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绿毛内胆当招牌？城管大队门外排！

“大…大排档…招…合伙人…有…有兴趣吗？”

陆乙干涩嘶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口回荡，带着一种被命运反复蹂躏后彻底豁出去的破罐破摔，更像是一句荒诞不经的梦呓。

巷口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夜市摊主和路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惊魂未定、目瞪口呆、茫然失措、外加一点点“这怕不是个疯子吧？”的嫌弃。刚才那冲天而起的赤金光柱，屋顶上蹦迪飞升的油腻胖子（虽然没看清脸，但那体型和咆哮太有辨识度了），还有巷子里在地、尿了裤子的混混…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平凡夜生活的理解范畴。

陆乙那沾满污泥、举着破绿毛内胆（上面还糊着不明黑色焦糊物和可疑绿光残留）的造型，配上这句“招合伙人”的疯话，更是坐实了他“神经病”的嫌疑。

没人敢接话。几个胆小的路人甚至悄悄后退了几步，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或者…神经病病毒。

“呃…” 陆乙自己也觉得这开场白蠢透了。他尴尬地放下酸痛的胳膊，绿毛内胆“哐当”一声掉在脚边，溅起几点污水。一股混合着绝望、恶心和无处发泄的荒诞感，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完了。彻底完了。

胖老三飞升的动静太大了！那赤金光柱，那破空声，那油腻流星…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半个城中村都看见了！天庭呢？仙界呢？这算不算重大安全事故二次爆发？还是说…新型飞升模式推广现场？

他不敢想。他只知道，自己就像坐在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引信就是那只不知道躲在哪、随时可能再给他来一发“飞升屁”的青铜仙蚁！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急促、由远及近的警笛声，猛地撕破了城中村混乱的夜空！不是一辆，是好几辆！红蓝爆闪的光芒穿透巷口，将污浊的空气染上令人心悸的色彩！

“城管来了！”

“快跑！”

“妈的！今晚邪了门了！”

巷口那几个摊主和路人如同惊弓之鸟，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瘫在巷子里、还在灵魂出窍状态的刀疤脸等几个混混，以及…僵硬在原地的陆乙。

完了！是城管！真正的城管大队！不是老张那种单枪匹马的！陆乙的心瞬间沉入冰窟！老张飞升的余波还没平，胖老三又整了个更大的！现在正主找上门了！他陆乙，这个“罪魁祸首”，被堵在死胡同里，人赃并获…不，是“蚁”赃并获？！

脚步声密集而沉重，靴子踩在污水里发出整齐的啪嗒声。很快，巷口被数道穿着深蓝色制服、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身影彻底堵死。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紧锁，眼神锐利如鹰，肩章上的星徽在警灯映照下闪着冷光。他身上的气场比老张强了十倍不止，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城管大队的大队长——陈刚！

陈刚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一片狼藉的巷子：尿裤的混混，断裂的钢管，墙上撞击的痕迹，屋顶的破洞和散落的瓦片，以及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浓烈到化不开的混合怪味——汗臭、血腥、呕吐物、垃圾腐败、塑料焦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极其诡异、让人灵魂深处都忍不住悸动的奇异酒香！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巷子深处唯一还站着的人——陆乙身上。

陆乙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陈刚那审视的目光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他破烂的仙袍，看到他体内那点微薄的仙力和灵魂深处藏着的巨大秘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刚…刚才那光…怎么回事？” 一个跟在陈刚身后的年轻城管，脸色发白，指着屋顶破洞的方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有…还有飞…飞走那个…”

“闭嘴！” 陈刚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权威，瞬间让手下噤声。但他的眼神，却更加锐利地锁定了陆乙。他没有立刻询问光柱和飞升，反而指着地上的刀疤脸等人，声音沉稳得可怕：“这些人，是你打的？”

“不…不是！” 陆乙一个激灵，连忙摆手，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是他们…他们自己…呃…跳舞…打起来的！”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灵魂律动”和“灵魂制高点”这种荒诞设定。

“跳舞？” 陈刚眉头皱得更紧，显然不信。他目光扫过混混们身上的淤青和呕吐物，最后落在陆乙脚边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绿毛内胆上。“那这个呢？刚才举报说，这里有人搞违禁品，弄出爆炸和强光！是不是你？！”

违禁品？举报？陆乙瞬间明白了！肯定是胖老三飞升前那句“神仙水”和“秘方”被哪个耳朵尖的路人听到并报警了！这口黑锅，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头上！

“不是！我没有！那…那就是个破锅！烧糊了！” 陆乙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指着内胆，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看！就是烧糊的饭！糊了！焦了！冒烟了！没别的！” 他恨不得把内胆怼到陈刚脸上去，让他闻闻那地狱般的味道，证明这玩意儿除了能熏死人，绝对不是什么“神仙水”！

陈刚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深邃，仿佛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他身后的几个城管却按捺不住了，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眼神警惕。

“头儿，这小子满嘴胡话！” 一个城管低声道，“刚才那金光还有飞走的…绝对不是正常现象！肯定跟他有关！”

“还有这几个混混，一看就是被他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弄成这样的！”

“把他带回去！好好审！”

压力如同实质般向陆乙挤压过来！他知道，一旦被带回去，面对专业的审讯，他这点蹩脚的谎言根本撑不过三秒！仙蚁、仙丹、绿蚁酒、飞升…任何一个秘密暴露，等待他的都不是看守所，而是天庭的雷霆之怒或者某些疯狂势力的黑手！

冷汗顺着陆乙的鬓角滑落。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抓脚边的绿毛内胆，仿佛那是唯一的“护身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又是那阵熟悉的、微弱却首抵灵魂深处的嗡鸣！在他左耳耳蜗深处震颤！

这一次，不再是愤怒或催促，而是一种…极度的虚弱？带着强烈的示警？！

陆乙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刚！

只见这位一首沉稳如山、目光锐利的城管大队长，在陆乙看向他的瞬间，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瞳孔竟然…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视线，并没有完全聚焦在陆乙身上，而是…越过了陆乙的肩膀，死死地、用一种混合了极度震惊、难以置信和某种…狂热探究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陆乙身后——巷子深处那面污秽的墙壁上！

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墙壁缝隙里，那一点几乎微不可察、正艰难地闪烁着极其黯淡青铜光芒的…小东西身上！

是那只仙蚁！它没有飞走！它太虚弱了，虚弱到连隐匿光芒都难以维持！它正艰难地试图钻回墙缝深处！

陈刚看到了！他看到了那只仙蚁！

陆乙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刚身上那股冰冷威严的气场，瞬间被一股更加汹涌、更加危险的气息所取代！那是一种猎手发现稀世珍宝般的…极致贪婪和志在必得！

“那…光…” 陈刚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再是冰冷的质问，而是带着一种梦呓般的、压抑着巨大激动的沙哑。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手，指向陆乙身后的墙壁缝隙，目光灼热得仿佛要融化那堵墙！

“你耳朵后面…墙缝里…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