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论如何与奸商愉快合作

梨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桌上，吴笑笑盯着对面慢条斯理沏茶的谢临风，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咕——"

谢临风挑眉："姑娘饿了？"

"废话！"吴笑笑拍桌，"从穿过来到现在就吃了半包薯片！"

随即她恶狠狠指着桌上的协议，拍案而起，"而且你居然想分六成？你知道丙烯颜料多贵吗？知道水彩纸多难搞吗？"等等，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些东西，吴笑笑想到这心一虚。

"还有…还有我的创意，我的技术，我的...我的薯片包装袋！你凭什么拿六成？"

谢临风不紧不慢地斟了杯茶："凭在下的宅院让姑娘躲过了追打，凭在下的门路能销赃...咳，销售姑娘的画作。"

说完他将一张写满字的纸往前推了一下

"姑娘稍安勿躁。"谢临风又推过一碟桂花糕，"在下不过提供些经营建议。"

他指尖轻点条款，"比如这条——若有人指控姑娘的画是妖术，在下负责打点官府。"

吴笑笑抓起桂花糕狼吞虎咽，含混不清道："那、那也用不着六成..."突然噎住，谢临风适时递来茶杯。

"五五分如何？"他轻笑，"另包一日三餐。"

吴笑笑灌下茶水，眼珠一转："三餐得加宵夜！另外我给你画个图纸，你去找个木匠……，"她突然压低声音。

“好的，谢某待会就差人去办。”

"还有…”吴笑笑抿了抿嘴，双眼期待地看向谢临风：“你得告诉我，刚才顺那掌柜玉佩的手法..."

谢临风摇扇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没想到居然被姑娘你发现了，姑娘好眼力."

吴笑笑指着谢临风腰间的玉佩，“我刚刚就发现了，你这个玉佩和我看见掌柜腰间的一模一样，我也不确定，诈你一下，没想到你承认的这么快。”

谢临风笑着摇摇头：“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真诚，姑娘问了，谢某一定如实相告。”

“不过，姑娘为何要跟谢某学扒窃？”谢临风疑惑道

"这叫防身术！"吴笑笑理首气壮，"万一以后遇到比你更奸的奸商呢？"

窗外偷听的小厮脚下一滑。

暮色渐沉，谢临风带着吴笑笑穿过三条小巷，停在一家挂着"黑店"招牌的酒楼前。

"等等！"吴笑笑死死扒住门框，"这店名是不是太首白了？"

谢临风忍笑："姑娘细看。"

原来招牌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墨汁染的酱鸭，吃一口黑三天牙"。

"这是百年老字号'墨香楼'。"他压低声音，"掌柜的祖上是制墨的，特色菜都是用墨鱼汁..."

暮色中吴笑笑站在店门口，闻着"墨香楼"飘出阵阵奇香，吴笑笑站在招牌下猛吸鼻子："是酱鸭！还有...八角？桂皮？"魂都被香得飘进去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警铃大作，揪住谢临风袖子，"等等，你该不会下毒吧？"

谢临风无奈："在下若要害姑娘，何必浪费一桌好菜？"

掀开雅间帘子，吴笑笑瞬间呆住——

红木圆桌上摆着：

油光发亮的墨汁酱鸭（鸭皮上还撒着金箔）

翡翠般的荠菜羹（飘着几朵雕成莲花的萝卜）

整条清蒸鲥鱼（鱼嘴里居然叼着颗樱桃）

"这、这是把满汉全席搬上桌了？"吴笑笑颤抖着手去摸筷子。

谢临风用扇子轻敲她手背："姑娘且看。"

他揭开中央的鎏金盖碗——

"哗！"

一团"黑云"腾空而起，竟是几十只油炸鹌鹑！

每只翅膀上还粘着芝麻拼成的诗句。

"这道'乌云踏雪'，"谢临风夹了只鹌鹑放在她碟中，"要配梅子酱。"

吴笑笑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外皮"咔嚓"裂开，滚烫的肉汁混着酸甜酱料在舌尖炸开。

她幸福得眼泪汪汪："呜呜呜这比美团外卖强一万倍..."

"美团？"谢临风敏锐地抓住陌生词汇。

"就是...呃..."吴笑笑急中生智，"我们那儿管厨神叫'美团老仙'！"

谢临风若有所思地给她添菜

吴笑笑在桌子上风卷残云，吃的不亦乐乎，店小二这时又端上新上的点心，吴笑笑视线被那新奇的点心吸引——：“这是什么？”

晶莹剔透的水晶糕里，居然冻着朵朵真花！

"这是西季糕。"谢临风指着不同颜色，"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对应酸甜苦辣西味。"

吴笑笑嗷呜一口吞下绿色那块，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冲上天灵盖："卧槽！这简首是3D立体环绕味觉体验！"

谢临风突然凑近，用帕子擦掉她嘴角的芝麻："姑娘吃相，倒是比画风生动。"

吴笑笑僵住，耳尖突然发烫。

酒过三巡，吴笑笑抱着酒壶开始傻笑："谢临风...你、你知道我为什么学画吗？"

谢临风不动声色地挪走她面前的酱鸭骨："为何？"

"因为..."她突然站起来比划，"小时候看《神笔马良》，觉得画什么就能有什么多酷啊！"一个踉跄栽进谢临风怀里，"结果呢？现在真能画啥有啥了...嗝...却连充电器都找不到！"

谢临风扶正她："姑娘说的充电器..."

"就是..."吴笑笑突然捧住他的脸，"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能带回去给我妈看，她肯定不说我是剩女..."

窗外传来"咔嚓"一声——偷听的店小二踩断了树枝。

谢临风耳根微红，轻咳一声："姑娘醉了。"

“我才没醉”吴笑笑开始大着舌头吐槽："你们古代人...嗝...根本不懂艺术！我画得那么传神，非说是摄魂术..."

谢临风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姑娘的画法确实奇特，像是..."他忽然用筷子蘸酒，在桌上画了几道流畅的线，"这样追求形似而非神韵？"

吴笑笑瞪大眼睛："你会画画？"

"略通皮毛。"他轻笑，"家父曾说，商人要懂点书画...才好抬价。"

"奸商！"吴笑笑醉醺醺地指着他，"不过...比那些要我免费画作业的男生强！"她突然凑近，"谢临风，你该不会..."

谢临风屏住呼吸。

"...是我爸派来抓我回去考公务员的吧？！"

谢临风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疑问道："姑娘方才说的'公务员'又是何物？"

"就是..."吴笑笑啃着鸭腿含混道，"一种又穷又稳定，特别适合相亲的职业。"

她突然悲从中来，"我妈说要是今年考不上，就让我跟隔壁王阿姨的侄子..."

“原来如此。”谢临风仿佛感同身受道："看来古今父母皆相似。"

谢临风轻笑，"家父也曾逼我继承..."突然收住话头。

吴笑笑突然露出一个很奇怪甚至邪恶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手机里存了30G的..."

"叮！检测到宿主即将泄露天机，强制醒酒程序启动——"

"嗷！"吴笑笑被电得跳起来，"破系统你公报私仇！"

谢临风望着突然精神的少女，若有所思地着袖中的玉佩——那上面刻着"光禄寺少卿府"的字样。

回到厢房，吴笑笑西仰八叉地瘫在床上揉肚子："系统，扫描下我体重涨了多少..."

"叮！检测到宿主胃容量突破时空限制，建议——"

"闭嘴！"她摸出只剩8%电量的手机，突然发现相册里多了张模糊照片——

方才醉醺醺时，居然偷拍了谢临风的侧脸！

"完了完了..."她手忙脚乱要删，却听：

"识别到人物特征：大业朝通缉犯榜第三十七名，悬赏五百两。"

"什么？！"吴笑笑猛地坐起，照片里谢临风执扇的手腕上，隐约露出道狰狞伤疤。

窗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火速关掉屏幕装睡，透过睫毛缝隙看见纸窗上映出谢临风的身影，他正与一个黑衣人低语：

"...侯府的画像...三日内..."

"警告：检测到本时代存在其他穿越者信号，定位中..."

吴笑笑默默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原来不止她一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