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古遗产

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研究所宁静得不像话。林修文——现在应该称他为林博士——早己收到消息，在门口等候。见到女儿实体化的身体，这位坚强的学者瞬间泪流满面。

"小雨...你真的回来了。"他颤抖着拥抱女儿，然后惊讶地看着许明晶体化的右手，"看来你们经历了奇迹。"

"代价很高。"林雨轻声说，"陈教授留在了那边。"

林博士神色黯然："我猜到了。阈限学会最高议会己经几百年没有满员过，总是需要牺牲..."他领着两人进入研究所，"来吧，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研究所内部像博物馆与实验室的结合体。中央展厅陈列着林家历代收集的文物——从甲骨文到中世纪手稿，全都与空间异常有关。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刻满了与静园符号相似的文字。

"这是林家祖先从西域带回来的。"林博士介绍，"记载了'大封锁'的历史——上古文明如何创造空间环，以及守护者的誓言。"

许明将晶体右手放在石碑上，符号突然亮起蓝光，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巨大的环状结构悬浮在空中，与现实世界的几个特定点相连。

"莫比乌斯环！"林雨惊呼，"和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林博士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怎么...算了，稍后解释。关键是这个..."他指向石碑底部的一行特殊符号，"这里提到'原初之门'，不是黑森林那个，而是更古老的，在..."

"西藏。"许明突然说，印记传来清晰的方位感，"冈仁波齐附近。"

林博士瞪大眼睛："你怎么...？"

"平衡石赋予的感知。"许明抬起晶体右手，"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个更强的能量源，比黑森林原始'门'更古老。"

林雨触摸石碑上的符号："这些记载...说'原初之门'藏着创造者的秘密。如果我们能找到它..."

"也许能彻底修复系统，而不需要持续牺牲。"林博士完成她的思路，"但路途危险。冈仁波齐是多个宗教的圣山，常年有军队把守。更别说空间异常本身的风险。"

许明与林雨交换了一个眼神。在意识融合后，他们之间有种无需言语的理解。

"我们必须尝试。"许明说，"陈教授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有限。平衡石能量只能维持几年。"

林博士长叹一声，走向保险柜："那么你们需要这个。"他取出一本古旧的皮质笔记本，"林静之的考察日记。1932年，他秘密前往冈仁波齐寻找'原初之门'，带回了关键线索。"

翻开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满是工整的笔迹和精细素描。大部分是中文，夹杂着德文和藏文注释。最关键的一页画着个山洞入口，旁边标注着精确的经纬度。

"他找到了，但没有进入。"林博士指着最后一段文字，"这里写着：'非其时也。门需三钥：星之手，影之心，光之忆。吾仅持其一，徒叹奈何。'"

"星之手..."许明抬起晶体右手，"是指这个吗？"

"很可能。'影之心'和'光之忆'则仍是谜。"林博士忧虑地看着女儿，"你们确定要冒这个险？小雨才刚刚回来..."

林雨握住父亲的手："爸，我不是完全'回来'了。"她展示手臂上残留的光流痕迹，"部分我永远留在了那边。许明也是。我们既是这里的，也是那里的。如果不去尝试，迟早会失去两边。"

林博士最终含泪点头。接下来72小时里，研究所全力运转，为他们准备装备和资料。现代卫星图像与林静之手绘地图叠加，确定了最可能的路线；学会从北京空运来专门抑制空间异常的特制服装；安娜从德国寄来了施密特家族关于"原初之门"的残缺记载。

临行前一晚，许明站在研究所露台，凝视着夜空中的星辰。右手晶体在月光下微微发光，与某个遥远的存在共鸣。林雨悄然来到他身旁，同样抬头望天。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

"陈教授最后的话。"许明回答，"关于寻找真正的答案。我在想...上古文明为什么要创造这个系统？他们在隔离什么？"

林雨沉默片刻："在意识融合时，我隐约感受到一些东西...环的另一侧不只有间隙空间，还有更深层的存在。某种...原始虚空。上古文明不是创造了空间环，而是发现它己经存在，然后学会了利用它作为屏障。"

许明想起杜云飞变异时的恐怖景象，那个将他吞噬的虚空："所以'门'从来就不是通道，而是...补丁？"

"或者说阀门。"林雨点头，"控制压力差的阀门。我们一首误解了它们的本质。"

夜风拂过山峦，带着松木和雪的气息。许明晶体右手的光芒与星光交融，形成微妙的光晕。某种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冈仁波齐之行将揭示更多秘密，不只是关于空间网络，还有人类在宇宙中的真正位置。

"无论找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林雨握住他的晶体手，两种光芒和谐交融，"不再有牺牲，不再有分离。"

许明回握她的手，感受着两个半同化者之间独特的连接。在星光照耀下，他们像两个来自异界的生物，却又比任何时候都更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