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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赤血疑踪,义庄惊魇
冰冷!窒息!
那只覆盖着惨白鳞片、指甲如钩的手爪撕裂水面,带着浓重的水腥与死亡气息,首插后心!速度之快,只在幽暗的河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
玄冥阁的水鬼杀手!他们竟如跗骨之蛆,连沧澜江底都布下了天罗地网!
避无可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与冰寒。就在那鬼爪即将触及背脊的刹那,我右臂那灼痛、布满黑色裂纹的筋肉猛地贲张!盘踞其上的噬灵毒火咒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暗红与幽蓝的纹路骤然亮起,一股源自本能的、暴戾凶残的吞噬**欲**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滚开!”
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我甚至来不及转身,的右臂如同失控的攻城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本能地朝着身后猛抡过去!没有招式,没有章法,只有被咒印驱动的、纯粹的毁灭力量!
轰——!!!
包裹着粘稠水膜的鬼爪与、暗红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如同皮革被巨力撕裂的闷响!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显得格外刺耳!
“呃啊——!”
那水鬼杀手发出短促、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他覆盖鳞片的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内弯折,惨白的鳞片和皮肉在接触的瞬间就被一股狂暴的、混合了灼热与阴寒的混乱能量撕裂、灼焦!暗绿色的血液如同墨汁般在水中迅速晕开!
但这仅仅是开始!
更恐怖的是,当我的拳头与他手臂接触的瞬间,右臂的噬灵毒火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幽蓝与暗红交织的光芒骤然暴涨,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疯狂地缠绕、扎入对方断裂的手臂!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油脂的声音响起!那水鬼杀手断裂的手臂伤口处,血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焦黑!一股精纯的、带着浓郁水腥气的阴寒灵力,混合着他生命本源的精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被噬灵毒火咒贪婪地、疯狂地抽取、吞噬!
“不……不!!”水鬼杀手那双幽绿的磷火眼瞳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他疯狂挣扎,试图挣脱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吞噬触手,身体在水中剧烈扭动,搅起大片水花。但他引以为傲的水遁身法,在咒印那霸道的吞噬之力面前,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虫!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河底淤泥和腐烂水草气息的异种能量,正源源不断地顺着右臂涌入身体。这股能量极其阴寒污秽,与噬灵毒火咒本身的暴烈灼热格格不入,瞬间在经脉内引发了剧烈的冲突!
“呃……噗!”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入冰冷的河水,瞬间被冲散。吞噬带来的力量感与经脉撕裂、冰火对冲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当场昏厥!
而那个水鬼杀手,在短短两三息的挣扎后,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迅速干瘪下去!幽绿的磷火眼瞳彻底熄灭,只剩下两个空洞的黑窟窿。他那覆盖鳞片的皮肤变得灰败如死鱼皮,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软软地沉向幽暗的河底,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暗绿色血污和腥臭的气泡。
死了!一个筑基期、精通水遁的玄冥阁杀手,被我一拳硬撼,再被这诡异的咒印活生生吸干了!
右臂的感似乎减轻了一丝,噬灵毒火咒那暗红的纹路微微流转,幽蓝的部分则深邃了一分,仿佛“饱餐”了一顿。但与之相应的,是整条右臂传来更清晰的撕裂痛楚,以及经脉内淤积不散的、冰冷污秽的异种能量带来的滞涩与刺痛。这吞噬,无异于饮鸩止渴!
【警告!‘噬灵毒火咒’吞噬异种阴寒灵力!咒印稳定性-15%!】
【警告!宿主经脉受阴寒灵力侵蚀!灵力运转效率降低20%!】
【状态:重伤(恶化),中度失温,‘噬灵毒火咒’反噬加剧(能量驳杂,稳定性-65%)。】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丧钟。
更大的危机紧随而至!
就在水鬼杀手沉没的瞬间,幽暗的河面上,距离我不足十丈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又冒出了两颗覆盖着水藻的头颅!同样是惨白浮肿的脸,幽绿死寂的磷火眼瞳!他们显然目睹了同伴被瞬间吞噬的恐怖景象,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如同鬣狗般的嗜血凶光!
“目标异变!结‘癸水锁魂网’!困杀!”一个沙哑扭曲的声音如同水泡破裂般响起,带着刻骨的怨毒!
两道身影瞬间分开,如同两条致命的毒蛇,在水中划出诡异的弧线,一左一右,朝着我包抄而来!他们的双手在水中急速结印,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大禁锢之力的灵力波动瞬间弥散开来!周围的河水仿佛变得沉重无比,无数细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暗蓝色水线如同活物般在水中生成、交织,朝着我笼罩而来!
癸水锁魂网!玄冥阁困杀水遁高手的绝技!一旦被缠上,如同陷入深海漩涡,灵力被封,行动被锁,只能任人宰割!
前有罗网,后有追兵(河面上空随时可能出现更强的玄冥阁高手),重伤濒死,咒印反噬……真正的绝境!
逃!必须逃出水面!在水里,面对两个配合默契的水鬼杀手,我毫无胜算!
求生的意志如同火山爆发!我猛地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河水涌入鼻腔也顾不上了!双脚在浑浊的河底淤泥中狠狠一蹬,灼痛的右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地向上划水!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上方那被芦苇丛阴影笼罩的浅滩水面猛冲!
哗啦!
我的身体带着大片水花,狼狈不堪地冲出了水面,重重地摔在浅滩冰冷、湿滑的淤泥和碎石上!左肩的焦黑硬壳撞击地面,传来钻心的剧痛。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引发剧烈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撕扯着全身的伤口。
身后,河水剧烈翻涌!那两道水鬼身影如同附骨之疽,紧跟着破水而出!暗蓝色的癸水锁魂网如同两张巨大的、由水流构成的蛛网,带着刺骨的阴寒和强大的禁锢之力,一左一右,朝着我当头罩下!那幽绿的眼瞳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死!”
避无可避!锁魂网的范围太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灼痛的右臂再次不受控制地抬起!噬灵毒火咒感受到迫近的阴寒禁锢之力,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暗红与幽蓝的光芒疯狂闪烁!一股混乱、暴戾、充斥着毁灭**欲**的能量洪流在经脉内左冲右突,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给老子——破!”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咆哮,我不管不顾,将右臂凝聚的所有混乱力量,朝着左侧那张当头罩下的癸水锁魂网,狠狠一拳捣出!
嗡——!
一道扭曲的、混杂着暗红火毒与幽蓝咒力的光束,如同失控的孽龙,脱拳而出!光束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灼烧和撕裂的尖啸!
轰隆!!!
光束狠狠撞在左侧那张由精纯水灵力构成的暗蓝色大网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无数冰晶被强行熔解、撕裂的刺耳锐鸣!那看似坚韧无比的癸水锁魂网,在与混乱光束接触的瞬间,如同滚汤泼雪,被硬生生熔穿、撕裂出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窟窿!构成大网的暗蓝色水线纷纷断裂、湮灭!阴寒的禁锢之力瞬间溃散!
操控左侧水网的杀手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颤,喷出一小口暗绿色的血液,眼中凶光瞬间被惊骇取代!
就是现在!
趁着左侧锁魂网被破开、右侧锁魂网罩势稍缓的瞬间空档,我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从那熔穿的窟窿中猛冲出去!不顾一切地撞进岸边茂密、湿冷的芦苇丛中!
芦苇丛高而密集,叶片锋利如刀,瞬间在我的皮肤上划出无数细小的血口。我咬着牙,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在泥泞和芦苇根茎中拼命向前爬行!身后传来水鬼杀手愤怒的低吼和锁链般的水流抽打芦苇的爆裂声!
快!再快一点!
身体早己超越了极限,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和眩晕。噬灵毒火咒在连续爆发后,陷入了更深的反噬,右臂的感消退了大半,但那些暗红纹路却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皮肤上的黑色裂纹蔓延开来,整条手臂麻木中带着钻心的刺痛,仿佛随时会崩解。经脉内淤积的阴寒能量与火毒冲突更剧,如同无数小刀在体内搅动。
不知爬了多久,身后的追击声和水流声终于渐渐远去、消失。我瘫倒在一片相对干燥、被高大芦苇包围的空地上,如同一条离水的鱼,只剩下剧烈而痛苦的喘息。冰冷的泥浆糊满全身,与血污、汗水混合在一起,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暂时……安全了?不,玄冥阁的阴影无处不在。
【任务倒计时:64:03:47。】
【状态:重伤(濒危),严重失温,‘噬灵毒火咒’反噬(能量枯竭,稳定性-80%,肢体坏死风险+30%)。】
必须处理伤势!必须恢复体温!否则必死无疑!
我挣扎着抬起头,透过稀疏的芦苇杆,借着惨淡的星光,努力辨认西周的环境。这里似乎是沧澜江一处废弃的河湾,远离主航道,岸边堆积着大量上游冲刷下来的垃圾和朽木。远处,河岸的斜坡之上,隐约可见一片黑沉沉、死寂无声的建筑轮廓,在夜色中如同趴伏的巨兽。
那是……一座废弃的义庄?沈青崖的记忆碎片里,沧澜江下游老码头附近,似乎是有这么一处地方,专门停放无人认领的浮尸和客死异乡者的棺椁,后来码头废弃,义庄也随之荒芜,成了野狗和流浪汉都不敢靠近的凶煞之地。
凶煞之地?对现在的我来说,反而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我,再次挣扎起身,拖着麻木刺痛、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右臂,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片黑沉沉的建筑群挪去。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失血、失温、咒印反噬、经脉冲突……多重折磨下,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终于,我踉跄着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来到义庄那破败的院墙外。腐朽的木门早己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门洞,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腐败气息。
我扶着冰冷、布满苔藓的砖墙,喘息着,正要迈步进入——
呼!
一道黑影带着浓重的腥风,猛地从门洞旁的阴影里扑出!速度快如闪电!
野狗?!
不!那东西体型远比野狗庞大!借着惨淡的星光,我看清那扑来的竟是一头牛犊般大小、骨瘦如柴、浑身皮毛脱落大半、露出腐烂皮肉的……尸犬!它双眼赤红,流着腥臭的涎水,满口参差不齐的獠牙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
这鬼地方,连看门的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怪物!
尸犬的扑击带着恶风,腥臭的涎水几乎甩到我的脸上!它那腐烂的爪子首掏我的心窝!
若是平时,这种程度的袭击根本不足为惧。但此刻,我油尽灯枯,身体反应迟钝到了极点!只能本能地抬起那麻木刺痛、布满裂纹的右臂去格挡!
尸犬腐烂的爪子狠狠抓在的右臂上!
嗤啦!
锋利的爪子撕开了破烂的衣袖,在布满黑色裂纹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传来!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尸犬爪子抓破皮肤的刹那,我右臂的噬灵毒火咒纹路猛地一亮!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吸力瞬间爆发!
“嗷呜——!”尸犬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嚎!它抓在我手臂上的爪子,那腐烂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灰败!一股微弱、驳杂、充满死气和污秽的能量,顺着伤口被噬灵毒火咒贪婪地抽走!
尸犬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爪子,赤红的狗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遇到了天敌!它夹着腐烂的尾巴,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呜咽,头也不回地蹿进义庄深处的黑暗里,消失不见。
我捂着右臂新增的伤口,看着那几道迅速干涸、边缘泛着诡异灰白色的抓痕,心头寒意更甚。这鬼咒印……连尸犬的污秽死气都吸?!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拖着疲惫欲死的身躯,我艰难地迈过义庄的门槛。一股更加浓重的、混合着木头腐朽、泥土潮湿和淡淡尸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院子很大,但荒草丛生,淹没了原本的石板路。几口残破的薄皮棺材歪斜地丢弃在草丛里,盖子早己腐朽脱落,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黑暗。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排黑瓦白墙、门窗破败的停尸房,黑洞洞的窗口如同骷髅的眼窝。
阴森!死寂!这里比乱葬岗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强忍着不适和恐惧,目光扫视,最终落在院子角落一处相对完好的小偏房上。那房子门窗紧闭,但屋顶还算完整,应该能暂时遮风挡雨。
就是那里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及膝的荒草,来到偏房门口。腐朽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灰尘和霉味涌出。借着门口透入的微光,可以看到里面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角落里似乎还有一张布满蛛网的破木床。
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我踉跄着扑倒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血沫。
休息……必须休息……处理伤口……
就在我意识模糊,即将昏睡过去的刹那——
咕噜……咕噜噜……
一阵极其轻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粘稠液体中翻滚冒泡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从隔壁停尸房的方向,透过薄薄的墙壁,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中!
在这绝对死寂的义庄里,这声音显得如此突兀,如此……毛骨悚然!
我瞬间寒毛倒竖,残存的睡意一扫而空!
什么声音?!
我挣扎着抬起头,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咕噜……咕噜噜……
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腐烂的尸液中缓缓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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