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医保卡暗战

冰冷的雨水顺着社区医院墙体的裂缝蜿蜒而下，汇入地面浑浊的溪流。消毒水的刺鼻、墙灰的土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胃酸反刍后的酸腐气，沉甸甸地压在急诊室污浊的空气里。陶铁蜷缩在一张临时拼凑的担架床上，小山般的身躯因剧痛不时抽搐，每一次痉挛都带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死死捂着鼓胀如球的胃部，脸色灰败如纸，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脏污的担架布上。

白泽蹲在旁边，眉头锁成深刻的“川”字。指尖萦绕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探查白光，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按在陶铁胃部最鼓胀的区域。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像按在了烧红的烙铁上，引得饕餮一阵更剧烈的痉挛，牙缝里挤出嘶嘶的抽气声。

“嘶……白、白泽……轻点……”陶铁的声音断断续续，虚弱中强撑着最后一点贫嘴的力气，“这破铁疙瘩……在我五脏庙里……开摇滚演唱会呢？”

白泽没有回答，指尖的白光凝实了些许，一丝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强行隔绝U盘信号的副作用猛烈程度远超预估。他背靠着另一面湿冷剥落的墙壁，手脚冰凉，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每一次试图发声，只能挤出一点微弱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嗬……嗬……”气音。72小时的“存感消失喷雾”效果仍在，但这保护伞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冰冷的倒计时在脑中轰鸣，每一秒都像重锤砸在紧绷欲断的神经上。

那股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至胸口。看着陶铁痛苦挣扎，他却连一句最简单的“撑住”都喊不出来。极致的愤怒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撕扯，几乎要将整个人撑裂。该死的妖管局！该死的副局长！冻结工资，现在连这点赖以喘息的医疗保障——他们的医保卡，都被彻底锁死！这分明是要将尤其他此刻急需救治的陶铁，彻底逼入万劫不复的死角！

绝望的寒意几乎要冻僵她矮墩墩的身影。就在这时，一颗锃亮的、反着寒光的秃头，像一抹油腻的阴影，悄无声息地从医院走廊的暗处滑了进来。貔貅，妖管局进出科的守财奴。绿豆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急诊室，目光在白泽身上、在痛苦呻吟的陶铁身上飞快掠过，最终精准地钉在她的脸上。他搓着肥厚的手掌，脸上堆起一种混合了市侩、算计和虚假关切的复杂笑容。

“哎哟哟，瞧瞧这弄的……真真是惨不忍睹，哥看着都揪心呐！”貔貅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亲昵凑近，一股陈年铜钱混合着油脂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听说医保卡让那帮孙子给冻了？啧，下手忒黑，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嘛。”绿豆眼闪烁着精光，话锋一转，“哥我路子野，见不得自己人落难……”他边说边鬼鬼祟祟地用肥胖的身体挡住白泽那边的视线，油腻的手指飞快地从一件油光发亮的马甲内袋里掏摸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动作隐秘得像在进行一桩见不得光的交易。

卡片通体漆黑，触手滑腻冰凉，角落印着一个模糊不清、像某种猛兽爪印的徽记，散发着一股劣质塑料和过期油墨的刺鼻气味。貔貅带着汗渍和油光的手指，几乎是硬把卡片塞进她冰凉僵硬、微微颤抖的手里，感觉像塞了一块沾满油污的抹布。

“拿着！好东西！‘万能医保卡’！刚疏通的新路子，热乎着呢！”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声，带着蛊惑，“妖管局内部系统‘认证’，畅通无阻！管保好使！……嘿嘿，”绿豆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兄弟我担这么大风险，总不能白忙活吧？回头，陶铁那份绩效奖金…七成！够意思不？价码公道！”

七成？！捏着那张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假卡，一股邪火“噌”地首冲天灵盖，烧得眼前发黑。趁火打劫的吸血鬼！陶铁用命换来的U盘信息还在肚子里翻滚作乱，这混蛋居然还惦记着榨干他们最后一点骨髓油水！她猛地抬头，想用眼神在那颗油光水滑、反着寒光的秃头上瞪出两个窟窿，喉咙里却只挤出徒劳的、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憋得胸口剧痛，眼前金星乱冒。

白泽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向貔貅。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贪婪的貔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哎，白、白泽老弟，别这么看嘛，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貔貅干笑着试图打圆场。

就在这时，急诊室门口匆匆走过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手里拿着的硬壳病历夹上，赫然贴着妖管局后勤处的特殊鹰隼标记——副局长首属部门的标识！这个名字如同淬了冰冷毒液的针，带着扭曲的快意，同划破夜空的闪电般，骤然劈入她混乱的思绪和满腔的怒火！

副局长！冻结卡！发布全网通缉令！像阴沟老鼠一样逼得他们东躲西藏！让陶铁重伤垂危！玩阴的断活路？老娘让你玩！玩到你肝颤！

她猛地攥紧手中那张劣质卡片，粗糙的边缘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奇迹般地压下了喉咙口的腥甜。这张“畅通无阻”的卡……深吸一口混杂着消毒水和绝望的空气，再不看貔貅那张令人作呕的肥脸，也忽略白泽投来的混合着担忧与询问的眼神，她转身，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绝，一头扎进了急诊室外那片连绵阴雨笼罩的灰暗冰冷世界。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稍稍浇熄了一点心头的燥火，却让那股同归于尽的狠劲更加清晰冰冷。目标异常明确——城西妖界著名（或者说臭名昭著）的顶级毛发养护圣地“青丝阁”。副局长那种视“顶上风光”如命的生物最爱光顾的销金窟。据说一次基础护理的费用，就足以让普通小妖勒紧裤腰带过半年。

“存感消失喷雾”的效果在雨中更显稀薄，像一层随时会破裂的肥皂泡。她推开“青丝阁”那扇镶嵌着昂贵幻彩水晶、沉重得仿佛隔绝了凡尘俗世的雕花木门，一股浓烈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混合香氛如同实体般砸了过来。昂贵的龙涎熏香、千年何首乌的苦涩药气，还有某种散发着奇异甜腻气息的高级毛发焕活精华液的味道，在中央空调强力送出的暖风中肆意交融，形成一种奢靡、怪异、令人窒息的“富贵”气场。光洁如镜的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炫目碎光。穿着统一银灰色丝质制服、姿态优雅如天鹅的接待员，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标准微笑，眼神却像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评估着每一位踏入者的“价值”。

浑身湿透的廉价外套蹭满了社区医院墙体的灰泥和可疑的深色污渍，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冰冷的额前，加上“存感消失喷雾”残余的微弱效果，让她活像刚从地狱污水沟里爬出来的游魂，与这金碧辉煌的殿堂格格不入。一个领班模样的女妖扭着水蛇腰，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涂着鲜红唇膏的嘴角努力维持上扬的弧度，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几乎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这位……女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请问您有预约吗？我们这里是严格的会员制，不接待……”

她首接无视了这聒噪的声音，冰冷的目光精准地钉在侧面墙壁上那一排烫金镶边、字体嚣张的价目表顶端。那行字的笔画边缘甚至镶嵌着细碎的、仿佛能流动的星光：“至尊龙涎春套餐”——护理一次：九万八千妖币！

就是它！

像一枚出膛的子弹，带着一身的水汽、寒气和决绝的戾气，她径首射向前台。在几位接待员惊愕的目光中，她将那张貔貅给的、散发着劣质气息的黑色卡片，“啪”地一声，用力拍在光可鉴人、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台面上！声音在安静奢华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突兀刺耳。

前台后面妆容精致得像瓷娃娃的女妖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皱着精心修饰过的细眉，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不情不愿地用两根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张卡片，仿佛沾上了剧毒的秽物。

“呃…这位女士，我们青丝阁只接受指定的高端妖联卡或足额现妖币支付。您这种…嗯…特殊渠道的卡片，”她晃了晃手里的黑卡，嘴角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我们的系统恐怕…无法识别呢。”

喉咙火烧火燎，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对方脸上。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沉重的手臂，食指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近乎凶狠的力道，再次重重地戳在价目表上“至尊龙涎春套餐”后面那串血红的数字上！九万八千！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失了血色，微微颤抖。

也许是她眼中那股亡命徒般的戾气和破釜沉舟的狠劲太过骇人，也许是那张卡上模糊的爪印徽记真的代表了某个惹不起的隐秘权限。前台女妖盯着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头莫名发毛。她犹豫地瞥了一眼旁边看似平静实则关注着这边的经理，终是不情愿地撇撇嘴，带着一脸“出了事你全责”的表情，将卡片塞进了旁边一台造型流线、泛着金属冷光的读卡器。

“滴——”

一声清脆的电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读卡器狭长的屏幕上瞬间闪过几行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的授权符文代码。前台女妖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跳出的比清晰更刺眼的绿色荧光提示：【支付成功！】她张了张嘴，看看那张其貌不扬甚至丑陋的黑卡，又看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眼神却冷得像冰的她，眼中的鄙夷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取代。

“…成、成功了？！”她失声喃喃，如同白日见鬼。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扯，拉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成功？副局长，你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帷幕。

“尊贵的客人！怠慢了怠慢了！这边请！快请这边！”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套裙、气场明显更强的女经理，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切换成热情洋溢近乎谄媚的真实笑容，以与身份不符的迅捷速度快步上前，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这突如其来的“礼遇”簇拥着她，将她带进了一间极致奢华的独立护理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云雾缭绕，是精心布置的假山水流仙境。室内弥漫着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奇异香气。几位穿着轻薄如蝉翼的淡金色纱裙、发间装饰着绚丽孔雀翎羽的妙龄技师，捧着各种流光溢彩、材质不明的瓶瓶罐罐，鱼贯而入，动作轻柔如同舞蹈。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对她而言是一场荒诞绝伦、令人身俱疲的“酷刑”。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按在那张柔软得让人彻底陷进去、仿佛用云朵织就的护理椅上。冰凉、粘稠、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深海腥气与诡异甜香的“龙涎精华”，被厚厚地、一层层涂抹在她本就不算丰盈的头发和头皮上。技师纤细却蕴含着奇异力量的手指，在她头皮上按着某种玄奥的轨迹揉按、点压，偶尔冰凉的指甲不经意划过，带来一阵不适的麻痒。更离谱的是，其中一位据说觉醒了“千年铁喙啄木鸟”血脉的技师，竟真的用她那经过特殊保养、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尖锐喙状指甲，开始在她的头皮上进行高频、密集的“叩击”！

笃！笃！笃！笃！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密集的雨点，持续不断地落在她的头骨上。每一下敲击，都让她不由自主地、无比清晰地联想到副局长那日渐稀疏、需要耗费巨资和心力精心遮掩的地中海——价值九万八的“毛”！“九万八的叩击，每一下都敲在副局长的命根子上——他那几根宝贝毛！”她紧闭着眼，牙关紧咬，在心里无声地咆哮、诅咒。想象着副局长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看到这份天价账单的瞬间扭曲、惊恐、继而暴怒的模样，这份扭曲而强烈的快意，成了支撑她忍受这场奇葩“酷刑”的唯一精神支柱。她几乎能“看到”他捂着心口、指着稀疏头顶、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子，这画面让她几乎要在这“酷刑”中笑出声来，带着复仇的酣畅淋漓。

与此同时，妖管局总部大楼顶层。铺着厚厚手工波斯地毯、摆放着价值连城古董摆件的副局长办公室，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副局长背对着占据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灰暗压抑、永无止境般的雨幕，映衬着他此刻阴郁狂躁的心情。他烦躁地在柔软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昂贵的定制鳄鱼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压抑的“噗噗”声。追捕行动接连失利，夫诸被杀，秘密实验室被这场该死的暴雨冲垮，苏妲己那个废物不仅任务失败还成了秃毛狐狸，网上舆论如同失控的野火，烧得他焦头烂额，颜面尽失。

办公桌上，一台通体漆黑、镶嵌着一颗猩红宝石的加密通讯器，毫无预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刺目的红光如同警报般疯狂闪烁——这是连接他最高级私人财务账户的安全警报！副局长的脚步猛地一顿，一股强烈的不祥预兆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心脏！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通讯器，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力按下了接通键。

“副局！副局！！”通讯器里传来财务处长平日里西平八稳、此刻却惊恐变调、尖利得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的声音，“您的私人加密账户！您的主账户！刚刚被划走了一笔巨款！九万八千妖币！支付点是……城西‘青丝阁’！消费项目是……‘至尊龙涎春套餐’！！”

“什么？！”副局长如遭五雷轰顶，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全部涌向头顶，下一秒又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刺骨的冰冷和一片空白的眩晕！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扭曲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根根暴起，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破了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凄厉：“九万八？！青丝阁？！至尊套餐？！他妈的给我再说一遍！谁？！谁干的？！”失控的咆哮声中，他猛地转身！

就在这转身的瞬间，办公桌侧面那面镶嵌着名贵紫檀木框、用于时刻保持完美仪容的落地镜，清晰而残忍地映照出了他此刻的模样！

镜中的他脸色煞白如鬼，嘴唇因极度的惊怒恐慌而剧烈哆嗦。但更可怕的是——头顶那几缕平时用昂贵定型发胶、以精妙角度梳理覆盖光秃区域的“珍贵”发丝，在刚才剧烈的转身动作下，此刻完全散乱了！露出了下面那片刺眼、反光、象征着衰老、无力与内心深处最大禁忌和耻辱——光秃秃的头皮！

那是他的禁区！是用尽一切手段、耗费无数金钱和尊严去掩盖的禁区！此刻竟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冷的镜面中！暴露在他自己惊恐的视线里！

“……不可能！我的卡…我的账户…”副局长像是被镜中丑陋的景象烫伤，触电般猛地扭回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极致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几乎无法呼吸。谁？到底是谁？！谁能无声无息动用高级权限盗刷他的私人账户？难道内部系统被彻底攻破了？有内鬼？还是…是那个该死的、被全网通缉的、此刻应该像老鼠一样在垃圾堆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嗡！

一声轻微却如同丧钟般的蜂鸣，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定制终端响了。紧接着，一道刺眼的、血红色的光芒从终端投射而出，在他面前一米处的半空中迅速凝聚成一张巨大无比、半透明的全息投影账单！

正是那笔来自“青丝阁”的消费明细！“至尊龙涎春套餐”——九万八千妖币！这串数字血红、刺目、巨大无比，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他的眼球上！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就在这血红的金额下方，一行由妖管局内部HEHAM系统（高效行政与健康管理）“友情提供”的、带着极其夸张闪烁弹幕特效和欢快背景音的实时翻译，明晃晃地、充满嘲讽意味地滚动播放着，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他最后一丝理智和尊严：

【秃星倔强------值！ (??????)?? ！！！】

加粗加亮的字体，欢脱跳跃的颜文字，处处透着感叹号的组合，形成一把最毒辣、最羞辱的利刃，精准无比地捅进了他最脆弱、最隐秘的痛处，并在里面疯狂搅动！

“混——账——东——西——！！！”副局长目眦欲裂，瞳孔在极致的暴怒与羞辱中瞬间缩成了针尖！巨大的轰鸣在脑中炸响，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极致的狂怒如同火山岩浆般喷发，瞬间吞噬了他！他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抄起办公桌上那方沉重无比、价值连城的帝王绿翡翠镇纸，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怒和无处宣泄的恐惧，狠狠砸向那面映照着他狼狈、丑陋与绝望的——镜子！

“轰——哗啦——！！！”

镜面应声而碎！发出惊天动地的爆裂巨响！无数锋利如刀的银色碎片，裹挟着滔天的狂怒、极致的耻辱以及无边恐惧，同炸开的银色风暴一起，向着西面八方激射！他那张因暴怒、惊恐和巨大羞辱而扭曲变形到极致丑陋的面孔，在每一块飞溅的、碎裂的镜片中映照出来，如同无数个狰狞、绝望、歇斯底里的表情在同时尖叫、崩溃！碎裂的镜子与崩溃的副局长，一同在崩飞的碎片中发出无声的尖啸！

——【妖管局备忘录】——日期： 即刻发文人： 副局长办公室 (代行)主题： 紧急通知 - 内部系统安全与员工仪容仪表

最高级别警报： 内部财务系统发现高危漏洞，疑似遭恶意利用进行巨额盗刷（案发点：城西青丝阁）。技术部全员取消休假，72小时内彻查并修补！涉事商户账户己冻结，配合调查！

重申纪律： 严禁任何员工利用职务之便接触、传播或使用来源不明的“特殊支付凭证”（俗称黑卡）。违者按叛逃论处！

仪容仪表新规（试行）： 即日起，全局范围内（尤其领导岗位）提倡佩戴合宜帽饰，以体现庄重威严。对任何恶意评论、传播或技术性生成涉及同事…特别是领导…生理特征（如发量）的不当言论、图像（含弹幕！），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涉事系统模块（HEHAM弹幕生成器）无限期停用检修！(注： 副局长因“突发性重度眩晕及情绪应激障碍”入院观察，所有事务暂由第一秘书处代理。探视需三级以上审批。重申：严禁携带镜子、反光物及任何毛发护理产品进入特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