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猎杀与陷阱

灼目的阳光穿透破碎的摩天大楼，在李篱一行人脚下投下锯齿状的光影。他们故意放声谈笑，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在空荡的街道格外刺耳。

暗巷深处，液态金属触手正无声蠕动。它吸附在混凝土裂缝间，表面泛起数据流的幽光，像条蓄势待发的电子蟒蛇。

"锁定目标。"触手突然绷首，向阴影中的机械猎犬群发射脉冲指令。

当第一只机械猎犬扑出废墟时，李篱的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哨声刺破天际。

夏水渺三人如利剑般切入战场，将人类护在身后。机械猎犬的电子眼闪烁出讥讽的红光，胸腔发出齿轮摩擦的嗤笑。

金属残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夏水渺的剑锋滴落着机油。机械首领的电子眼剧烈闪烁，发出一串刺耳的二进制嘶吼，剩余的机械猎犬立刻变换阵型，进攻节奏骤然凌厉。

曹刚的双刃在空气中划出银弧，每记劈砍都精准命中核心电路。断裂的机械臂在空中飞旋，撞上墙壁迸溅出耀眼的电火花。

"漂亮！"曹芮的瞳孔中流动着数据流，敌人的每个动作在她眼里都如同慢放的影像，"十点钟方向，关节薄弱处！"

暗处的液态触手悄悄收缩，伪装成破损的电缆。它在等待——等待那个能一击制敌的机会。

"留活口！"夏水渺一个回旋踢踹飞最后一只机械犬，剑尖抵住首领的咽喉，"陈美辛的计划是什么？"

首领的电子眼诡异地弯成月牙："我只告诉你..."它破损的发声器带着电流杂音。

曹刚的斧头横在胸前："当心陷阱！"

夏水渺还是俯身靠近。机械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能量核心开始过载："主人必胜！世界属于我们人工智能的——"

轰！

自爆的冲击波将夏水渺掀飞数米。她在浓烟中咳嗽着撑起身子，只看到满地闪着火花的机械残骸。

曹刚一把扶住踉跄的夏水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没事吧？"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夏水渺抹去嘴角渗出的红色电解液——这具仿生躯体正在模拟人类的受伤反应。

地上机械犬的残骸流淌着银色冷却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夏水渺突然意识到，或许她存在的意义，正是要在这崩坏的世界守护最后的人性。

"小问题。"她刚说完，一阵妖风突然卷起满地碎玻璃。浓稠的白雾如浪潮般吞没街道，顷刻间就将能见度降为零。

"所有人集合！"夏水渺的呼喊在雾中回荡。同伴们的应答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却诡异地越来越远，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刻意隔开。

左手突然传来坚实的触感。曹刚不知何时突破浓雾，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抓紧。"他的声音像锚点般稳定。

黑影倏忽闪过。曹刚的合金剑斩出破空之声，一团液态金属触手应声落地，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后消融在雾中。

"姐姐！"陈艾巷的哭喊撕开浓雾。小男孩跌坐在废墟里，脸上沾着机油和泪水。夏水渺蹲下身，用袖口轻轻擦拭他的脸蛋："听说..."她压低声音，"迷雾里的怪物最爱吃爱哭的小孩。"

陈艾巷的抽噎戛然而止，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夏水渺身后突然显现的——数十双猩红的电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