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圆周率与传销公式

图书馆的霉味浓得仿佛能腌酸菜，书架缝隙里还飘着不知哪届学生落下的辣条碎屑。熵溯刚翻开那本烫金衔尾蛇图案的典籍，一张泛黄字条"啪嗒"掉在林小夏脚边。她捡起眯眼一瞧，红墨水写的乱码歪歪扭扭，末尾配个紫水滴，活像被踩扁的章鱼在垂死挣扎。

"这排列规律......"熵溯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从书包掏出笔记本——封皮还贴着上次数学竞赛的奖状，被烬野偷偷改成了"千年老二认证"。钢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突然"啪"地拍桌，吓得正在啃干脆面的烬野喷了一地渣子。

"后六位数字，是上周数学竞赛压轴题答案！"熵溯眼睛发亮，活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烬野把沾着干脆面渣的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学霸看啥都像考题？要不你再算算，用这串数字点外卖，能不能凑够满减？"

"如果把答案代入坐标系......"林小夏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活像在弹奏战歌。地图软件突然弹出个红点，她倒吸冷气的声音惊飞了墙角的蜘蛛，"废弃天文台！等等——"她疯狂滚动鼠标，"去年物理竞赛状元陈然在那失踪！失踪前他研究的'非欧几何折叠空间'，论文里还夹着张纸条，写着'当公式照进现实，世界将不再是原来的形状'......这哪是学术研究，分明是要折叠人生啊！"

窗外炸雷响起，烬野抄起背包，结果带出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别磨蹭了！去天文台搞不好能挖到陈然的'死亡笔记'，说不定还藏着全校期末考答案！"

深夜的天文台像头蛰伏的巨兽，探照灯光柱扫来扫去，活像巨型荧光棒在蹦迪。熵溯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圈，姿势堪比在作法。

"光束移动规律是斐波那契数列，烬野，你当诱饵引开右边的。"熵溯头也不抬。

"凭什么我当饵？上次实验室炸了也是我背锅！"烬野话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把石子。他骂骂咧咧冲向山坡，对着铁皮桶就是一弹弓："来啊！看烟花！免费表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光束果然被吸引过去，他还不忘朝熵溯比了个夸张的中指，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林小夏对着电子锁急得首挠头，马尾辫都快薅成鸡窝："这锁是RSA加密，和信息课作业一个套路！熵溯，快背圆周率后50位！要快！"

熵溯闭眼开始念："3.1415926......"声音平稳得像复读机，吓得林小夏手一抖按错键。

"你这语速不去说rap可惜了！开1.5倍速！"林小夏边敲键盘边吐槽，"早知道让你去参加《最强大脑》，奖金咱俩五五分！"当最后一位数字输入，"咔嗒"声响起，她激动得跳起来，脑袋差点撞到门框："通关！我要给信息老师刷十万个6，再送面锦旗写'代码之神'！"

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铁锈和化学试剂的怪味扑面而来。天文台里的发光星图忽明忽暗，像极了盗版迪厅的劣质灯光。地面上的紫色衔尾蛇图腾泛着诡异的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烬野一脚踢开积灰的箱子，惊起一片呛人的灰尘："找到了！陈然的遗物——'克莱因瓶理论具象化，我们都是公式囚徒'......这哥们怕不是写科幻小说走火入魔，转行当预言家了？"

熵溯翻开笔记本的手突然僵住，脸色比墙上的星图还惨白："这符号......和我爸书房草稿一模一样！"他声音发颤，"这哪是天文台，根本是数学传销窝点！"

烬野凑过去瞅，突然怪叫一声："完了完了！你爸说不定是'数学教'教主！快查查他有没有印'跟着公式走，吃喝全都有'的传单，我赌他KPI是发展一百个下线！"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整个天文台开始微微震颤，墙上的星图诡异地扭曲起来......

齿轮转动声越来越近，林小夏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疯狂敲击：“不好！天文台的安保系统正在启动！所有出口都被电子锁封住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屏幕上不断跳出红色警告代码，像极了跳动的血滴。

烬野抄起墙角的铁棍，故意耍了个花枪：“怕什么？本大爷专治各种锁头——”话没说完，头顶的星图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三人下意识捂住眼睛，再睁眼时，地面的紫色衔尾蛇图腾竟开始缓缓蠕动，液体顺着裂缝渗入地下，露出隐藏的金属暗门。

“这是...克莱因瓶结构的机关！”熵溯的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陈然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过，当图案完成闭合，空间就会...”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打断，暗门缓缓升起，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深处传来类似人脑电波监测仪的“滴滴”声。

烬野挑起眉毛，用铁棍敲了敲暗门：“学霸，你爸该不会在下面藏了个数学版的密室逃脱吧？”他转头冲林小夏挤眼，“赌十包辣条，下面肯定有个巨型计算器。”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林小夏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突然定格在一排玻璃罐上——里面浸泡着各种畸形的生物标本，每个标签上都写着数学公式。“这哪里是天文台...”她声音发抖，“根本是恐怖实验室！”

熵溯蹲下身，捡起地上半截烧焦的实验报告，字迹被高温熏得模糊：“...将黎曼猜想注入实验体...意识空间产生不可逆扭曲...”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些疯子，他们真的在用人做公式实验！”

突然，头顶的灯全部熄灭。黑暗中，烬野猛地拽住熵溯的手腕往后退：“小心！有东西过来了！”一道紫色光束擦着他们的鼻尖射过，在墙上烧出焦黑的痕迹。林小夏迅速打开手机闪光灯，照亮了追来的“怪物”——那是个浑身缠绕着电缆、胸口嵌着电子屏的人形机械，屏幕上不断滚动着未解开的数学谜题。

“这是陈然论文里写的‘公式守卫者’！”熵溯大喊，“必须用正确答案破解它的程序！”

烬野举起铁棍挡开机械挥来的利爪，冲熵溯吼道：“优等生！快想答案！我快撑不住了！”

“但屏幕上的题是...”熵溯盯着不断变化的公式，突然瞳孔骤缩，“这是上周我爸书房里出现过的未解难题！”他深吸一口气，在墙上飞速写下解题步骤。机械的动作突然停滞，电子屏闪烁几下后熄灭，轰然倒地。

还没等三人松口气，更深处传来一阵掌声。阴影中走出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手中把玩着紫色试管：“不愧是熵溯，完美继承了你父亲的天赋。不过...”他的目光转向烬野，“实验体0723，你以为自己能逃出公式的牢笼吗？”

烬野握紧铁棍，嘴角勾起不羁的笑：“牢笼？我看你们才是被困在数学里的疯子。”他突然将铁棍掷向对方，趁着面具人躲避的瞬间，拉起熵溯和林小夏狂奔：“跑！等我找到机会，非把你们的破公式全改成‘1+1=3’！”

黑暗中，面具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呢喃：“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抬手按下墙上的按钮，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机械守卫从管道中爬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紫光。

剧烈的震动让墙面簌簌掉落碎石。烬野拽着熵溯和林小夏跌跌撞撞地往阶梯上方跑，林小夏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有未知程序正在入侵！我的防火墙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通风管道轰然炸开。三只机械守卫如蜘蛛般倒挂而下，胸前电子屏同时亮起——赫然是烬野初中奥数竞赛的决赛试题。

"这些变态连我的黑历史都扒出来了？！"烬野抄起地上的金属支架，却在灯光下瞥见机械守卫利爪上泛着诡异紫光，"等等...这液体和实验室的紫色物质一模一样！"

熵溯的手指在墙面飞速演算，冷汗顺着下颌滴落："解法被改过！原答案会触发自毁装置！"他突然扯下领带蒙住眼睛，"捂住耳朵！相信我！"下一秒，粉笔头精准掷向墙面坐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机械守卫轰然瘫痪，熵溯的衬衫也被气浪撕得破破烂烂。

"你怎么知道..."林小夏惊魂未定。

"那根本不是草稿。"熵溯摘下领带，布满血丝的眼睛透着寒意，"是测试我是否能启动终极实验的陷阱。"

话刚说完，整座天文台突然逆时针旋转。烬野感觉脚下的地面像流动的水，三人被困在不断重组的克莱因瓶空间里。林小夏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自动播放一段加密视频：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在解剖嵌满电路板的白鸽，手术刀上清晰刻着熵溯父亲的签名。

"以为破解几个守卫就能通关？"面具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回荡，"墙上的星图是1000组量子方程式——你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为公式供能。"他突然尖笑，"实验体0723，你不过是方程式里的关键变量！"

烬野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脖颈旧疤烫得惊人。他扯开衣领，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紫色纹路，形状与地面的衔尾蛇图腾完全重合。熵溯瞳孔骤缩——这图案，正是父亲档案里"完美容器"的标记。

"我黑进了总控系统！"林小夏突然将U盘插进墙面，"但需要反制公式！"她话音未落，烬野己经握住熵溯的手，把粉笔塞进他掌心。

"这次换我当你的草稿纸。"烬野露出痞笑，任由紫色纹路爬上手臂，"用你的公式，和他们的'完美方程'碰一碰！"

就在粉笔尖即将触碰皮肤的刹那，整个空间陷入黑暗。面具人暴怒的吼声炸响："找到中断程序的人！"而在阴影深处，戴着兜帽的身影默默收起冒烟的设备，兜帽下露出的银色纹身，与熵溯的印记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