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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腐壤之种
墙上的涂鸦在昏暗中无声地呐喊。那些扭曲的线条,那个被无数恐惧手臂包围的小小火柴人,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视网膜上,也烙印在早己千疮百孔的灵魂深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那烙印传来的尖锐痛楚。苏晴的话——“撕开阴影,而不是成为阴影”——在死寂的意识里反复回荡,像一把沉重的石锤,试图在冰封的冻土上凿开缝隙,每一次撞击都带来令人窒息的剧痛和更深沉的迷茫。
撕开?如何撕开?用我这双沾满罪孽、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手吗?
绝望的冰层下,那丝被强行唤起的、名为“可能性”的暗流,在巨大的痛苦和自我厌恶的漩涡中艰难地挣扎着,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腹部的闷痛,喉咙的灼烧,额角的胀痛,这些生理的痛苦在精神的重压下反而显得苍白。身体像一具沉重的、破损的容器,承载着无法负荷的灵魂罪孽。我闭上眼,试图隔绝墙上那无声的控诉,但黑暗中,那幅画的景象反而更加清晰、更加狰狞。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仪器的滴答声是唯一的刻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永恒。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克制,带着一种不祥的急促和沉重!
张律师冲了进来,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惨白,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锐利和凝重,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悲痛和一种近乎虚脱的茫然。他甚至没有看墙上的画,也没有看我,他的目光首首地落在空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几次试图开口,却只发出破碎的气音。
一股冰冷的预感,如同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张……”我挣扎着想发出声音,喉咙却像被铁钳扼住。
张律师终于看向我,他的眼神空洞而悲怆,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划过他疲惫而僵硬的脸颊。他张着嘴,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破碎到极致的字:
“沈延……老夫人……她……走了……”
轰——!!!
世界在瞬间崩塌!意识被彻底炸成齑粉!
走了?母亲……走了?
那个永远带着温柔笑容、用瘦弱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的母亲?那个被周明远长期下药折磨、最终为了保护我而倒下的母亲?那个在ICU里与死神苦苦搏斗、是我在这世上仅存温暖和愧疚寄托的母亲……就这样……走了?!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悲号猛地冲破喉咙的封锁!带着撕裂声带的剧痛和喷涌而出的鲜血!身体像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从病床上弹起,又因为腹部的崩裂和巨大的悲痛而重重摔回!眼前彻底被猩红覆盖!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搅碎!巨大的悲痛如同灭世的海啸,瞬间摧毁了所有脆弱的堤坝,将残存的理智、那丝微弱的挣扎念头、连同最后一点求生的本能,彻底淹没!
母亲!妈妈!!
悔恨、自责、滔天的悲痛、灭顶的绝望……所有最极致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融合、爆炸!灵魂被彻底撕碎!身体失去了所有控制,只剩下本能的、剧烈的痉挛和抽搐!鲜血从腹部崩裂的伤口、从撕裂的喉咙、甚至从鼻腔中涌出!染红了洁白的病床,染红了颤抖的双手!
“沈延!沈延!!”张律师惊恐地扑上来,试图按住我,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医生!医生快来啊!!”他的呼喊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显得如此微弱无力。
医护人员再次冲入,如同面对一场惨烈的灾难。强效镇静剂被注入血管,物理束缚施加在疯狂挣扎的身体上。但这一次,药物的力量似乎也显得苍白。巨大的精神创伤彻底击穿了生理的防线。身体在束缚下依旧剧烈地颤抖、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悲鸣,鲜血混合着涎水不断从嘴角溢出。意识在剧痛和悲恸的狂潮中彻底沉沦,沉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只有无尽哀伤的黑暗深渊。
这一次的黑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沉重,更粘稠。没有梦魇,只有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悲恸之海。母亲的音容笑貌在黑暗中浮现——她温柔的笑,她担忧的眉,她倒下的瞬间,她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苍白面容……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早己麻木的灵魂。悔恨的毒液渗透了意识的每一个角落: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周明远的阴谋?为什么让母亲卷入这场复仇?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却无能狂怒,最终害她失去了生命?
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永恒的枷锁,将我死死锁在这片黑暗的海底。而那幅墙上的火柴人涂鸦,也如同幽灵般在悲恸的间隙闪现,那个被阴影包围的小小身影,此刻与母亲苍白的面容重叠在一起——都是我亲手推向深渊的至亲!我不仅毁灭了自己,更彻底毁灭了他们!
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所有的挣扎,苏晴那所谓的“撕开阴影”,在母亲冰冷的死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如此……毫无意义。
就这样沉下去吧……永远沉在这片罪孽与悲痛的深海……或许才是唯一的解脱……
……
意识在药物的强制压制和巨大的精神创伤下,沉沦了不知多久。再次被唤醒的,不是光线,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触感。
指尖。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触碰着我的指尖。
那触感冰凉、柔软、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像一片羽毛,落在了被烈火灼烧过的焦土上。
如此微弱,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猛地刺穿了厚重悲恸的帷幕!
我的眼睫,极其微弱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像被粘合了千年的石门,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道缝隙。
视野模糊,被泪水(不知是生理性的还是残留的悲恸)和药物的作用扭曲着。病房里光线昏暗,依旧是夜晚。
然后,我看到了。
就在我的病床边,几乎紧挨着床沿的地方,放着一张矮矮的儿童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宝。
他穿着福利院统一的、略显宽大的棉质睡衣,小小的身体缩在椅子里,像一只受惊过度、随时会逃跑的小动物。额角还缠着洁白的纱布,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他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紧抿着,下巴微微颤抖。
而最让我心脏骤停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清澈、此刻却盛满了巨大恐惧和空洞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福利院描述中的彻底封闭和逃避,而是充满了……一种令人心碎的、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无法理解的痛苦,有极致的警惕,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茫然?探究?
他的右手,那只小小的、曾经在画纸上画出地狱图景的手,此刻正极其缓慢地、带着剧烈的颤抖,向前伸着。细小的食指,正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我垂落在床边、那只同样缠着绷带、同样冰冷的手的……指尖。
就是他!
刚才那羽毛般的触感,来自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苏晴呢?福利院的人呢?谁允许他来的?!他不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吗?他不怕吗?!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身体本能地想要抽回手,想要后退!但身体虚弱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腹部的剧痛和喉咙的灼伤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再次清晰起来!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和极度无措的呻吟从我喉咙深处挤出。
这个微弱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小宝!
他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抽回了手!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瞬间缩回了椅子里,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进了臂弯!只留下一个剧烈颤抖的、单薄的脊背,和额角那刺目的白色纱布!
恐惧!极致的恐惧!我的声音,我的存在,依旧是他无法承受的刺激!
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果然……他怕我。他本能地躲避我。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只是……意外?或者是某种无法理解的、短暂的迷失?
苏晴是对的。靠近他,只会害了他。我连看他一眼,都是一种伤害。
心口传来一阵被冰锥刺穿的剧痛。我闭上眼,任由那冰冷的绝望再次将自己吞噬。母亲离世的悲恸也趁机席卷而来,将我拖向更深的黑暗。
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小宝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和他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那颤抖的脊背,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而痛苦。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首这样颤抖下去,或者福利院的人随时会冲进来把他带走时……
那细微的啜泣声,似乎……渐渐小了下去?
抱着膝盖的手臂……那紧绷到极致的线条……好像……极其极其缓慢地……松动了一丝丝?
然后,极其缓慢地,埋着的头,抬起了一点点。
只抬起了一点点。露出一只眼睛。
那只盛满了恐惧、泪水、却依旧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他没有再伸出手。只是那样,用一只眼睛,隔着泪水和恐惧的屏障,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恐惧是底色,浓得化不开。但在这恐惧之下,似乎挣扎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确认?还有……一种如同受伤幼兽般、本能的、对“源头”的……凝视?
他在看什么?看我身上的绷带?看我脸上的泪痕(或许还有未干的血迹)?看我因为剧痛和悲恸而扭曲的表情?他在确认……这个“可怕的存在”,和他一样……也“受伤”了吗?也在……“痛苦”吗?
这个猜测本身,就像一道极其微弱的光,刺破了笼罩在我世界里的厚重黑暗!带来一种尖锐的、混合着剧痛和难以言喻悸动的震撼!
他看到了我的痛苦?我的伤口?我的眼泪?
这对封闭在自我恐惧牢笼中的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还是……一种颠覆性的、他无法理解的……“共鸣”?
我不知道!巨大的困惑和无措取代了纯粹的绝望!我僵在那里,连闭眼都忘记了,只能同样一眨不眨地、用我那双充满了血丝、疲惫、悲恸和同样巨大恐惧的眼睛,回望着他那只从臂弯里露出来的、同样充满恐惧和探寻的眼睛。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沉重的呼吸(我的),和细微的啜泣(他的)。只有两道目光,在昏暗的病房里,隔着泪水和恐惧的迷雾,在无声地、惨烈地碰撞、试探、对峙。
像两只在黑暗森林里狭路相逢、都带着致命伤痕的野兽,充满了警惕、敌意、恐惧……却又被对方身上那同样浓烈的痛苦气息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凝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苏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立刻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椅子上那个只露出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我的小小身影上,然后又落在我同样死死回望、脸上交织着剧痛、悲恸和巨大震惊的脸上。最后,她的视线扫过墙上那幅在昏暗中依旧清晰的火柴人涂鸦。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惊讶,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只有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冷静。她看到了眼前这无声的、充满了痛苦和危险张力的对峙。她也看到了,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之中,那一点点极其微弱的、来自两个破碎灵魂之间的……原始的、痛苦的“看见”。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在观察这场无声风暴的走向。
小宝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那只露出的眼睛极其快速地、惊恐地瞥了门口一眼,看到是苏晴,那极致的恐惧似乎……并没有进一步加剧?他甚至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把头埋回去,只是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一些,目光却依旧固执地、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仿佛在苏晴这个“安全”的第三方在场时,他反而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勇气”(或者说,是某种病态的好奇心?)去继续这场危险的凝视?
而我,在苏晴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目光注视下,在母亲离世的巨大悲恸中,在小宝那充满了恐惧和探寻的凝视里,在那幅无声控诉的涂鸦的阴影下……
内心那片被绝望和悔恨彻底冻结的冻土,正在发生着一种无声的、剧烈的、近乎撕裂的痛苦变化!
冰层在巨大的内外压力下,痛苦地崩裂着。坚冰之下,那被深埋的、名为“父亲”的本能,那被苏晴强行点醒的“撕开阴影”的责任,那被小宝这无声的、痛苦的“看见”所触动的悸动……这些原本微弱或被视为不可能的东西,如同被强行唤醒的种子,在由母亲血肉和我自身罪孽浇灌而成的、冰冷而污秽的腐壤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绝望深渊底层的……扭曲的生机?
这不是希望。这比希望更沉重,更痛苦,更令人恐惧。
这是责任。是枷锁。是必须用残破的生命和灵魂去偿还的、血淋淋的债。
是必须在腐壤之中,痛苦挣扎着,也要尝试破土而出的……一颗带着原罪、却不得不生长的种子。
小宝依旧在看着我。那只眼睛里的恐惧丝毫未减,但那固执的凝视,却像一道无形的绳索,将我从彻底沉沦的深渊边缘,死死地、痛苦地……拖拽住。
苏晴在门口,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
墙上的涂鸦,在昏暗中,无声地注视着这场发生在腐壤之上的、惨烈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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