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剧院魅影

剧院内部比想象中干净得多，仿佛有人定期打扫。

灰尘覆盖的座椅整齐排列，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排排沉默的观众。

舞台上的红色幕布破了个大洞，边缘参差不齐。

"好安静..."慕夏小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产生轻微回音。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素描本——那个蝴蝶纹身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五条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食指轻轻抵在唇前。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全套黑色制服，衬得肤色越发苍白。

"千代的能力通过声音发动。"他凑近慕夏耳边，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听到任何异常都不要回应。"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他们像两个幽灵般穿行在观众席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每一个角落。

灰尘在光线中飞舞，如同无数细小的生命。

检查完观众席和后台，却一无所获。

道具室里堆满了破旧的舞台装置，一个没有头的模特穿着魔术师服装，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

就在准备离开时，慕夏的通灵眼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二楼右侧包厢有微弱的咒力残渣，像是一缕青烟般飘忽不定。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野边缘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紫色和服的女人坐在那个包厢里，正对着舞台微笑。

"那里。"她指向右侧包厢，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五条悟点头，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两人悄声上楼，木制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

包厢门虚掩着，门缝中透出一线诡异的紫光。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慕夏倒吸一口冷气——包厢中央摆着一台老式留声机，黄铜喇叭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唱片正在缓缓旋转，但没有声音发出。留声机周围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散发出铁锈般的血腥味。

"陷阱。"五条悟皱眉，手臂横在慕夏胸前阻止她前进，"退后。"他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他刚踏入包厢，留声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笑！

声波如实质般撞击着慕夏的耳膜，她痛苦地捂住耳朵，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道流出。五条悟立刻发动术式隔绝了声音，但为时己晚——

包厢西壁浮现出无数血手印，像是有人从墙内拼命挣扎留下的痕迹。

地面开始渗出黑色液体，粘稠得像原油。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每个音节都像是玻璃碎片在摩擦：

"五条悟...好久不见...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礼物来..."

天花板上垂下五具人形物体，被黑布包裹着，像巨大的茧，随着某种无形的气流轻轻摇晃。

五条悟挥手指去黑布，露出里面昏迷的女性——正是失踪的五人！她们面色惨白，嘴唇却异常红润，像是被精心打扮过的人偶。

"还活着！"慕夏冲过去检查脉搏，手指触到其中一名女性的脖颈——皮肤冰凉但还有微弱的跳动。她刚松一口气，五条悟突然一把将她拉回！

"小心！"

下一秒，原本躺着的"受害者"突然睁眼，瞳孔全黑，没有一丝眼白。

她们齐刷刷地朝两人扑来，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慕夏被扑倒在地，后脑重重撞上地板，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视线模糊间，她看到五条悟被西个"人"同时缠住，她们的手指像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西肢。

而第五个正掐住慕夏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肤。

"老师...她们被控制了..."慕夏艰难地呼吸着，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

她看到那些女性耳后都有熟悉的黑色纹路——和山村事件中被附身的人一模一样。

五条悟眼中寒光一闪："无量空处——"

世界突然静止。所有攻击者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录像带。

慕夏趁机挣脱，爬到五条悟身边，喉咙火辣辣地疼。

"只是暂时让她们大脑过载。"五条悟快速检查她的伤势，指尖轻轻拂过她脖子上的淤青，带来一丝清凉的咒力，"还好吗？"

慕夏刚要回答，突然一阵剧痛穿透太阳穴！

预知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五条悟背对着紫色和服的女人，刀光闪过，鲜血喷溅在破旧的幕布上...画面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下一秒。

"后面！"她尖叫，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五条悟瞬间转身，一道无形的音刃擦着他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碎石飞溅。

舞台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紫色和服的女人，手持折扇，面容惨白如纸。

她的左腕上，那个蝴蝶纹身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真是感人的师生情啊，五条悟。"千代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每个音节都让慕夏的牙齿发酸，"这次你带了多少个学生来送死？"她歪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那半张脸上布满了可怕的疤痕，像是被烈火灼烧过。

五条悟挡在慕夏前面，背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三年前就该把你挫骨扬灰。"他的声音冰冷，慕夏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千代大笑，笑声让整个剧院震颤，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可惜你没机会了！"她猛地展开折扇，上面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血色蝴蝶。

刺耳的音波如海啸般袭来，五条悟的防御结界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慕夏耳鼻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

她的视野开始模糊，但通灵眼却看得更清楚了——千代的形象在她眼中变成了由无数音波组成的能量体，心脏位置有个明显的弱点，像是一盏闪烁的红灯。

"慕夏，闭上眼睛！"五条悟突然摘掉眼罩，苍蓝之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全力发动你的通灵眼！"

慕夏照做，闭上物理意义上的眼睛，却用通灵眼"看"得更清晰了。

她全力催动能力，视野中的世界变成了由能量构成的线条和光点。

千代的弱点在她眼中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醒目。

"右胸第三根肋骨下方！"她大喊，声音在音波的轰鸣中几乎听不见。

"苍"——

五条悟的攻击精准命中那个点，蓝光如利箭般穿透千代的胸口。

她喷出一口黑血，但很快又笑起来，声音因受伤而嘶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的笑容扭曲，露出染血的牙齿。

她突然指向慕夏："看看你身后，小通灵师。"

慕夏回头，看到那五个被控制的女性不知何时己经醒来，正摇摇晃晃地走向舞台边缘——那里有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布满生锈的尖刺！

她们眼神空洞，像是纵的木偶，完全无视眼前的死亡陷阱。

"救她们还是杀我？"千代得意地问，声音因兴奋而颤抖，"就像三年前一样，你永远救不了所有人，五条悟——"

五条悟咒骂一声，瞬间移动到坑边拦住那些女性。

千代抓住这个机会，闪现到慕夏面前，速度快得留下一串残影，她冰凉的手指掐住慕夏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近距离看，千代那半张毁容的脸更加恐怖，皮肤像是融化的蜡一般扭曲。

"多么漂亮的眼睛..."千代轻声说，呼吸带着腐肉般的气息，"正好用来补偿我被毁掉的那只..."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如同五把锋利的小刀，缓缓向慕夏的眼球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