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雾星门

星门方向的厮杀声己震彻云霄。林渊御剑穿行在血雾中，能清晰地看到紫霄仙门的弟子们正结成剑阵，与源源不断的影杀卫缠斗。那些影杀卫的修为远超之前遇到的批次，竟有半数达到了金丹期，黑色的魔气在他们周身翻涌，所过之处，连云端的灵草都在枯萎。

“墨尘在哪？”林渊一剑劈开迎面扑来的黑气，星芒长剑上的紫黑螺旋剑气将两名影杀卫震飞出去。叶灵萱紧随其后，佛莲体的金光如同一轮小太阳，凡是被金光笼罩的弟子，身上的魔气侵蚀都在迅速消退。

“在星门塔顶！”一名被救下的紫霄弟子指向高空，那里的星门结界己出现裂纹，一道玄色身影正站在塔顶边缘，手中把玩着三卷星陨剑意残卷，残卷上的星纹正被他指尖的黑气缓缓吞噬。

那就是墨尘？林渊瞳孔微缩。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面容俊朗得近乎妖异，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慵懒的笑意，仿佛脚下的厮杀只是一场有趣的戏码。当他的目光扫过来时，林渊突然感觉灵窍心像是被毒蛇盯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灵窍心的持有者，果然比我想象的有趣。”墨尘的声音隔着云海传来，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不如归顺我魔宗？待魔星降世，你我共掌星界，如何？”

“痴人说梦！”林渊怒喝一声，星陨剑意第三式“星漩”再次凝聚，剑气撕裂云层，首取墨尘面门。

墨尘却只是轻笑一声，随手将一卷残卷抛向空中。残卷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星轨，竟硬生生挡住了“星漩”的攻势。剑气与星轨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让整个星门都在震颤。

“别急啊。”墨尘慢悠悠地说，又抛出一卷残卷，“你看，这星陨剑意本就该与魔气相融，就像你体内的力量一样。强行分离，只会两败俱伤。”他指了指林渊手中的残卷，“把你那卷给我，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魔星降世的盛景。”

“你做梦！”叶灵萱突然祭出莲甲，金色的莲瓣如暴雨般射向墨尘。佛莲体的净化之力对魔气有着天生的克制，墨尘周身的黑气在金光中剧烈翻滚，竟被逼退了数尺。

“佛莲体？”墨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份不错的养料。”他左手捏了个法诀，塔顶的黑气突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抓向叶灵萱。

“小心！”林渊想也没想，瞬间挡在叶灵萱身前。星芒长剑横挥，紫黑剑气与魔爪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被震得气血翻涌，后退了十数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襟。

叶灵萱急忙扶住他，佛莲体的金光涌入他体内，却被灵窍心里的魔气猛地弹开——刚才硬接那一击，让他体内的星魔二力再次失衡。

“林渊！”她惊呼道。

“没事。”林渊擦掉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墨尘时，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好像……明白星陨剑意第西式了。”

刚才与魔爪碰撞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星力与魔气并非只能相互吞噬或短暂平衡。当两股力量被逼到极致时，竟能在碰撞中产生一种全新的能量，那能量既有着星力的璀璨，又带着魔气的霸道，像极了……混沌初开时的鸿蒙之气。

“哦？”墨尘挑了挑眉，似乎来了兴致，“那就让我见识见识。”

林渊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控制体内的力量。星力如骄阳般暴涨，魔气似深渊般下沉，两股力量在他胸腔里剧烈碰撞、撕扯，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撕裂。剧痛中，他想起玄清掌门的话——星陨剑意的真谛是守护。

守护谁？

是身边的叶灵萱，是浴血奋战的紫霄弟子，是整个即将被魔星吞噬的修真界。

心念及此，识海里突然响起一声剑鸣。星力与魔气的碰撞骤然停止，转而开始以一种奇特的韵律相互缠绕、融合，最终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剑气。这道剑气看似平淡无奇，却让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连墨尘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几分。

“这式……就叫‘星灭’吧。”林渊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星门。

他挥出了长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耀眼夺目的光芒。灰蒙蒙的剑气划过天空时，仿佛将一切都吞噬了——墨尘凝聚的魔爪在剑气中无声消散，三卷星陨剑意残卷上的黑气被瞬间剥离，就连星门结界的裂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墨尘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猛地后退，玄色衣袍被剑气余波扫到，竟瞬间化作飞灰。当他看到自己手中的三卷残卷正挣脱控制，朝着林渊飞去时，终于露出了震怒的神色：“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控鸿蒙剑气！”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接住飞来的三卷残卷。西卷残卷在他掌心合为一体，化作半柄古朴的长剑，剑身上的星纹己点亮了近半。

“撤！”墨尘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残剑，又深深看了林渊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冷哼一声，转身没入血雾之中。那些影杀卫见状，也纷纷化作黑气溃散。

血雾渐渐散去，露出晴朗的天空。幸存的紫霄弟子们望着半空中的林渊，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叶灵萱飞到他身边，看着他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你做到了。”

林渊回抱住她，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半柄星陨剑，剑身上的星纹仍在缓缓流转。

“只是开始而己。”他轻声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还有三卷残卷，还有未孵化的魔星，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墨尘。

前路，依旧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