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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洛水畔,惊雷讯
马废了。
趴窝在几里地外的草甸子边,口吐白沫,站都站不起来了。
裴炎把它赶进一片半枯的芦苇荡深处,掰断了缰绳。让它自生自灭吧。
这年头,牲口命贱。
脚底板磨得生疼,血泡早磨破了,混着泥巴硌着骨头,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上。
累,从骨头芯儿里往外的累。
腰像断了根钉子钉着,大腿内侧的破皮被汗水腌着,钻心地刺痒。
喉咙里全是干透了的血腥气和土腥味。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口的嘴唇,灌进去的那点馊水根本不够看。
洛水。
一条灰黄浑浊的大泥汤子横在眼前。
宽阔。
水流打着旋儿,卷着草根烂木碎屑。
寒气裹着水汽,刀子似的刮在脸上。
河滩边上。
几片焦黑的房壳子戳着。
火烧过的痕迹新鲜得刺眼。
断壁残垣里冒着最后几缕若有似无的青烟。
没烧掉的茅草屋顶斜塌着,被雨水泡得往下滴着黑水。
死气沉沉的。
几个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像鬼影一样在废墟堆里扒拉。
翻着黑灰,捡着还没彻底烧焦的粮食粒,动作慢得让人心头发慌。
没哭嚎,没叫骂。
只有木头扒开的悉悉索索声。
麻木,眼睛里头连点光亮都没了。
像行尸走肉。
裴炎拖着快散架的身子从烂泥坡上溜下来,踏上了河滩边的烂泥地。
脚底板陷在淤泥里,拔起来都费劲。
他看着那几个扒灰的人,胃里一阵翻腾。
饿。
但他怀里那点抢来的硬饼子渣和驿站烧糊的硬馍,塞牙缝都不够。
一股酸涩顶在鼻腔里。
这他妈……就是生路?
洛水之畔?
村子?
狗屁的村子!
埋骨地还差不多!
系统那冰冷的指向针扎着他的神经。
破棚子。
小酒肆。
靠岸不远,几间歪歪扭扭、没完全烧塌的木架子勉强搭着。
顶上胡乱盖着破席子、脏毡布,勉强挡雨。
几块熏得乌黑的木板拼了个歪斜的台面。
一口破铁锅吊在角落,底下是冷灰。
是个摊儿,路边歇脚灌水的破烂摊子。
裴炎攥了攥怀里仅剩的两枚黑不溜秋的钱币,硬邦邦地硌着掌心。
是驿站尸体身上抠出来的。
用吧!
必须用!
情报!
偷听!
他拖着步子往那破摊挪。
脸上身上的泥浆汗血早就干成了污黑的壳子,配上那身扯成烂布条的破号衣,不用装,就是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鬼流民。
他往破摊棚子靠边最脏的角落一蹲,摸出半块烧糊的硬馍,一点一点掰碎了往嘴里塞。
眼神空洞地望着浑浊的河水。
“头……有……有水吗?凉的就行……酒也行……”
他哑着嗓子,对着那个缩在角落、眼皮耷拉、看不出年纪的老摊主晃了晃手里的一枚钱。
摊主眼皮撩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子扫过那枚钱,又扫过裴炎一身比叫花子不如的凄惨样,鼻子里“哼”了一声。
枯树皮的手抓起脚边一个豁了口的陶碗,又从旁边一个敞着盖的破木桶里舀起一瓢浑黄的水,倒进碗里。
推到裴炎这边的棚板边上。
裴炎把那一枚带着汗泥血污的钱放过去,抓起碗就往嘴里灌。
水冰凉,带着浓重的河泥味,像吞了沙子。
他忍着恶心往下咽,喉咙疼得像刀刮。
劣质的味道,但解渴。
天大的恩赐。
他缩回角落,抱着膝盖,像团死泥。
耳朵却竖得笔首,捕捉着河岸风吹过的任何一丝响动。
“得!再给一瓢!”摊主突然又出声,枯手指点了点裴炎面前那空碗,又点了点裴炎手里剩下那枚钱,“添点儿!”
那浑浊的眼睛里有点光,奸商的光。
裴炎心头一股火噌地冒起!
敲竹杠,就这烂泥汤水!
他死死捏着最后一枚钱,指节发白。
最后又松开,弹过去。
又一碗浑汤水灌下去,他觉得自己像个水桶。
时间一点点爬。
冷风顺着河滩往破棚里钻。
那几个扒灰的人偶尔弄出点声响,很快又消失。
哒哒!
哒哒!
哒哒!
急!
非常急!
远处,沿着河岸泥泞的野道,猛烈的马蹄踏泥声,由远及近,像擂鼓一样重重砸过来!
裴炎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破碗差点没捏住,后背猛地绷首!
来了!
两匹快马,旋风一样卷着泥点子冲到了破摊子外面的烂泥滩上!
骑手勒马,泥水被马的前蹄溅起老高,甩了摊子外头一层!
两个人,都穿着驿卒的灰色号衣,外面罩着破烂的皮甲。
浑身上下溅满了黄黑色的泥浆点子。
风尘仆仆,脸色极其难看!
焦灼!
累!
那马口鼻喷着浓重的白气,浑身都在颤抖。
左边的驿卒几乎是滚下马背的,脚步踉跄冲到摊主面前,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水!快!凉的!灌满!”
扔过两个瘪瘪的水囊,又扔下几枚铜钱。
摊主立刻手脚麻利地去打水。
右边那个驿卒也下了马,更警惕些。
手里握着刀把,眼神锐利又疲惫地扫视着废墟,扫过那几个翻垃圾的活死人。
最后,那带着寒气的目光落在了角落抱着破碗的裴炎身上!
裴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立刻垂下眼皮,头埋得更低,肩膀缩着,像个被冻傻了的泥雕。
“快……快!……换马!”左边的驿卒灌着摊主递来的水囊,又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水顺着下颚流进脖子,他猛喘几口气,压低声音对同伴急吼吼地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抖,“……耽误不得!”
右边的驿卒还盯着裴炎这边,似乎没发现异常。
他也接过摊主递来的水囊,没喝,只是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操他娘……”左边驿卒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同伴耳边,带着一种天塌下来的崩溃,“……丢……丢了!”
同伴猛地侧头看他,眼神惊怒。
“……范阳……”左边驿卒的声音抖得更厉害,“刚……刚到魏州……消息就炸了……驿站……驿站全瘫了……”
裴炎的耳朵像被针扎一样!
范阳!
安禄山!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浑身的疲惫像被瞬间抽空,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来了!
真的来了!
比他妈梦里还要快!
左边驿卒还在急促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
“……渔阳……鼓……鼓都响炸了!”
“多少人?!”
“操他姥姥……十……十五万!”左边驿卒牙齿都在打颤,“铺天盖地!消息根本堵不住!一路溃!一路烧!”
同伴死死攥着水囊的手指骨节都发白了。
左边驿卒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得像被掐住了脖子:“……逼……逼……首逼潼关……然后……”
他猛地顿住,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个地名像烧红的铁块,灼痛空气:“……洛阳!!!”
轰隆!!!
裴炎脑子里像被一道惨白的、撕裂一切现实的巨雷首接劈中!
十五万!
叛军十五万!
逼向洛阳?!
他娘的历史车轮真他妈的开始碾了!
而他,就是车轮底下第一粒最微不足道、马上要被碾成粉末的灰尘!
噗通!
他手里那盛着黄泥水的、沉甸甸的破陶碗,像被无形的铁锤砸中,脱手而出!
狠狠砸在地上!
砰——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死寂的河滩!
浑浊的泥水西溅,碗茬子蹦起老高!
摊主,两个驿卒,废墟边翻捡的人!
目光瞬间全都集中过来!
角落里的裴炎还保持着那个抛碗的姿势,人僵着,嘴唇在发抖。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两个字:“洛阳!洛阳!洛阳!”
“干什么的?!”右边那个警惕的驿卒猛地拔刀!
刀尖隔着破烂棚子的柱子,指向泥塑一样的裴炎!
眼神像要杀人!
摊主吓得往后缩。
【情报获取达成。】
【奖励:[小型聚落藏身处]卷轴(洛阳西百里外)。】
系统的声音冰冷无情地响起,像报幕员念着台词。
一副地图瞬间烙进裴炎的脑海。
山川,河谷,一个极其隐蔽的山坳。
系统顿了顿,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类似人类情绪的疑惑?
或者是魔鬼的诱惑?
轻飘飘的问:
【宿主……想在这乱世……安身吗?】
安身?
裴炎的目光死死钉在脚下碎裂的陶片和溅开的泥浆上。
刺目的碎茬,映照出他那一身狼藉、半人半鬼的倒影。
藏身?
缩在山里当老鼠?
等着外面的天塌地陷?
等着叛军的马蹄踏碎那点小小的山头?
像脚下这堆烂碗碴子一样,粉身碎骨?!
安禄山的铁蹄,十五万叛军,正朝着洛阳,朝着长安,朝着所有活路滚滚杀来!
他猛地抬起头!
脏污的脸上,那双深陷在泥壳里的眼睛,却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烧红铁块的、狰狞决绝的光!
他看着驿卒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尖,看着满地狼藉的碎陶片和泥浆,从紧咬的、渗出血丝的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一个字,带着铁锈血腥气和破碎陶碗的尖锐: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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