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像要沉睡了

托雷基亚带着夜绫锦年穿过传送阵的瞬间。

混沌空间特有的、混杂着星尘与铁锈的气息便将她包裹。

夜绫锦年刚站稳，眼皮就突然重得像坠了铅。刚才在外太空支撑光盾的耗损突然反扑而来，西肢像被抽走了力气，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她晃了晃头，试图看清托雷基亚的背影，可视线里的魅蓝色身影渐渐模糊，像浸在水里的墨团。

“唔……”她低低地哼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落入的是个带着淡淡凉意的怀抱。

托雷基亚不知何时转过身，手臂稳稳地圈住她的腰，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那点混沌能量特有的冷意，竟悄悄化作极淡的暖意，托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真是麻烦。”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却听不出烦躁，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额头，“就这点能耐，还敢冲去太空当英雄？”

锦年的意识己经半沉半浮，只觉得被他圈住的地方很安稳，像风浪里找到了锚点。她的睫毛颤了颤，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找暖的小兽。

托雷基亚低头看着怀里蜷缩的身影，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细弱得像风中残烛。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太空中，她张开光盾时决绝的样子，明明那么瘦弱，却偏要挡在他身前，像株试图在混沌里扎根的野草。

他抱着她走向沙发，将她轻轻放下时，她的手还无意识地攥着他的披风一角，指节泛白，像怕被丢下似的。

“睡吧。”托雷基亚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要被雾气吞没，“你的账，等醒了再算。”

夜绫锦年的睫毛颤了颤，像濒死的蝶翼。意识己沉入浓雾般的昏沉，可她偏要从那片黑暗里挣出丝清明，嘴唇翕动着，气音细得像蛛丝：“我好像……要沉睡一段时间了……”

她的目光半睁着，蒙着层水汽，却执拗地锁在托雷基亚脸上，像要把他的模样刻进梦里。“托雷基亚……你能不能……不要让自己受伤……”

每个字都耗掉她一分力气，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说完，她便彻底沉睡。

托雷基亚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沉睡的脸，那抹潮红己褪去，剩下的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只有攥着他衣角的手，还保持着那个固执的姿势。

“不让自己受伤？”他低声重复，尾音里裹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涩，“真是……多管闲事的小家伙。”

他伸手，想把她攥着披风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可指尖刚触到她的指节，就看见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像是在梦里也在坚持。

托雷基亚的动作停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任由那角布料被她紧紧攥着。

“睡吧。”

他又说了一遍，这次的声音里没了嘲弄，只剩下雾般的轻，“等你醒了……”

等你醒了，再看我怎么算这笔账。他没说下去，只是看着她安稳的睡颜，任由混沌空间的星尘在他们周身静静流淌。

或许，在她醒来之前，暂且不让自己受伤，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可嘴角却悄悄勾起个极淡的弧度，像被星子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