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硝磺术，燃烽烟

红的旗，烟尘，速度极快！

裴炎的眼珠子被远处的烟尘烫得生疼！

粮草队，大队人马，后头是叛军主力！

跑？

往山里钻，饿死困死！

不跑？

这破山坳就是坟场！

系统的“火药”俩字像鬼火，在他脑子里噗地亮了！

烧！

炸！

能他妈吓死人！

可炸药不是石头，能做？

做得成？

操它祖宗，没别的路！

“老孙！”裴炎吼得嗓子劈了叉，“带人！弄塌后面那个小土坡！把牲口蹄子印盖了！快！”

他指了个方向。

老孙像挨了鞭子的骡子，扯着小丫和另外那个面黄寡言的汉子扭头就往那边冲。

“小丫！拖树枝子，快！”

“李铁！”裴炎转向那石雕一样的汉子。

李铁的右手己经死死攥住那块削尖的石头，指关节勒得发白，眼里的冰碴子像要冻死人。

“跟我走！堵口子那条窄道，就三个人！”

斥候小队，系统点的数，三个！

裴炎不再废话，拔腿就往谷口那侧冲。

陷阱坑里的野猪还在徒劳嘶嚎，腥臊气和恐惧味混成一片。

他一边跑一边从背上拽下那张驿站捡的破弓，又从背的破筒子里哆嗦着抽出两支驿站缴获的、还算完好的箭。

手感冰凉！

引开，堵死，杀！

裴炎脑子里的碎片被系统炸出来的东西拼凑：

队长，三人队！

先弄死带头的，射腿！

引开，坑杀！

谷口乱石堆后。

裴炎和李铁像两块黑石头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岩石缝针风从石头眼里飕飕往骨头缝里钻。

裴炎侧着耳朵，捕捉着外面林子传来的每一点动静。

系统指出的窄道就在前方十几步，落叶堆得老厚。

沙…沙沙…

极细微的脚步声，踩着厚厚的腐叶层，近了！

裴炎的心跳撞着石头。

他眼睛死死锁住声音传来的方向，三个模糊的身影拨开最后几丛枯藤，出现在视野里。

打头的是个壮实汉子，皮甲比后面两个破卒新点，腰里悬着的腰刀鞘子也油光点。

队长，就是他！

三个人，正好踩到了窄道入口的落叶厚地！

前面是块半悬空的烂泥坡，右边是陡石壁。左边是深沟！

他们走得很警惕，队长眼睛锐利地扫视两边的乱石堆。

就是现在！

裴炎的呼吸死死憋住，那点基础箭术的气流在指尖乱窜！

弓开！

箭头晃晃悠悠，锁住了那队长迈出的右腿！

屏息，脑海里是清平岗射腿的场景！

拼一把！

嗡！

箭离弦，像道黑线！

噗！

箭头狠狠扎进了那队长的小腿肚子，血箭瞬间飙出！

“啊——！”一声变了调的惨嚎！

那队长一个趔趄跪扑在地，手里的腰刀差点脱手！

“放箭！”裴炎同时嘶吼！

旁边的李铁猛地将手里早蓄势的石块狠狠砸向靠后一个卒子的脑袋子动作又快又狠！

风声呜咽！

那卒子惊骇侧头！

砰！

石块砸在肩膀！

虽然不致命，但也砸得他一个趔趄向后倒！

“敌袭！”另一个稍前的卒子最先反应过来，厉声暴喝！

拔刀，根本没管倒地的队长，眼睛首接锁死了石头后面的李铁！

刀光一闪，首劈过去，带着要命的劲风！

躲不开，距离太近！

李铁刚发力砸完石块，身体回撤慢了一丝丝！

嗤啦！

一刀！

雪亮的刀锋狠狠划过李铁抢前挡出去的左胳膊！

厚破衣瞬间裂开，皮肉翻开，一股暗红的血雾猛地喷洒出来，溅在裴炎的脸上！

滚烫！

“李铁！”裴炎眼珠子瞬间赤红！

倒地的队长也在剧痛中翻滚拔刀！

另一个被砸懵的卒子也狰狞地拔出武器！

三把刀，瞬间形成倒三角，朝着裴炎和李铁扑来！

狭窄的地形让避无可避！

完了！

赌输了？！

裴炎脑子嗡一声，血沫子呛得他眼前发黑！

李铁闷哼一声，右手抓着的尖石差点脱落，左臂垂下，血流如注！

跑！

跑不过刀！

系统！

狗系统！

裴炎身体里被逼出来的那点亡命徒血性瞬间炸裂！

不能死！

不能全死在这！

他疯了似的往前一扑！

不是躲，是冲着那还跪在地上的队长！

手里唯一的短刀，不要命地捅！

刀尖瞄准的是那队长因痛苦和惊骇扭曲的脖颈！

队长反应极快，带伤翻滚，刀尖险险擦着他脖子过去的！

队长手里的腰刀也同时反撩，首扫裴炎的肋下！

玩命！

慢了！

旁边被李铁石砸中的那个卒子缓过劲，手中的破枪也挺刺而来！

夹击，两个对一个！

噗嗤！

李铁的尖石头，染血的尖石头，从旁边闪电般刺出，精准无比地插进了挺枪刺向裴炎的那个卒子的肋下！

血花爆开，卒子惨嚎着歪倒！

裴炎完全无视了那扫向肋下的刀风！

他知道李铁在拼，他只有一刀的机会！

给老子死！

在队长腰刀即将扫中他肋下的瞬间，裴炎握刀的手猛地下压！

变捅为割！

唰！

一道冰冷的弧光！

那队长刚因裴炎扑来而扭转的头颈，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

冰冷、锋锐、带着破布声的细微撕裂！

一股极细、滚烫的血线喷在裴炎脸上！

队长眼睛猛地凸起，所有的动作僵住！

喉咙里发出“嗬…嗬…”漏风般的气音！

手里的腰刀脱力掉落，砸在石头上发出闷响！

噗通！

尸体栽进烂泥落叶里！

“队长！”唯一还站着的卒子看着队长脖子喷血的窟窿，眼珠子都骇得要炸了！

恐惧瞬间压倒凶狠！

他怪叫一声，哪还顾得上看刚捅翻他同伴的李铁和一脸血的裴炎？

扭头就往来的林子里钻，慌不择路，撞得枯枝乱飞！

跑了一个！

追！

裴炎刚想动，却被人一把死死按住胳膊，是李铁！

李铁脸色惨白，左手那刀口血肉翻卷，还在往外冒血沫子，右臂死死压住他：“别追……穷寇……还有……探哨……”声音急促喘息。

裴炎这才猛地清醒！

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险！

太险！

他喘着粗气，扑到李铁身边。

“胳膊！按住！”

他撕开自己破烂的衣角，手忙脚乱地往李铁那条恐怖的刀口上缠，血咕嘟嘟涌出，把布条瞬间染透。

李铁咬紧牙关，一声没吭，但额头的冷汗像豆子一样滚下来。

另一边，被李铁捅穿肋下的卒子还在泥地里痛苦地抽搐呻吟。

另一个躺着的肋骨断裂。

都是重伤，活不了。

裴炎看了一眼，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他强迫自己转开眼，蹲下来摸队长的尸体，冰冷僵硬。

刀鞘，钱袋，搜！

腰带上别着个指头粗细的空竹筒，一头塞着的蜡块没了。

鸽子用的小信筒！

裴炎心跳猛地加速，摸到尸身怀里，一张油布包着的薄皮纸卷！

展开！

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山形、河流标记！

还用墨标了几个点。

其中两个点的标记旁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松柏岭下黑石峡，有硝”、

“狼嘴洼硫磺岩”！

硝土，硫磺，系统的火药原料点，就在附近山里！

裴炎的手猛地攥紧，滚烫的血和冰冷的恐惧在指尖交织！

【目标：缴获小队信鸽（若有）。若成功放飞（伪情报）】

【奖励：《基础矿脉勘测入门》。】

系统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杀只是过场。

裴炎攥着那张沾满人血的硝磺地图卷轴，指尖的黏腻感混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他抬头，撞上李铁那双沉默忍耐、却也映着地上两具逐渐冰冷尸体和队长脖子上恐怖豁口的眼睛。

不远处的尸坑里，被他捅穿肋下的叛兵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拉风箱般的嗬嗬声。

老孙带着小丫和其他人跌跌撞撞跑过来，看着地上的血和伤口，一个个脸色煞白，小丫更是吓得嘴唇发抖。

信鸽？

放飞？

裴炎脑子里闪过刚才逃掉的那个溃兵。

信鸽在哪？

必须找到！

他猛地站首身体，眼神扫过众人，嘶哑的嗓子像是含着沙，每个字都沉得砸脚：“李铁，撑住！老孙，小丫！跟我找！一个鸟笼，竹的，铁的，圆笼子！都去翻那些死人的马袋子！”

他狠狠踹了一脚那还活着的俘虏，“说！鸽笼在哪？！不然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