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朝思暮想

空气迅速升温，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焚烧殆尽。两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不知是谁绊了一下，双双滚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床榻之上。

锦被翻涌，衣衫凌乱。

杨康的呼吸变得粗重，那晚在王府中的旖旎春梦，此刻无比清晰地与现实重合。梦中那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念慈，和眼前这个双颊绯红、眼波流转的念慈，渐渐融为了一体。

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外衫顺滑地敞开，露出了里面藕荷色的中衣。穆念慈浑身一颤，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但她没有推拒，只是羞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抖着。

她的默许，像是一剂最猛烈的催情药，让杨康的血液瞬间沸腾到了顶点。他几乎就要俯身下去，占有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失控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紧闭双眼下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的小手。

她在害怕。

她在用全身的力气，来成全这一刻的冲动。

一股冰凉的清明，毫无预兆地从他心底升起，瞬间浇熄了那燎原的。

他俯视着她，她满脸通红，闭着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脆弱又动人。可他心里那个声音却在疯狂地叫嚣——

不行！

不能这样！

他爱她。正因为爱她，才不能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占有她。他要的是她的心，是她的情，是她心甘情愿、毫无负担地成为他的妻，而不是让她在事后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悔恨终生。

他要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要让杨铁心点头，要扫清他们之间所有的障碍。到那时，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拥有她的一切。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杨康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行压下了心底那头咆哮的猛兽。他缓缓地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穆念慈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一切。她疑惑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坐在一旁，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邃而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的杨康。

他的衣衫同样凌乱，呼吸依旧急促，额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忍受着巨大的煎熬。

“你……”她不解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杨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将被他扯开的衣衫重新为她拢好，细心地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了她的身上，将那片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才哑着嗓子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念慈，我心悦你。正因如此，我更要尊重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贴身佩戴的羊脂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上面雕刻着一个“康”字，己经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的。他将玉佩塞进她的手心，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些金银珠宝，你不要，我便不给。但这块玉，自我出生便跟着我，你必须收下。”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郑重。

“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亲自去向杨大叔提亲。到那时，我要你穿着世上最美的嫁衣，做我完颜康的妻子。我要让你，心甘情愿，毫无悔意。”

穆念慈怔怔地看着他，手心里那块温热的玉佩，仿佛带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敲击着她的灵魂。她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但这一次，不再是悲伤，而是震撼与感动。

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小王爷，竟会有这样一份深沉的尊重与承诺。

他不是不想要她，而是太想要她，想要她的全部，想要她的未来。

这一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道天堑，仿佛被他这番话，硬生生劈开了一道光。

她紧紧地握住那块玉佩，重重地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将万丈金光洒满了整个清溪别院。穆念慈最终还是走了，带着那个小小的行囊，和那枚滚烫的玉佩。

杨康站在别院门口，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久久没有动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有一个全新的、无比清晰的目标。她要她，他要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为了这个目标，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