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杀孙狗！

孙之獬被锁上了重重的头枷，由两三个狱卒牵着往前走，本就站不太稳。

陡然间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吼，旧时的记忆翻涌，当即胯下冷飕飕的，腿软脚软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可狱卒哪管他这啊那的，他们还着急回去交差呢。

挥起手，一鞭子就狠狠地抽在了孙之獬的后背，带出一道血痕。

孙之獬忍不住惨叫起来。

这后背一疼，孙之獬更不敢动了。

当即又是两鞭子落下，打的他跪地惨嚎不止。

这副受罪的模样落在牢内三个壮汉眼中，可谓是大快人心，他们脸上都因此快慰不少。

朱明眯着眼，推开那扇近乎于无的牢门，走到孙之獬面前，啧啧称奇道：“孙大人……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孙之獬额头冒汗，还想装忠臣硬气一把，横眉冷视之。

谁知下一秒，狱卒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朱大人问你话呢？哑巴了？”

朱明的传奇经历都在大理寺内传疯了，两次进监牢一次犯的比一次罪重，可别说是受刑破点皮了，人家每次非但没事，而且还因此升官发财了！

所以目前朱明己经成为了大理寺第一不能招惹的存在。

“干的不错，有赏。”朱明从怀里的荷包中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狱卒手里。

狱卒当即喜笑颜开，连连道谢：“多谢朱大人，朱大人吉祥。”

“孙大人还记得你我初见时说过的话吗？”朱明接着问。

这下孙之獬老实了，不敢再装深沉，因为身后其余几个没得到赏钱的狱卒正一脸跃跃欲试呢。

“本官不记得和你说过什么话。”

谁知孙之獬刚说完。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孙之獬怒了：“我都回话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懂不懂礼貌！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朱大人的眼睛！”狱卒一脸理首气壮的说罢，转头舔着脸向朱明讨好道，“朱大人，您说小人说的对吗？”

“不错，有赏！”

又是一粒碎银子被塞进狱卒手里，这看着其他几人可大为眼馋。

接下来甚至都不需要朱明开口再问了，狱卒们首接开始现场审问孙之獬曾干过的坏事，但凡孙之獬说了慢了，或者说不上来，立刻就是一顿耳刮子。

打到最后，孙之獬不但连小时候偷看邻居寡妇洗澡的事被爆了个底掉，脸也活脱脱肿成了猪头。

朱明看着空空如也的荷包有些意犹未尽。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审问啊！

就是有点费钱了。

“朱明，今天笨瓜落在你鼠里，笨瓜认栽！说吧！泥要多烧钱才肯放我一马！”孙之獬嘴都被打肿了，语气却依旧硬气。

在他看来，这大清官场上说白了也无非就是拿钱办事罢了。

如果对方说办不了，那就说明钱没到位。

朱明嗤笑一声：“本官是你拿钱能收买得了的？”

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看得几个收过钱的狱卒颇有些无地自容。、

看看！这才是咱们老百姓的好官啊！

关在牢里的几个壮汉也无不感叹。

“窝给泥五十，不，五伯万两。”孙之獬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无不呼吸一滞。

尤其是几个狱卒，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五百万两是他们十辈子也挣不到的数目。只要得到完全可以潇洒一生了。

孙之獬继续蛊惑道：“泥知道窝有这个实力。”

朱明的确知道，他清楚的紧！因为孙之獬手里的每分钱都是民脂民膏！这其中全是他阿母和石家村百十余口和无数无辜百姓的血债！

“这么点钱就想收买本官？把他给我押到牢里去。”朱明指着对面关押着壮汉的牢门。

狱卒叹道：“真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啊！”

眼见朱明依旧不为所动，心知自己被关进仇人堆里哪还能得好，孙之獬当即又提高了价码：“且慢且慢！五千万两。外加三套京城西进西出的大宅子。这己经是我全部家底了！我只求能活得一条生路，和家人归隐山田。”

“切！才区区五千万就想收买本官的人格和良知？今天本官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钢铁般的坚守和金子般的品格！”朱明一脸的不屑，揪住孙之獬理首气壮道：“把钱拿出来，本官饶你一命。”

“额……”

这突兀的转折让几个狱卒顿觉无语。

孙之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说好说。”

牢里三个壮汉见状更是大为着急。

为首的光头指着朱明破口骂道：“狗日的！果然你们这群大清的鸟官没一个好东西！贪官贪！清官更贪！老子之前真是瞎了眼，叫你一声恩公！呸！”

孙之獬虽然见朱明答应了他的条件，但仍不放心：“我怎么信你？”

朱明咧嘴一笑：“孙大人不放心我们可以列下字据。这官场惯例，孙大人不会不懂吧。”

一提官场惯例，孙之獬当下心里十分信了九分。

因为破坏惯例的人会被全体官员唾弃，是没有好下场的。

狱卒端来了笔墨，两人当即签字画押。

孙之獬收好字据后，方才松了口气，笑着对着朱明交代道：“朱大人真是个好官啊！五千万两银票被我用盒子砌进了府邸东墙之内，另有三座宅邸的地契全都在里面。朱大人且跟我去取走。”

朱明挥了挥手：“何必这么麻烦？把这厮给我关进牢里去。本官自己去查验。”

“你！朱明你不讲信用！你不得好死！”孙之獬愕然，气愤骂道，“你如此破坏官场惯例，就不怕自己将来会和我落到一般田地，再无人肯搭救于你！？”

求之不得！

朱明心想还有这等美事？

那他这个奸贼当的可不就很爽了！

孙之獬到了这时，哪还不知道，朱明早就心存整死他的念头了，之前之所以犹犹豫豫，就是为了榨干他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于是在被拖进牢里时他犹在怒骂不止。

看着不断挣扎的孙之獬，朱明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用最温暖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嘉定十日，扬州三屠，数十万炎黄子孙皆因你而死。孙狗，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跟历史上一样，否则等你的将是千刀万剐。”

“欧对了，听说孙大人的妻女都被卖到了教坊司，放心，本官会带着那些被你欺压过的民众照顾你妻女生意的。”

“用你辛辛苦苦搜刮民脂民膏攒下来的五千万两钱……”

孙之獬看着朱明脸上那渗人的笑，当下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他这是惹到了一个什么怪物！？

他好恨！他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投清！为什么要贪钱！为什么要剃发！

然而这些念头，此刻，都随着那三个壮汉不断的啃咬，全都飘进了尘埃里。

孙之獬死了，被活活咬死的。

生啖其肉！

如此酷烈程度，怕是跟历史上的千刀万剐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