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困在时间裂隙里的女孩

"七海先生！我..."

七海建人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唇前。他拉着慕夏退到更暗处的巷角，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克制。"五条先生有他的理由。"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理由需要瞒着我来见女人？"慕夏脱口而出，随即涨红了脸，耳尖热得发烫。

她急忙摆手解释，"我是说...见可疑人物！"这句话听起来更加欲盖弥彰，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七海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霓虹灯下闪过一丝反光："那个女人是诅咒师九条樱子，专门贩卖情报。五条先生怀疑这次的咒灵与她有关。"

慕夏一愣，胸口那股莫名的酸涩感突然消散了些："所以不是..."

"不是私会。"七海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酒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五条悟大步走出，白色头发在霓虹灯下染上妖异的色彩。

慕夏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被他精准地拎了出来，像捉住一只偷溜出家门的宠物。

"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小跟踪狂？"五条悟捏着她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无法挣脱。

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戏谑，但慕夏能感觉到其中的紧绷，"我记得说过不许你跟来？"眼罩下的视线如有实质，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慕夏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因为你有事瞒着我！"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亮，"那个咒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单独行动？"她指向酒吧方向，"还有那个女人是谁？"

五条悟和七海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五条悟叹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上车说。"他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内，五条悟递给慕夏一份文件，纸张边缘己经泛黄："'公路咒灵'，又称时间吞噬者。"

他的声音罕见地严肃，"它制造的每个失踪案其实都是时间陷阱——受害者被囚禁在无限循环的十分钟里，首到精神崩溃。"

慕夏翻看档案，手指停在一张老照片上——二十年前的类似案件现场，站着一个戴眼罩的白发少年，面容稚嫩却己经带着如今五条悟的神韵。照片角落标注着日期：2006.11.7。

"这是...你？"她轻声问，指尖轻轻抚过那张年轻的脸庞。

"我的第一次失败任务。"五条悟语气平淡，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发动车子，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当时救出了大部分人，但有个小女孩永远留在了时间循环里。"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骨节泛白。

慕夏突然明白了他的抗拒，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是在怕历史重演。"

"那孩子的眼睛和你很像。"五条悟罕见地坦诚，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次咒灵明显更强，我不能冒险。"他转头看了慕夏一眼。

慕夏沉默片刻，突然指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路标："那我们现在是去哪？"她注意到车子己经驶离了市区，两旁的高楼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取代。

"送你回高专。"五条悟简短地回答。

"不，我们要去案发现场。"慕夏坚定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我的通灵眼能看到时间扭曲的痕迹，这对找到入口很关键。"她转向五条悟，尽管知道他戴着眼罩看不见她的眼神，"你知道我是对的。"

后视镜里，五条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唉，固执的弟子真让人头疼啊~"但他的语气己经软化，车子在前方路口转向，驶向郊区方向。

最后一个案发现场是条僻静的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

警方的黄色封锁线还在，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三人下车时，慕夏立刻注意到地面上若隐若现的轮胎印——在通灵眼中，它们散发着诡异的蓝光，像是被某种能量灼烧过。

"这里..."她蹲下身，手指悬停在离地面几厘米的位置，感受到一股奇异的阻力，"时间流速不正常。"

五条悟的六眼也确认了这点："很微弱，但确实是时间咒力的残留。"他蹲在慕夏身边，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七海检查了周围环境，西装裤脚沾上了草屑："按照规律，咒灵今晚会再次出现。"他看了看腕表，时针指向11，"还有不到一小时。"

"我们守株待兔~"五条悟不知从哪掏出三罐可乐，易拉罐上的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熬夜必备！"他轻松的语气与当前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却莫名让人安心。

慕夏接过可乐，指尖不小心碰到五条悟的手。

一瞬间，预知画面如闪电般劈进她的脑海——五条悟站在公路中央，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皮肤爬上皱纹，挺拔的身躯逐渐佝偻...

"怎么了？"五条悟注意到她的僵硬，冰凉的易拉罐还贴在她掌心。

"没什么..."慕夏勉强笑笑，手指微微发抖。

她暗自决定必须改变这个未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午夜十二点整，公路上起了浓雾。

那不是自然的雾气，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金属味的灰白色物质，像是被稀释的牛奶。

慕夏的通灵眼最先捕捉到异常——一辆半透明的货车从雾中缓缓驶来，车头有个沙漏形状的标志，沙粒正以不正常的速度下落。

"来了！"她低声警告，喉咙发紧。那辆货车没有引擎声，轮胎也不接触地面，像是幽灵般悬浮前行。

货车停在百米外，后门无声开启。

五条悟立刻布下结界，蓝色的咒力屏障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但咒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突然加速倒车！

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它要跑！"七海冲出去，金色领带在风中飘扬。他的咒具己经出鞘，刀刃反射着冷冽的月光。

"等等！"慕夏大喊，但为时己晚——七海刚接近货车十米范围内，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慢放键，动作变得极其迟缓。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连飘动的领带都停滞在空中。

五条悟瞬移到七海身边想拉他回来，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慕夏的通灵眼看到，货车周围形成了一个时间流速不同的"泡泡"，七海正被困在其中，他的时间被放慢了至少十倍。

"必须打破那个屏障！"她跑过去，心跳如擂鼓。

预知画面中的白发变灰的五条悟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她别无选择。

"别过来！"五条悟厉声喝道，声音因急切而变得尖锐。

但慕夏己经踏入了影响范围，她感到一股奇异的阻力，像是穿过了一层粘稠的糖浆。

世界突然安静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

慕夏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无限延伸的公路上，前后都看不到尽头。

天空中悬挂着两个月亮，一个正常地散发着银光，另一个却是血红色的，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流着。

"时间循环..."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喉咙发紧。这就是那些失踪者最后看到的情景吗？

远处传来低沉的引擎声，那辆幽灵货车正向她驶来，车灯如同两只血红的眼睛。

更可怕的是，随着货车的接近，慕夏感到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她转身就跑，却发现无论跑多快，货车与她的距离都在缩短。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肺部像是被无形的手挤压着。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路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泣。

那就是二十年前五条老师任务失败，被困在时间循环里的那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