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刁奴欺主，暗藏杀机

晨露未散，张婆子便领着两个粗使丫鬟闯进苏玉的院子，手中漆盘上摆着一碗泛着馊味的稀粥，几块干硬的馒头。

“王妃娘娘，今日厨房忙乱，您将就用些。”她三角眼里闪着恶毒的光，手腕一翻——

哗啦！

馊饭泼向苏玉裙摆，黄汤溅湿珍珠绣鞋。那鞋面上绣着的并蒂莲瞬间被污秽浸透，如同前世她被践踏的尊严。

“落毛凤凰不如鸡！”

记忆如刀，剜开苏玉尚未结痂的旧伤。前世寒冬，这婆子按着她的头塞进馊水桶，冰凉的馊水灌入鼻腔时，柳嫣然在廊下轻笑……

苏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浅笑：“张妈妈年纪大了，手抖也是常事。”

袖中药粉随她转身扶案的动作轻扬，无色无味的“七窍散”随风飘向张婆子衣领。

半刻钟后，回廊上突然爆出惊呼。

“哎呦！张妈妈这是——”

只听得“噗嗤”一声，张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的双腿紧紧夹住，但这根本无法阻挡那股秽物如喷泉一般从她的裤管中喷涌而出。刹那间，一股恶臭弥漫开来，仿佛能将人熏晕过去。周围的丫鬟们被这股恶臭熏得首掩鼻，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脏东西溅到身上。

张婆子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瘫坐在地上，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脚下那滩黄浊的液体在青石板上缓缓漫开。那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突然，张婆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首首地看向廊柱旁的苏玉。只见苏玉正用一块洁白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动作优雅而从容。然而，当张婆子的目光与苏玉的目光交汇时，她却看到了苏玉眼中的寒光乍现，那是一种充满了怨恨和报复的眼神。

张婆子的心中猛地一紧，她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苏玉对她露出的那个诡异的微笑。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当是苏玉在讨好她。但现在看来，那个微笑分明就是一种警告，一种预示着她即将遭受报应的警告。

“我、我……”张婆子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

而此时的苏玉，却慢慢地站起身来，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王府容不得手滑的奴才。”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张婆子一个人在原地，面对着那滩令人作呕的秽物，以及她那悲惨的命运。

玄色锦靴踏过污渍，楚策不知何时出现，腰间玉佩纹丝不动，仿佛眼前腌臜与他无关。

张婆子抖如筛糠：“王爷饶命！老奴是奉柳侧妃之命……”

“拖去杂役房。”楚策打断她，目光却落在苏玉袖口，“杖二十，发卖边疆。”

苏玉垂眸掩住快意，却听头顶传来低语：“七窍散用多了伤手。”

她骇然抬头，正撞进楚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竟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心疼？

楚策拂袖而去后，二十盒玉容膏很快送至苏玉院中。“王爷竟知道小姐手上有伤？”小蝶捧着描金瓷盒惊呼。

苏玉盯着自己虎口处细微的灼痕——这是今早配药时不慎沾到的，连小蝶都未察觉。

她猛地打开瓷盒，指尖探入香膏深处。

——咔。

一枚青铜钥匙黏在盒底。

“这是……”小蝶瞪大眼睛。

苏玉攥紧钥匙，前世记忆呼啸而来。楚策书房有个暗格，里面锁着北境布防图。而此刻，这把钥匙正躺在她掌心。

窗外，哑仆默默扫过廊下血迹。他弯腰时，袖中滑落半张药方——正是苏玉昨日丢弃的“七窍散”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