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师兄，她的路，已经被我拓宽了

王焱的一双眼球里，血丝密布。

他死死盯着沈虚那张挂着懒散笑意的脸，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当然检查了。

就在踹开门的那一瞬，他那远比沈虚雄浑的神识，便毫不客气地在苏媚体内扫荡了一圈。

检查的结果，让他如遭雷击。

通透！

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

某些他无比熟悉的地方，甚至比以往更加宽敞、润泽，充满了勃勃生机。

那些沉积在苏媚经脉中的丹毒淤塞，那些他用来彰显自己丹道优越、并以此牢牢掌控她的“垃圾”，竟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经脉重焕生机，灵力流转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何止数倍！

这怎么可能？！

他用丹药喂养、掌控了苏媚整整几年，她体内的“根”，竟被这个废物一夜之间给“刨”了？

王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嫉妒与屈辱的烈焰，疯狂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最引以为傲的丹道。

他赖以掌控女人的资本。

在这一刻，被沈虚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粗暴至极的方式，碾得粉碎！

王焱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就在他理智断线，灵力翻涌，准备动手撕碎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

沈虚却收起了所有挑衅，转过身，面向身旁吓得瑟瑟发抖的苏媚。

沈虚心里在笑。

眼前这一幕，他早就预料到了。

可以说，就是他一手导演的。

前几日在外务堂抛出千金，买的就是今天这场好戏。

他看着苏媚那张写满苍白与惶恐的脸，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棋手看着棋子精准落入陷阱的冰冷快意。

“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

沈虚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疲惫。

“师尊给的那些丹药，为了给你‘疏通’那被垃圾丹药堵死的经脉，己经全用完了，一颗不剩。”

他刻意加重了“垃圾”二字，眼神轻飘飘地掠过一旁快要气炸的王焱。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苏媚，他为了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份恩情，如今己经变成了他甩不掉的负担。

他巧妙地，将所有选择的压力，全部推回到了苏媚自己身上。

“本想着学学炼丹，以后好继续帮你，可去外务堂换药材，那点灵石也花得一干二净。”

“结果天赋不行，丹药也没炼成。”

“现在的我，一穷二白。”

他摊开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落寞与无奈，将一个“他还是原来那个可以为苏媚不惜一切的沈虚”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来吧，苏媚，我的好妹妹。

沈虚在心底冷笑。

让我看看，在你那贪得无厌的心里，到底是作何选择。

沈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盆冰水，从苏媚的头顶狠狠浇下。

她猛地抬头，一双眼睛死死锁在沈虚脸上，试图从他的神情里，寻找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

只有一片坦然的“贫穷”。

苏媚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味起昨夜那被强横力量贯穿、撕裂、再重塑的极致体验。

那种痛苦后的舒畅，那种经脉被彻底洗涤的通透感，是她在王师兄那里从未体验过的……

那感觉，的确让她食髓知味，有些上瘾。

可那又如何？

他己经榨不出任何油水了。

一个没有了丹药、没有了灵石的废物，就算“疏通”的本事再厉害，对她未来的道途，又有半分用处？

一时的欢愉，与长生的坦途，该如何选？

王焱将苏媚脸上一闪而过的动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知道该自己登场了。

他傲然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瓶，当着两人的面，从中倒出一枚丹香西溢的丹药！

沈虚看着王焱手中那枚颜色驳杂、灵气外泄的玄灵丹，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就这垃圾货色，丹毒怕是比药力都猛，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王焱很是享受两人投来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媚。

“媚儿，你的气色好看了许多，经脉也通透了，看来沈师弟为了你，真是下了血本。”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但那又如何？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将柳师叔祖赐下的家底一次性败光罢了！”

“他能给你一次，能给你第二次吗？柳师叔不可以每次都给他那么多的丹药和灵石。”

“他现在，就是个连药渣都买不起的穷光蛋！”

王焱这才将掌心那枚光华璀璨的丹药，缓缓推到苏媚的眼前。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玄灵丹！二阶丹药！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享用的东西！我己经摸到了二阶丹师的门槛，这种丹药，以后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炼多少！”

他逼近一步，灼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苏媚的脸上，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占有和逼迫。

“跟着我，丹药无穷无尽！筑基大道，就在眼前！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外门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他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瞥了一眼靠在门边，仿佛事不关己的沈虚。

“还是说，你宁愿跟着这个榨干了所有价值的废物，在这练气期的臭水沟里，苦苦挣扎，然后像块抹布一样被丢掉？”

王焱收回手，将那枚玄灵丹在指尖抛了抛。

灵光闪烁，刺得苏媚的眼睛生疼。

“路，你自己选。”

“是重归我的羽翼之下，走向通天坦途。”

“还是留在这，陪一个废物烂在泥里。”

“我给你三息时间。”

苏媚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一双眼睛，死死地、贪婪地盯着那枚灵光闪烁的玄灵丹。

沈虚那蛮横的“疏通”带来的通透感还残留在经脉的每一处角落，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

可那又怎样？

柳如烟己经闭关，沈虚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有丹药，而门内大比渐近。

那不是丹药。

那是通往筑基期的门票！

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

那份短暂的感激，在残酷的现实和对力量的极致渴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自始至终，沈虚都懒洋洋地靠在那破碎的门框上，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蹩脚的猴戏。

终于。

苏媚眼中的犹豫和挣扎，被一片决绝和贪婪所取代！

她猛地抬起头，甚至不敢再多看沈虚一眼。

她颤抖着伸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将王焱手中的玄灵丹死死夺入掌心！

“王师兄……我跟你走！”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斩断了最后一丝虚假的情谊。

“哈哈哈哈！”

王焱脸上露出胜利者扭曲的狂笑，他一把将苏媚柔软的腰肢搂入怀中，用一种极尽羞辱的目光看向沈虚。

“废物，看到了吗？！”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现实！”

然而，让他和苏媚都感到不解的是，预想中沈虚恼羞成怒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个被当众抛弃、被扣上“软蛋”帽子的废物，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怜悯的，看小丑表演的笑。

沈虚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焱的肩膀，姿态亲昵得像是多年好友。

他凑到王焱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王师兄，恭喜啊。”

“苏媚师妹这样的好姑娘，可遇不可求。以后，记得要好好爱护啊。”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就是……我这个人吧，下手没个轻重，恐怕己经把路给拓宽了些。”

“王师兄你炼丹耗费心神，想来习惯了细水长流，别到时候……迷了路。”

“而且，她现在……”

沈虚的声音愈发轻柔，却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王焱的耳朵里。

“己经是我的形状了。”

“你最好，花点时间，重新适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