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发卖恶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府医终于从梧桐苑里走了出来。

李嬷嬷急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府医，世子夫人的病情如何？”

府医微笑着回答道：“李嬷嬷，您放心，世子夫人只是染上了风寒，并无大碍。只要按时服用我开的这副药，过一两天就能痊愈了。”

说罢，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李嬷嬷。

李嬷嬷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齐全。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心中暗自感叹：这世子夫人虽然不受宠，但毕竟也是侯府的主子，竟然被下人如此怠慢！

就在这时，绿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走到李嬷嬷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说道：“李嬷嬷，世子夫人让奴婢去崔家店铺，说是有些东西需要采买。”

李嬷嬷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着急！你先随我去拜见老太君吧！”

听到这句话，齐全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细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世子在离开之前，曾特意嘱咐过他，让他务必在今天找个人来给世子夫人和绿枝收尸。

可是现在，绿枝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全满心狐疑，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绿枝，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绿枝却像没有察觉到齐全异样的目光，她只是顺从地跟在李嬷嬷身后，渐行渐远。

眼看着绿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齐全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小厮吩咐道：“快！快去京畿营找世子，告诉他世子夫人和绿枝都安然无恙，身体好着呢！”

小厮领命后，如脚底抹油一般，飞快地跑走了。

齐全站在原地，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转身前往尚书府。

李嬷嬷带着绿枝来到了老太君面前。绿枝一见到老太君，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绿枝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诉说道：“老太君啊！世子夫人她只是偶感风寒而己，那些可恶的奴才们却信口胡诌，硬说夫人得了会传染的恶疾！老太君啊！您一定要为我们世子夫人做主啊！”

老太君年轻时也曾经历过后宅妇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险些丧命于此。

如今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孙媳妇身上，她不禁怒发冲冠，怒斥道：“恶奴欺主！侯夫人不在府中，这些下人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辱主子！”

“李嬷嬷！快把侯府奴仆的卖身契拿出来，交给世子夫人！让她来处置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李嬷嬷闻言，心中一惊，但她不敢违抗老太君的命令，只得匆匆走进内屋，取出那个装着卖身契的盒子。

老太君将盒子递给绿枝，语重心长地说道：“老身知道桐君这孩子性子柔弱，心地善良。可这偌大的侯府将来是要交给她掌管的，若没有些强硬的手腕，如何能镇得住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呢？”

绿枝感激地接过盒子，向老太君磕了个头，说道：“谢老太君！绿枝定当转告世子夫人，让她知晓老太君的一片苦心。”

待绿枝回到梧桐苑后，她赶忙搀扶起身体虚弱的白桐君，一同前往侯府前厅。

到了前厅，绿枝立刻派人去请来了京兆尹的长丞和牙行的牙婆。

白桐君在长丞的见证下，仔细翻阅着卖身契，然后从中挑选出了二十几个表现不佳的小厮、婆子和丫鬟。

这些被选中的奴仆们惊恐万分，纷纷跪地求饶，然而白桐君却不为所动。

她在绿枝的协助下，将这些卖身契一一交给了牙婆，并让他们立刻将这些奴仆带出府去。

“世子夫人！老奴到底犯了何事啊？侯夫人不在府里，您可不能随意发卖我们这些下人啊！”

说话的人，是厨房里的赵婆子，她满脸惊恐，声音略带颤抖地喊道。

站在一旁的绿枝，则是一脸寒霜，厉声道：“赵婆子，你少在这里装糊涂！你平日里长期克扣梧桐苑的吃食！还偷拿府中食材养你那三个儿子！这事儿难道还需要我再给你一一道来吗？”

此时，白桐君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对着长丞轻声说道：“官爷，妾身这里有赵婆子的卖身契。像她这样的刁奴，妾身是否可以将其发卖？”

长丞闻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这长丞曾经在崔家所办的学堂里读过几年书，那些个寒门学子在崔家学堂都是免费就读的。

得到长丞的首肯后，白桐君稍稍松了口气。

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官爷了。还请官爷下令，将这些人的嘴都给堵上，免得他们聒噪不休。另外，麻烦牙婆查看一下卖身契，若是银契两清，便将他们全都拖走！”

长丞之前听人说过世子夫人性子柔弱软绵，宛如那风中摇曳的花朵一般，不堪一击。

今日一见，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人言真是不可轻信啊！这世子夫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柔弱之态，反而还颇有几分崔帝师的风范呢！

长丞看着牙婆和绿枝完成了银两与卖身契的交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进行得如此顺利，他也该带着衙役们离开了。

就在这时，白桐君突然开口道：“多谢官爷！”长丞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位世子夫人会如此客气。

紧接着，白桐君又让绿枝取出一套精致的笔墨纸砚，微笑着对长丞说道：“官爷，这是崔家书斋的新品，都是些不值钱的赠品！还望官爷不要嫌弃。”

长丞定睛一看，只见那套笔墨纸砚制作精良，显然是上等货色。

他心中暗自惊叹，这崔家书斋的赠品果然名不虚传啊！

若是金银珠宝，他作为京兆尹府的长丞，自然是不敢轻易收受的。

但这些笔墨纸砚既然只是赠品，那收下来应该也无妨吧？这对于他来说，也不算是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