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什么？是开膛手杰克！

圣玛丽教堂，后院。

警戒线外人群攒动，低语汇成压抑的嗡鸣。

一名年轻警员守在警戒线旁，看到夏洛克，明显松了口气又带着点紧张。

“抱歉夏洛克先生，雷斯垂德探长有紧急公务，派我在此协助二位。”

他语速很快，显然被交代过。

“还有这位是？”

“华生，我新招的助理，是不是很像刚从战场退役下来且患有PTSD的军人。”

“啊？”小警员愣了一下，脑子没转过来弯。

“他是我的朋友，放轻松伙计，需不要需要我给雷斯垂德汇报一下。”

“不……不用，既然是夏洛克先生的朋友那便没事了，二位这边请。”

华生翻了个白眼回应夏洛克的恶趣味玩笑，对小警员致以微笑。

现场保留着原始的冰冷，几只乌鸦悬停在教堂上方，歪着脑袋首首注视。

泥土地上，深褐色的人形污渍勾勒出死亡的轮廓。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花朵的清香，还有一丝极淡、难以捕捉的硫磺与朽木混杂的气息。

夏洛克的视线瞬间钉在死者轮廓右手边——地面上，几个潦草、暗红色的刻痕渗入石缝：bla。

他们先在年轻警员的带路下，在停尸房见到了死者。

不夸张的说，夏洛克有点想吐，大吐特吐的那种呕吐。

最开始见到的那具法尔科纳尸体还有着原夏洛克的意识主导，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尸体的则是一个脆皮现代人灵魂，没晕厥就算他胆子大了。

尸体他见过，伤口惨烈的尸体是第一次见。

没人注意到夏洛克的异样，他隐藏得很好。

年轻警员递上初步报告：“死者海薇玛·阿尔斯特小姐，阿尔斯特亲王之女。致命伤是腹部被剖开导致血液流失过多，腹部内多组器官缺失。现场只有一组清晰的脚印，指向后门，属于死者。发现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值夜巡警上报。”

夏洛克没接报告，开始像精准的仪器般扫描海薇玛全身。

华生半弯下身，以医生的专业审视伤口血迹形态和凝固状态。

“这里。”华生指着海薇玛的腹部伤口位置，“边缘撕裂严重，手法粗暴，切口走向有些奇怪。”

他抬头看夏洛克：“如果是追求仪式感或取走战利品，通常会选择更利落、更专业的切割方式，这个更像是一种发泄，或者是为了掩盖什么而进行的破坏。”

“掩盖？”夏洛克点燃烟斗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雾缓缓升空。

年轻警员本想着说一句禁止吸烟，思考了一下双方的身份后毅然选择了没看见，一个月几个钱啊去反驳探长都惹不起的人。

吸了一口烟雾的夏洛克脑子转速快不少，很快抓住一个重要疑点。

“真正缺失的器官是子宫，其它的都是掩饰。”夏洛克嗤笑道，“有人不想让海薇玛小姐的孩子出现，泄愤，亦或是掩盖某种耻辱。”

华生有些跟不上夏洛克的思路了：“你怎么确定海薇玛小姐怀孕了？”

“杀害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但剖开腹部取走子宫的只有一种理由，孩子。”

夏洛克小跑着离开停尸房。

华生追过来时看到他正蹲在教堂后院的一组足迹旁边，指尖捻起一点泥土，凑近鼻端，又仔细查看鞋印凹陷的深度和边缘翻起的泥土量。

“泥土粘稠，沉积量很大。昨晚下过雨，东区的泥地确实会这样，海薇玛的鞋子在哪？”

“我马上去拿。”两分钟后年轻警员拎着证物袋回来，袋子中是一双黑色女鞋。

夏洛克上手捏了捏：“华生，以海薇玛小姐的身高体重估算，穿着这种软底鞋，在这种湿软地面上踩出如此深、翻起如此多泥土的脚印，需要多大的下压力？”

华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年轻女性，即使快速奔跑跳跃，也很难在湿软泥地上留下这么深、带出这么多泥土的足迹。这更像是一个背负着重物的人留下的脚印深度。”

“重物？”年轻警员呢喃疑惑，别说夏洛克了，他连华生的思维都没跟上。

“你……”夏洛克看向年轻警员。

“亚鲁，夏洛克先生。”

“好，你们能确定值夜巡警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凌晨三时？”

“是的夏洛克先生，事后发现是阿尔斯特亲王之女，探长又询问确认了好几遍发现尸体的具体时间。”

夏洛克跟随着唯一一组脚印退到教堂后门，门外的小路通往一条狭隘的溪流，脚印消失在距离溪水半米开外的地方。

“雨天会是个很好的消灭证据天气，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你是说有人害了我女儿然后抛尸在这里？！”一阵压抑着的怒吼传来，警戒线被拉开。

一位身材高大、面容悲戚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丧服，双眼红肿，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白手帕。

“阿尔斯特亲王。”夏洛克行了个不大不小的礼。

华生和亚鲁连忙跟上行使礼节。

“回答我，藏在黑鹰党的开膛手在哪里杀害了我的女儿！”阿尔斯特情绪激动，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什么？是黑鹰党的人杀害了亲王女儿？！”

“开膛手是黑鹰党的人？！”

不少人听见了亲王的话语，小声窃窃私语。

“冷静下来亲王，有些事情需要亲王您来回答。”

夏洛克是一点面子不给阿尔斯特，看得亚鲁警员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留下来的时间再长一些，亚鲁真怕不知道哪天就被判执行九族剥离之术。

华生感觉倒是还好，多年战场生涯下来，任对方是炮灰还是亲王，都是一枚子弹能终结生命的普通人。

敬畏？

真理面前人人平等。

阿尔斯特平复了下自己的悲伤，语气生硬。

“我知道你，女王特意向我提到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夏洛克，我知道的事情一定全部告诉你。”

“请问亲王您最后一次见到海薇玛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的时候，海薇玛吃完晚饭便回了自己房间说要休息。”阿尔斯特用手帕捂住脸，声音哽咽，“我怎么会想到那是我们父女见的最后一面。”

“没有任何人发现海薇玛离开家？”

“没有，海薇玛想要离开庄园离不开正门警卫队的视线。”

“亲王您呢？当晚在何处？”

阿尔斯特的哽咽戛然而止，面露不悦：“夏洛克，你是在质疑我？”

“合格的侦探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如果亲王当晚不在庄园，凶手完全有可能潜入掳走海薇玛。”

夏洛克的理由挑不出丝毫毛病，关键阿尔斯特当晚的确不在庄园内。

“你是对的夏洛克，昨夜我受阿卡里姆邀请前往议政院讨论大选事宜，出于安全考虑带走了庄园一半守卫，剩下的那群废物根本挡不住大名鼎鼎的开膛手。”

夏洛克盯着亲王的眼睛：“从未有人提到凶手是开膛手，您为何如此笃定和黑鹰党有关系？”

“在我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阿尔斯特扔给夏洛克一张信纸，“这是对白狮党的挑衅！夏洛克，帮我找出黑鹰党内的开膛手，我以亲王的名义起誓，许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换做见识过超凡力量之前的夏洛克指不定心动，一次破案终生不愁，哪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可惜见过了超凡力量之后，钱财要有，够花就成。

信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一次警告，另外，令爱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