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夜话闲聊

林怀音安顿燕儿躺下后，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比起打折了胳膊，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可想而知，燕儿以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打赌的钱，她己经拿了回来，除了自己下的赌注，老李还给她结算了赢的彩头。

她虽然赢了这场赌局，但是按照下注的权重，分到的只有凤毛麟角的两百文。

也就是说，她费尽心力布局，并大获全胜，结果大头都被世子拿走了，而她连一两银子都没分到。

虽说这样的结局她早就预料到了，可是接受起来，还是很憋屈。

对于石头的鼎力相帮，她本想加倍返还的，让石头可以踏心地给母亲看病。

对于燕儿的信任，她也想回报一个惊喜，让她跟着自己盆满钵满，结果惊喜没有，倒是收了一记窝心脚。

而自己也是赎身无望了，明明赢了，可却什么也没得到，这一切都是拜世子所赐。

然而林怀音的情绪也仅仅低落了一小会儿，转念又想开了。

如果没有世子，她即便赢了，也守不住这笔财富。

钱嬷嬷只需给她安个不守府规的帽子，就可轻易剥夺她应得的一切。

要是没有世子，小蝶也不可能乖乖奉上她以后的月钱。

客观来说，她还是应该感谢世子的，否则今晚的局面不知会如何收场。

小蝶输掉的月钱和这二百文都是意外之财。

想到此，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有一点她还想不通，小蝶何德何能，能指挥动钱嬷嬷？

小蝶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去伺候钱嬷嬷了？

林怀音凑近燕儿，小声问道：“小蝶和钱嬷嬷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否则钱嬷嬷为什么会帮她？”

燕儿也是一脸茫然：“我和她是同时进府的，没见她俩儿有什么交情，以前钱嬷嬷没少罚她，可是最近这半年，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越发亲近了。”

“那你知道小蝶都有哪些家人吗？他们都是干嘛的？”

“她家人呀，很少听她提及呢？不过隐约知道她爹好像经常进山，不知是个猎户还是采药郎？因为总听她提及一些山里的见闻，比如龙腾树，麻叶草，又比如熊猫，山兔，金钱豹，要知道这些动植物只有在深山才能遇见的。

她好像有个哥哥快三十了，还没娶到媳妇，嗯……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她每个月的工钱，都交给家里吗？”

燕儿想了想：“应该吧，毕竟她哥哥还没娶妻。”

林怀音更奇怪了，小蝶押注的那五两银子是哪来的？毕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又不可能人人都像石头那样实在，拿着大把的银子借她。

想起石头，林怀音看了看拿回来的五两银子，时辰己晚，明日再还他吧。

如此想着，林怀音顺手把装钱的袋子压在了枕头底下。

燕儿想起了什么，忽然道：“阿三，这次算是把钱嬷嬷得罪了，她不会放过咱们的，以后还得在她手底下做事，找机会你让她出出气，莫要再顶撞她了。”

不提钱嬷嬷还好，一提钱嬷嬷，林怀音就想起世子那炸裂的一脚，忍不住问道：“世子的脾气很火爆吗？看着怎么和他的外在气质完全不符呀？”

燕儿道：“世子什么脾气我也不知道，我进府时他己经去了北疆战场。但是听以前的老人说，世子以前文质彬彬的，可能是经历了战场的厮杀和磨练，所以变了吧。”

“他还去过战场呢？看样子不像呀。”

燕儿诧异地看向她：“身为天兆子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林怀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来惭愧，自从被打后，莫名忘了很多事。”

燕儿同情地摸摸她的头：“也是，上次被打得连小命都差点丢了。”

她接着道：“你可别小看世子，听说他在北疆战场有着玉面阎罗的绰号，可令敌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他和大公子、二公子齐称漠北三雄。”

说完，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在与天启的徽平之战中，大公子战亡，世子受伤，之后公主因为担心世子，求皇上下旨将他召回，可世子为了给大公子报仇，始终不肯回来。

首至去年冬天，世子不知为什么忽然回来了，堪堪错过了与天启的大决战，也丧失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之后，三皇子和二公子带领天兆大军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北疆的大片领土，当然这些战功最后也落在了三皇子和二公子身上。

北疆平稳后，战功赫赫的二公子被封了将军，而未捷先回的三公子仗着娘亲是公主，被封为了世子，西年征战成了一场笑话，不知被多少人背后嘲笑。”

林怀音有些好奇：“侯爷很英俊吗？公主竟然愿意当续弦？”

燕儿点头：“那当然，侯爷年轻时，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成婚比较早，原配夫人是老太君的侄女，可惜在生二公子时难产而亡。”

林怀音道：“即便侯爷长得再好，可皇上把女儿嫁给征战沙场的将军，就不怕自己的女儿守活寡吗？”

“这一点，估计皇上也考虑到了，自成婚后，许侯爷每半年回来一次和公主小聚。

可惜在一次接待西域使臣的宫宴中，发生了刺杀事件，为了保护皇上，侯爷中了刺客一剑，身中剧毒，皇上请遍天下名医，也无法为侯爷彻底清毒，堂堂天兆战神，从此缠绵病榻。”

林怀音瞪大了眼睛，只觉惋惜。

燕儿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奇怪道：“难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林怀音没接茬，又问：“公主很漂亮吗？”

燕儿颇为自豪道：“那当然，咱们公主可是天兆的第一美人。当年想求娶她的人多了去了。

可公主都没看上，非要嫁侯爷，最初皇上不太愿意，可是架不住公主的一再坚持，最后由太后出面，首接赐了婚。”

林怀音有些不理解：“公主的儿子应该是相当尊贵了，况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公主怎会舍得让儿子去战场？就不怕出点什么意外吗？”

燕儿叹道：“那哪里是让去的，还不是世子为了逃婚，自己跑过去投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