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游魂碎甲，绝处逢光

【冰骸崩解：斩击的回响】

高举的冰骸之刃，凝聚着熔炉失控的狂暴力量与程武濒临熄灭的人性回响，撕裂凝固的空气，朝着那根由无数婴儿骸骨与怨念铸就的血腥图腾柱，悍然斩落！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在鬼哭峡中炸开！

幽蓝与惨绿的光芒如同两股决堤的洪流，狠狠对撞！

冰骸之刃斩入图腾柱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

图腾柱顶端那颗巨大的惨绿眼球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婴儿怨魂的哭嚎被放大到极致，形成实质化的精神冲击波，狠狠撞向程武的意识！

冰骸之刃上，熔炉过载的幽蓝能量疯狂倾泻，试图冻结、粉碎这由血肉与诅咒构筑的邪恶造物！

而图腾柱蕴含的腐朽剧毒与怨念洪流，则如同跗骨之蛆，顺着冰刃侵蚀而上，惨绿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幽蓝的冰晶上急速蔓延！

僵持！毁灭性的僵持！

冲击波以对撞点为中心，呈球形向西面八方疯狂扩散！

峡谷两侧冻结的冰壁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崩塌！巨大的冰块裹挟着积雪轰然砸落！

“咔嚓嚓——！”

程武覆盖全身的厚重冰甲，在这股恐怖的反噬力量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山岳崩解般的哀鸣！

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全身！

覆盖心脏位置那寸许厚的核心冰晶，更是剧烈震颤，核心深处那一点微弱的白点被惨绿的怨毒光芒疯狂挤压，几乎湮灭！

【“灵魂熔炉”核心过载！能量回路崩溃！】

【警告：同步率96%！精神载体裂痕达到临界值！】

【冰骸武装（右臂）…损毁率78%…持续上升！】

“噗！” 程武狂喷出一口混杂着冰晶碎屑的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狂暴的能量冲击狠狠向后抛飞！

手中的冰骸之刃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幽蓝与惨绿交织的冰尘！

他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冰面上，又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

全身冰甲碎裂大半，露出下面被反噬能量灼烧得焦黑的皮肤和不断渗血的伤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撕裂般的剧痛。

而那根血腥图腾柱，顶端那颗巨大的惨绿眼球上，仅仅被斩开了一道深达数尺、不断冒着腐蚀性绿烟的裂痕！

裂痕边缘的骸骨和血肉在绿光蠕动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修复！

骨婴萨满佝偻的身影在柱子后方发出得意而怨毒的嘶鸣。

实力差距，如同天堑！

【游斗：冰尘中的亡命徒】

程武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全身骨骼仿佛都碎了，熔炉过载后的空虚感和灵魂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冰晶头盔早己破碎，露出他惨白如纸、布满血污和冰屑的脸，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疯狂与绝望。

“桀桀桀…蝼蚁…挣扎…” 骨婴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她枯爪一挥骨杖，图腾柱顶端眼球绿芒一闪！

“嗖！嗖！嗖！”

三道凝练的惨绿毒刺，如同毒蛇吐信，撕裂空气，瞬间射至程武身前！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动啊！” 程武在心中嘶吼，残存的意志强行驱动着濒临崩溃的身体和残破的冰甲！

他猛地向侧面翻滚！

“嗤啦！” 一道毒刺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冰甲残片和皮肉被腐蚀掉一大块，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轰！” 另一道毒刺击中他刚才的位置，将坚硬的冻土腐蚀出一个深坑！

第三道毒刺，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大腿！

千钧一发之际，程武的意念如同垂死的野兽，猛地刺向意识深处那个冰冷的存在——系统！

【激活：死士契约！目标：编号7（濒死囚徒，断臂）！】

峡谷边缘，一个之前被冲击波震飞、断了一条手臂、气息奄奄的囚徒，身体猛地一僵！

眼中瞬间燃起两簇微弱的血色冰焰！断臂处幽蓝冰晶疯狂滋生、蔓延，瞬间凝聚成一支狰狞的冰晶臂刃！

“吼！” 这新生的死士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扑向程武身前！

“噗嗤！”

惨绿毒刺狠狠贯穿了死士新凝聚的冰晶臂刃和胸膛！腐蚀的剧毒瞬间蔓延！

死士眼中的血焰疯狂跳动，传递回程武脑海的是新一波撕裂般的剧痛和迅速消散的冰冷意志！

【死士（编号7）…损毁！】

【同步率：97%…警告：新增精神污染源…】

代价！又是惨痛的代价！但程武争取到了那零点一秒！

他借着死士阻挡的瞬间，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一块巨大的落冰后面！毒刺的余波轰在冰上，冰屑纷飞！

游斗开始了！

程武如同冰尘中的亡命徒，利用峡谷崩塌形成的复杂地形、冻结的障碍物、甚至同伴（死士）的残躯作为掩护，疯狂地躲避着萨满骨婴如同跗骨之蛆的攻击。

图腾柱顶端的眼球不断射出毒刺、毒瘴、怨魂冲击波。

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每一次程武的闪避都险之又险，在生与死的钢丝上跳舞。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冰甲几乎完全剥落，仅靠残存的冰晶之力勉强护住要害。

【饮鸩止渴：续签的亡魂】

力量！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周旋！来拖延！哪怕只是多活一秒！

绝望之下，程武的意识一次次刺向那些在之前冲击中重伤濒死、或因恐惧而精神崩溃的幸存囚徒。

【激活：死士契约！目标：编号8（重伤妇人）！】

妇人眼中血焰燃起，冰晶覆盖了伤口，尖叫着冲向一道射来的怨魂冲击波，用身体引爆了它！自身化为冰尘。

【同步率：98%…情感模块…冻结深度加深…】

【激活：死士契约！目标：编号9（吓傻的少年）！】

少年死士被驱使着扑向一滩蔓延的毒瘴，冰晶之力短暂冻结了毒瘴蔓延，为程武争取到转移时间，自身则在毒雾中溶解。

【警告：精神载体负荷超限！熔炉效率持续下降…】

【激活：死士契约！目标：编号10（仅存的老兵）！】

老兵死士眼中血焰带着一丝最后的挣扎，挡下数道骨刺，最终被图腾柱散发的怨念冲击震散了灵魂之火。

【同步率：99%…人性锚点…即将彻底丢失…警告！警告！】

每签订一个死士，每驱动一次力量，都像是在他本就濒临破碎的灵魂上再狠狠剜下一刀！

反馈回来的痛苦、死亡时的冰冷、以及系统不断飙升的同步率警告，都在将他更快地推向非人的深渊。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像一台只计算生存几率的机器。

那些“囡囡”的呼唤、少年的解脱、幸存者的哭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不断加厚的冰墙。

冰墙之内，只剩下一个念头：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惨败：冰封的终局】

程武的游斗空间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骨婴萨满似乎厌倦了这场追逐，她高举骨杖，口中念诵着更加古老晦涩的咒语。

血腥图腾柱剧烈震动，顶端眼球的裂痕在绿光涌动下加速修复！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峡谷！地面残留的冰晶和积雪都在哀鸣中融化、蒸发！

“结束…亵渎者…化为…圣婴的…养料！” 骨婴的声音充满了毁灭的狂热。

图腾柱顶端，那颗巨大的惨绿眼球猛地膨胀了一圈！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如实质、内部翻滚着无数痛苦婴儿面孔的毁灭光束，锁定了程武藏身的那块巨大落冰！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程武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冰蓝色的、漠然的绝望。

他榨取着熔炉最后一丝紊乱的能量，残存的冰晶在身前勉强凝聚成一面薄薄的、布满裂痕的冰盾。

【“灵魂熔炉”…即将熄…】

【同步率：100%…人性锚点…丢失…】

【强制接管…战斗协议…最终防御…】

毁灭光束，降临！

“轰——————！！！”

巨大的落冰连同程武仓促凝聚的冰盾，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汽化、消失！

毁灭性的能量洪流狠狠轰击在程武残破的身体上！

“呃啊——！！！”

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每一根骨头碎裂的声音，每一寸血肉被腐蚀消融的声音！

灵魂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毒液熔炉，被无数怨毒的婴儿小手撕扯！

覆盖心脏的最后一点冰晶核心，在那一点微弱白点发出最后一声无声的哀鸣后，彻底被惨绿的光芒淹没、冻结！

他被光束的余波狠狠轰飞，撞在峡谷尽头的绝壁上，深深嵌入冻结的岩层之中！

全身焦黑，血肉模糊，骨骼尽碎，仅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到极致的气息，证明他还未彻底消亡。那冰蓝色的眼眸，彻底化为两块毫无生机的、反射着毁灭绿芒的晶体。

冰封的终局，似乎己然降临。

【天外飞光：青锋破邪】

就在骨婴萨满发出胜利的嘶鸣，操控着血腥图腾柱，准备给予程武最后一击，彻底将其炼化为怨魂养料之时——

“咻——！”

一道清越悠长、穿金裂石般的剑鸣，毫无征兆地从极高远的苍穹之上传来！

这剑鸣，如同九天龙吟，瞬间压过了峡谷中所有的怨魂哭嚎、风雪呼啸、以及图腾柱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煌煌如大日初升、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青金色剑光，撕裂了厚重的铅云与弥漫的毒瘴怨气，如同天罚之剑，自九天之外，轰然坠落！

目标，首指那根血腥邪恶的婴儿骸骨图腾柱！

剑光未至，那股堂皇正大、沛然莫御的浩然剑意，己如同无形的巨岳，轰然压下！

“什么？！” 骨婴萨满的嘶鸣瞬间变成了惊骇欲绝的尖叫！

她覆盖着婴儿面皮面具的脸猛地抬起，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图腾柱顶端那颗巨大的惨绿眼球，在感受到这股剑意的瞬间，第一次流露出了…源自本能的、最纯粹的**恐惧**！它疯狂地转动，试图凝聚怨念防御！

然而，太迟了！

煌煌青金剑光，带着涤荡乾坤、诛邪破祟的无上意志，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图腾柱顶端，那颗刚刚修复裂痕的巨大眼球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寒冰的、令人牙酸的消融声！

在骨婴萨满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中，那颗由无数婴儿怨魂和血肉精华凝聚的邪恶眼球，连同支撑它的一小截骸骨图腾柱，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被那道青金色的浩然剑光，无声无息地…**气化**！湮灭！

恐怖的怨毒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疯狂泄露、消散！

图腾柱剩余的部分剧烈摇晃，表面的靛蓝色图腾纹路瞬间黯淡、崩解！

骨婴萨满手中的骨杖顶端那颗小眼球，“啪”地一声爆裂开来！

她佝偻的身体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峡谷中弥漫的毒瘴和怨气被那煌煌剑意涤荡一空，连空气都变得清冽了许多。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谪仙临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峡谷崩塌的入口处。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手中提着一柄样式古朴、剑身萦绕着淡淡青金色光晕的长剑。

眼神温润平和，却又仿佛蕴藏着洞穿虚妄的智慧与斩断邪祟的锋芒。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一片狼藉、如同炼狱般的峡谷，扫过那些蜷缩在角落、劫后余生却茫然无措的幸存者，最后，落在了深深嵌入绝壁、气息奄奄、全身覆盖着诡异冰晶与惨绿纹路的程武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邪魔外道，安敢在此造次。” 清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峡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