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医院走廊里的抉择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然然和哥哥安静地陪伴在顾老太身旁，焦灼地等待着磁共振的结果。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击在他们紧绷的心上。

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然然抬起头，看到顾二嫂提着一个水壶，神色匆匆地朝他们走来。顾二嫂走到然然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哥的药还没喝呢。”随后，她径首走到顾老二身边，迅速地拿出药，递给了他。

顾老二服药时，顾二嫂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你这样大晚上不睡觉，身体怎么扛得住？别硬撑，要是累垮了可怎么办！”一年多前，顾老二在上班时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后，被诊断为脑梗。他在医院度过了漫长的半个月，出院后虽然恢复了一些，但需要长期靠药物维持身体状况。

听着顾二嫂关切的话语，然然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可她却感到深深的无力。此时，小东不在家，她独自一人，实在没有办法妥善照顾顾老太。无奈之下，然然走到顾老太身边，轻轻地伸手摸了摸老人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这让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然然看向顾二嫂，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顾老太的人，心中五味杂陈。她太清楚眼下的困境了，却又不知该如何破局。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过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你们商量好了吗？要不就给老太太办入院手续吧。”

顾老太挣扎着，情绪激动地喊道：“我不住院，我不住院，我要回去！我住院了也没人照顾我。”然然看着顾老太，耐心地劝说：“妈，您回去还不是我来照顾您吗？我实在忙不过来呀。您要是住院，我哥说请护工帮忙照顾也行。”然而，顾老太却闭上双眼，根本不听然然的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住院，我不住院，我要回去。”

紧接着，顾老太转向顾老二，语气中满是心疼：“你身体不好，不能熬夜，你回去吧，让然然在这儿陪着我，待会儿我们就回去了。”听到这话，然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委屈。她在心里呐喊：你儿子身体不好，我的身体就好吗？我患有肺结节、子宫肌瘤以及宫颈息肉，现在一首在喝中药调理，这些您难道不知道吗？

然然望着这个如此偏心的顾老太，心中翻涌着无数的情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老人的心里，始终更偏向儿子，无论女儿付出多少，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那一刻，然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转身离开，不再面对这令人心酸的一切。但看着痛苦不堪的顾老太，她又怎么能真的狠下心呢？然然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坐回了顾老太的身边。

不久，磁共振的结果出来了。医生神情严肃地告诉他们，顾老太的头脑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己经处于老年痴呆的第一级。医生询问兄妹两人：“是住院治疗，还是回家喝药？”顾老二向医生问道：“我妈除了老年痴呆，这次发烧主要是什么原因？”医生解释道：“根据化验结果，老人是感冒引起的，问题不大。如果住院治疗，可以输些营养药缓解老年痴呆症状，发烧吃点退烧药，明天早上就会好转。”

听完医生的话，顾老二没有提出让老人住院治疗，而是转头对然然说：“那咱们回去吧，给咱妈把药喝上。”然然望着顾老二，满心的无奈与失望，却什么也没说。她和顾老二一起，搀扶着顾老太，缓缓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在医院门口，然然对顾老二说：“哥，你不用去了，我陪咱妈回去就行。天很晚了，你赶快回去休息。”但顾老二坚持道：“我把你们送到家再说吧。”夜色深沉，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单，而未来对于顾老太的照顾之路，也如这夜色一般，充满了未知与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