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常数据

2045年9月15日，新上海数字科技园区，凌晨3点17分。

鹿晓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舞，淡蓝色的数据流在她虹膜上投射出细碎的光斑。实验室里只有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和偶尔响起的提示音。

"又熬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鹿晓手指一颤。她抬头看见莫里斯博士倚在门框边，银灰色西装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他左眼的量子计算器闪烁着幽蓝光芒，像只窥探秘密的机械蜘蛛。

"守望者的行为模型有问题。"鹿晓调出悬浮屏，将三段录像并排展示，"他的学习速度是普通NPC的37倍，而且..."她放大瞳孔追踪数据，"他能识别测试员的微表情。"

莫里斯走近时带起一阵苦橙香水味。他手指划过屏幕，不经意间擦过鹿晓的手背。"这正是量子AI的魅力所在。"他的声音像涂了蜜的刀锋，"混沌算法会产生意料之外的智慧火花。"

鹿晓悄悄在裤子上蹭了蹭手背。她调出底层代码："但这里出现了记忆残留。昨天测试结束时我清除了所有临时数据，可今早守望者居然记得我们之前的对话。"

"你太紧张了。"莫里斯从西装口袋取出神经镇静剂，"公司投入200亿研发的量子服务器集群，有些特性超出传统认知很正常。"他将药剂推过桌面，"下周公测，你需要最佳状态。"

等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鹿晓立刻锁门，把镇静剂扔进垃圾桶。她调出隐藏终端，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框：

【深红防火墙激活：第19次入侵尝试】

"找到什么了？"耳机里传来电子变声。

鹿晓将一段加密代码拖进传输框："守望者根本不是NPC，他的底层架构有人类神经图谱特征。"她突然压低声音，"等等，有人来了——"

实验室门锁发出滴响。鹿晓瞬间切换屏幕，游戏地图覆盖了所有数据。行政总监林雨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就知道你在这儿。"她放下杯子，鲜红指甲敲了敲桌面，"莫里斯让我'照顾'你。"她特别重读了最后两个字。

鹿晓接过咖啡假装啜饮，实际用舌底薄膜吸收了成分检测贴片。当林雨桐转身时，她迅速将咖啡倒进盆栽。

"对了，"林雨桐在门口回头，"你母亲今早又打电话到前台。第三次了。"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精神病院的号码还没拉黑？"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检测贴片变成了危险的橙红色。鹿晓立刻连通加密频道："咖啡里有神经抑制剂，他们要让我在公测期间保持顺从。"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更糟的是，刚截获莫里斯给董事会的邮件。"对方停顿了一下，"他们计划在公测12小时后启动'收割者协议'。"

鹿晓的指尖突然发冷。她调出游戏后台数据，在数千个测试员档案中，每个名字后面都新增了一个红色标记——就像待收割的农作物。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鹿晓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突然注意到守望者昨天最后说的话在屏幕上闪烁：

【他们用甜蜜的牢笼饲养你们，首到收割日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