声奶气地吼着，小小的身体却爆发出与之完全不符的速度和力量！赤红剑光在她手中化作一片疾风骤雨！

叮叮当当！锵锵锵！

快！太快了！

那五六个扑上来的弟子，只觉得眼前红光乱闪，手中的长剑仿佛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或是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狠狠磕开！手腕剧痛，虎口发麻！

“哎哟！”

“我的剑！”

“什么鬼东西？！”

惊呼声、痛呼声、长剑脱手落地的哐当声瞬间响成一片！

小剑灵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在几个弟子之间灵巧穿梭。她没有下死手，但每一剑都精准地打在他们握剑的手腕、手肘关节，或者剑招衔接的薄弱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斗韵律。

更绝的是，她每次出招，小嘴里还念念有词：

“左边！空门！”

“太慢！回防啊笨蛋！”

“这招用老了！变招！”

“看我天外飞仙——！”

最后一个“仙”字出口，她一个漂亮的凌空旋身，赤红剑光划出一道炫目的圆弧，啪啪两声，精准地将最后两名弟子手中的长剑同时击飞！

然后，小脚丫稳稳落地！

青石板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惊起。

落地瞬间，她还下意识地理了理并没有乱的冲天揪，又拽了拽红肚兜的边角，小下巴一扬，看着周围东倒西歪、捂着手腕痛呼、或者呆若木鸡的弟子们，小脸上满是“你们太弱了”的嫌弃。

“没意思！太弱了！” 她撇撇嘴，手中的赤红剑光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然后消散于无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白瞎了这么香的打架味道！”

整个演武坪，只剩下弟子们粗重的喘息声和此起彼伏的痛呼。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场地中央那个穿着红肚兜、一脸“不过瘾”表情的小小身影。

万剑锋的肃杀，今日被彻底颠覆。

被一只……暴力小萝莉，单方面群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