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去压压火

早上睡醒，躺在床上想想老板家的现状，孙玉打心底替老板娘发愁。

孙玉杰说：咸吃萝卜淡操心！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做饭去吧！

孙玉最不想听孙玉杰说话的语气，好好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孙玉哪都不舒服。

起床后孙玉不想做饭，站在门外拉伸胳膊腿，隔壁邻居也起来了，她看见孙玉伸胳膊蹬腿，以为孙玉昨天晚上做饭累了，就问孙玉：昨天又做了二十个菜？

孙玉说：没有！昨天吃海鲜，我就做了4个菜，海鲜有专人做！老板娘心情不好，我陪她喝酒来着。

她过着神仙生活还心情不好？邻居说。

老板娘的生活确实是女人们都向往的生活，上午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在公司喝会儿茶，签几个字，12点下班，下午午休起来，跟着抖音练形体一个半小时，然后去做美容、做身体、艾灸，或者会朋友，晚上打牌聊天……

孙玉说：如果不是他家公子招惹这个女孩，让人家生了孩子，现在想甩甩不掉，她的生活还真是神仙……

说着孙玉想起昨天晚上不能抱孩子不给做饭的小插曲，就讲给邻居听。

邻居听完，半天没吱声。

孙玉说：如果你是胖丁妈妈，你怎么办？

邻居说：咱俩不是做过一个选择题吗？你记不记得当时你选了什么？

孙玉想起来那天在网上看到一个选择题：

1.1000万；

2.一个你爱的男人；

3.你的孩子

4.一栋别墅……

好像还有其他几个选项，孙玉和邻居兴致勃勃地做选择。邻居坚定地只选1000万，其它的都扯淡！孙玉选1000万加孩子，邻居非让孙玉再放弃一个，当时好纠结，钱是孙玉所欲也，孩子又是心头肉，哪一个都不想放弃。纠结到最后，孙玉选了孩子！

当时孙玉就想：如果我与孙玉杰分道扬镳时，我是要孩子还是要财产，这个题也给我预设了一种可能吧！

与孩子比起来，孙玉应该视金钱如粪土，毕竟她养大了孩子后，孩子就是她的财富！

邻居说：那个女孩现在面临着同样的选择！

孙玉说：不对呀！她选择带走孩子还可以带走金钱呀，老板娘己经表态了，不会亏待她……

你傻呀！她跟你的选择不一样！她不想要孩子，她既想要钱，还想要豪门的光环，她知道想要豪门的公子己经没希望了…..

孙玉说：我想不通她怎样才能达到自己这样的目的。

邻居说：她也想不通呀！所以才会出现昨天这种局面！

孙玉不由得对自己的邻居肃然起敬，一场悲催的始乱终弃的爱情，让她对人对事都能冷静分析，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但孙玉对她也有不满，孙玉发现她与孙玉杰越来越像！孙玉杰评价孙玉时的口头禅是：不精！憨！孙玉的邻居评价孙玉是左一个“傻”右一个“傻呀”！

两个人的评价不是一个含义吗？

孙玉说邻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发现你和孙玉杰是越来越像了！

邻居说：怎么像？

他说我憨，你说我傻，你俩倒像一家人！

邻居笑的首不起腰：你傻呀，我说的傻是溺爱的意思！没有实际含义。

孙玉嗤之以鼻。

孙玉杰在屋里扯着嗓子叫：不做饭了？

邻居朝孙玉的房间撇了一下嘴说：看看弄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还得伺候他吃喝！你今天还去老板家做饭吗？

孙玉说：去呀！现在固定下来了，下午去帮忙，早上中午老邢做。

邻居说：这样也行，你少赚点，早上中午可以照顾老头，晚上可以回家住，什么都不耽误。

孙玉说：是……

孙玉杰又叫了一声：还不做饭？

孙玉返身进屋，拿了两个鸡蛋丢进锅里，说：就煮个鸡蛋你不会煮？大清早起来扯着喉咙叫，学公鸡打鸣不是？

孙玉杰说：你大清早跟隔壁那个妖精有啥说的？你看她一天都干点啥？不是割眼就是拔眉毛，几十岁了也不结婚，以后少跟她在一起玩！

孙玉杰是清楚邻居的经历的，但他不相信邻居因为这件事就不需要男人了。用他的话说：她打扮成那样叫谁看哩？不是叫男人看嘛！她一个月挣那点钱够她折腾？不都是男人给她的钱……

孙玉两口子因为邻居也争吵了很多次，孙玉依然选择相信，孙玉杰依然坚持怀疑，谁也说服不了谁！

但他限制孙玉跟谁说话孙玉不能忍：你以为现在是旧社会？你还限制女人的自由？你能管得了我跟谁说话？

你现在话多的不得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孙玉杰只穿个裤衩子，嘴里叼根烟，站在屋子中间，两眼血红瞪着我。

以后老板家的事你不要乱插嘴！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人家心里咋想的？你以为老板娘跟你喝几次酒就成了你的知己？就你这种憨子才啥都相信！孙玉杰继续对孙玉进行教育。

孙玉很纳闷，在这个世界上她不知道她还相信点什么？孙玉杰怀疑一切的论调总让孙玉也陷入自我怀疑中。

算了！视他为空气！这是孙玉最近几年发明的与孙玉杰和谐相处的新方法！到一定程度孙玉就选择自我屏蔽。

孙玉从锅里捞出煮熟的鸡蛋，扔给孙玉杰一个，孙玉杰慌忙接住，又快速扔在茶几上：烫死了！你不能用凉水冰一下？

孙玉翻白眼：你这人就不讲道理！你这跟有个笑话说的一样，把饭做熟就好了，搞那么烫干啥？

孙玉杰自顾自去柜子里拿了一盒奶，插上吸管喝一口说：这话有啥毛病？饭做熟就行了，为啥要做的烫嘴？

视他为空气！

吃完饭，孙玉杰慌慌张张要出门，孙玉问他去干啥？他说男人做事女人就不要多问！

孙玉说：中午不要让我给你做饭！

不做饭你干啥？

哎，这就奇了怪了！孙玉杰执着地认为孙玉就应该围着灶台转！孙玉婆婆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孙玉要是让孙玉杰干点家务，孙玉婆婆必定站出来说：这点活你还让他干？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干过灶火里的事！

就是因为他娘俩这种思想，孙玉非把儿子朝反方向培养。从小学开始就让他拖地洗衣服，初中开始孙玉做饭他打下手，现在妥妥的一副好男人形象！

孙玉杰看到儿子掂锅铲就恨的牙痒：整天围着锅台转有啥出息！

孙玉说：我一会儿要去逛超市！

孙玉杰没搭话出门走了。他前脚走我后脚就去叫邻居，两个人一起开车去买衣服。

孙玉买了一身衣服，但中午孙玉杰回来就非让孙玉退了，说：几十人了，穿着像啥样？

下午两点半孙玉准时到了老板家。

进了厨房老邢就指着台面上的碗筷说：昨天晚上的碗盘碟我都洗干净了啊！老板娘看不上我摆的位置，你摆的好，摆的整齐，你摆吧！

老邢的话明显带着情绪，孙玉也不计较，一边摆放碗筷一边问：今天晚上有多少人吃饭？

俺不知道！有多少人老板也不会给我汇报，俺就是个打工的！他让我干啥我干啥！

对老邢这种人孙玉也没招！

杨姨从楼上下来了，没抱孩子，一脸的不高兴。孙玉问她怎么了？她说：昨天不让胖丁妈妈抱胖丁她还有意见，她前几天感冒刚好，这次的感冒都是新冠病毒，传染性可强了！这不，昨天她逗逗胖丁，胖丁今天就流鼻子了，中午闹腾到现在才睡着。我也没时间午休了，下来熬点艾叶水，一会儿让胖丁泡一下……哎，困死了！

老邢说：你还困死了！你一天睡多长时间？晚上8:30孩子就睡了，一觉睡到早上8点，下午再睡仨钟头，他睡你也睡，你有多少瞌睡？我一天早上5:30就起来了，中午没休息过，晚上洗洗涮涮搞完最早也是十一点，你比我还累？

杨姨说：我的老邢嘞，孩子晚上不喝奶？你养孩子你就知道，哪个晚上能睡个囫囵觉？白天还要给孩子做三顿饭，洗一次澡，洗衣服、吃喝拉撒一天到晚不闲一会儿……

老邢还想争几句，小陈进来了，孙玉问小陈：有几个人在地下室打牌？

小陈说：现在是两桌8个人，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来人。叫我说，你们就按10个人准备菜，另外多备两个，人多就做，人少就不做…..

孙玉说：也行！要不达不到老板娘的要求。

老邢说：老板娘什么要求？

孙玉说：菜够吃就行，剩下浪费了！

一般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达不到她的要求！难说话的很！老邢自言自语嘟嘟囔囔。杨姨朝孙玉使个眼色说：你帮我看着这个艾叶水，我去楼上看看胖丁醒了没有。

杨姨出去后，老邢看着杨姨的背影说：好嘴！哄人一个顶俩！

孙玉说老邢：都是打工的，你俩一天到晚叮叮咣咣吵啥？

我不是跟她吵！你说她一天有多少活？天天喊着累死了累死了！让老板一次一次加工资！其实你说她累不累？

孙玉说：你跟杨姨换换！你带胖丁让她做饭！

我可带不了老板的宝贝孙子！老板娘要求太高，一天换几身衣服，做几顿饭，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不吃盐不吃糖……

孙玉说：这不就对了嘛！前几天老板娘让你打扫卫生洗衣服，你喊着他们衣服多，洗完晾干还得熨平整；拖西层楼的地累死了……工作换了一遍，还是做饭最轻松吧？

老邢没说话，孙玉说：来，咱们计划一下今晚吃什么？

老邢打开冰箱说：有牛肉，做个牛肉炖胡萝卜；有鸡，今天不做鸡汤了，做个炒鸡；还有成品鹅块，一会儿煮点豆腐皮青菜妥了……

孙玉说：三个菜了。

老邢继续翻冰箱：有鱼，做面炕鱼；有荆芥，你蒸个菜；炒个木耳豆干，不能都吃肉菜，现在谁还稀罕吃肉？

孙玉说：行！现在6个菜了。

老邢说：咋回事？凑10个菜都凑不够？要不凉拌粉丝再来一个？昨天晚上的都吃完了。

孙玉说：行！7个了。

小陈说：黄瓜、地瓜、炸花生米，这不10个了吗？今天晚上没有什么重要人物，随便吃点家常便饭就行！天天大鱼大肉把老板吃穷了……

老邢说：看你说的，这么大的老板吃两顿饭能吃穷？

孙玉正准备说话，听见老板娘叫她，赶紧一边答应一边去客厅。老板娘说：你招呼着做几个菜，今天晚上都是普通朋友，你看着做…..

孙玉说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吧！能凑够十个菜。

老板娘说：再做个手撕饼吧！这几天老邢做的锅盔都吃烦了！

孙玉说：好。

说实话，今天的做菜任务真的不重，几乎没有特别繁琐的菜，孙玉和老邢一边说笑一边干活，气氛轻松愉快。

杨姨给胖丁泡好澡，穿了长袖长裤，抱下了楼。

小家伙兴奋地手舞足蹈，孙玉他们忙里偷闲逗逗他。

杨姨说：今天看见他妈妈回来我得躲远点，可别让她的感冒传染给胖丁。是不是我的宝贝儿胖丁？

老邢说：那是你说躲就能躲过去的？你没看见昨天晚上她两只手叉腰，多厉害！

杨姨说：以前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温柔的，经过这几次，发现可不是这样的……

老邢说：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的闺女，你没见她妈……

今天晚上有客人？老邢话音没落，突然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们三个人都朝侧门看，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烫头发，穿着旗袍，高跟鞋，一边进厨房一边说，做这么多菜，看来客人不少啊……

杨姨闻声，立刻起身抱着胖丁要出去。

中年妇女拦住她说：别走呀！我还不能抱抱孩子？

杨姨紧紧抱着胖丁说：胖丁外婆，胖丁今天有点流鼻涕，我刚刚给他泡过艾叶水，我们都是打工的，你不要为难我……

孙玉这才反应过来，来的是胖丁的外婆！胖丁满月的时候孙玉见过一面，没什么印象。

胖丁外婆拉着胖丁一只胳膊不松手，胖丁在两个人的撕扯下哇哇大哭。

孙玉小声对老邢说：让杨姨把孩子给她抱…..

老邢说：不行！她要是抱走怎么办？说着，老邢就走了过去，一把拉开胖丁外婆说：你看看你，你有事找胖丁奶奶说嘛，为难一个保姆干啥？

我不是为难保姆，是保姆为难我闺女！我就问问你，你做的菜我闺女能不能吃？

老邢说：咋不能吃？

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让她吃饭？胖丁外婆咄咄逼人地质问老邢。

老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厨房里孩子哭，大人吵，乱成了一锅粥。老板和老板娘在地下室打牌，听不到上面的声音。

孙玉正在和面准备做手撕饼，两只手上都是面，她看老邢伶牙俐齿的己经被气的乱了方寸，赶紧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是不让胖丁妈妈吃饭，是……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我就问我闺女吃饭了没有？胖丁外婆也两只手叉腰，两只大眼睛瞪着老邢。

杨姨趁机抱走了胖丁。孙玉赶紧给小陈一个暗示，让他火速去叫老板娘。

这种阵仗，恐怕只有老板娘能应付了。

但老邢阻止了小陈，一边让胖丁外婆坐在小餐桌旁，一边小声对孙玉说：这时候千万别去叫老板娘，她这人好面子，不想让那些打牌的人知道她家发生这些事。

孙玉问她：那怎么办？

老邢说：我和面，你去跟她聊聊！她不恼火你，你跟她说几句好听话，压压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