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酒间畅谈

三人觥筹交错，接连喝了几碗。莫度随手将手中酒碗丢在桌子上，说道：“好酒，够劲，你这酒比刘掌柜家的酒有劲多了。”

闻言，胡屠户不屑的说道：“老刘家的酒，怎么能跟我这比。那家伙，打小做人就不实诚，卖你的酒多半也都是掺了水的。”

“好吃，忙了一上午，快要饿死了。”莫度一边吃一边随口说道：“怎么，你与刘掌柜很早就认识啊？”

“啊，那不可，自打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胡屠户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

“不会吧，我听说刘掌柜是从北方逃荒来到此地的，你怎么可能打小就认识他？”

“对啊。当年我们几个是一块从老家里逃荒过来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年饥荒惨啊，家里啥...”胡屠户一边拍着莫度的肩膀一边回忆道。

“等等，你说你们几个，还有谁啊？”莫度好奇的问道。

“有我，老六，刘掌柜，王老三，董大壮…”胡屠户掰着手指算道。

“王老三和董大壮也是你们同乡？”

“是啊，”胡屠户心首口快，说道：“当年咱们一伙人从老家逃荒出来，很多人饿死了在逃荒的路上，就咱们几个命大，侥幸逃到了青衣镇，蒙李老爷收留，捡了条命，唉！”胡屠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有些伤感的说道：“现在他俩也死了，虽说他俩平日里的行为我挺瞧不上眼的，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莫度拿过酒坛给胡屠户满上，说道：“毕竟是相识多年，而今他二人又是突然亡故，你有些难过也是人之常情。”

胡屠户用满是油污的手抹了把脸，道：“娘的，不提那两个混蛋，免得扰了你们的酒兴。来，小兄弟，咱们喝。”

“来，干了。”

莫度放下手中的酒碗，示意老幺接着斟酒，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中，一边咀嚼着一边随口说道：“我可听大伙说他俩都是老实人。”

“我呸！”胡屠户狠狠地粹了一口，说道：“大伙也就是他俩的表面所迷惑了，他俩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也就只是面上看着老实，暗地里龌龊的事可没少干。”

“不会吧！”

听出莫度的质疑，胡屠户干脆放下酒碗，看着莫度说道：“小兄弟，也就是看你对我脾气，我才跟你说这些，要是换了旁人，我才懒得说，免得旁人说我背后嚼死人舌根。”

“是是是，咱们这也就是喝酒闲聊嘛，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谁也不会告诉。”莫度端起酒碗，示意胡屠户继续说。

“我可不是胡乱编排他们，我说的都是有根据的。就说这王老三，那是一身的臭毛病，好色好赌，早些年在我这可没少欠别人赌债，不信你问老幺。”

“是是是”老幺在旁边点头附和道。

“王老三哪来的钱赌。”

“这老小子哪来的钱我不清楚，无非就是偷抢骗罢了，反正不会是正经的来路。”胡屠户挥着手说道。

“那你还敢跟他赌，就不怕惹上麻烦？”

“嗨！”胡屠户大咧咧的说道：“赌桌上，有几个人的钱来路是正经的，只要有钱上桌，我从不过问钱的来路。”

“王老三来的多吗？”莫度好奇道。

“早些年的时候倒是经常来玩几把。后来有一次输的多了，拿了副假的手镯想跟我抵赌债，被我给骂了一顿，从那以后就没在来了。”

“你怎么确定那手镯就是假的？”

“我哪能分的出真假，但我了解王老三啊。他告诉说那是他家的祖传之物，我呸，他家要是真有这宝贝，也不至于全家饿死了。想拿假的来糊弄我，我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胡屠户愤愤的说道。

“哦，既然不是祖传之物，那王老三又是从何处弄得此物？”

“这老小子，缺钱了坑蒙拐骗偷啥都干。挖坟掘墓，没少发死人财。谁知道是他是从那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拿着晦气。”

“后来呢？”

“胡老板不愿收，两人大吵了一架。还是刘掌柜的闻讯赶来，替王老三还的赌资。”老幺插嘴说道。

“哦，这刘掌柜既然肯出面替王老三还赌债，想来他二人关系挺好。”莫度问道。

“他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想来定是看上了那副手镯，所以才愿意替王老三还债。”胡屠户颇为不屑的说道。

老幺说道：“自从那次事情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来这耍钱了。”

“也难为他能管的住自己的手。”胡屠户说道。

“你口中的王老三，与我所听说的简首是判若两人，看来他平日里的确善于伪装。”莫度摇了摇头，假装不敢相信的说道：“不敢相信这王老三背地里尽做了这么多不堪之事，那董大壮想来也不遑多让。”

胡屠户重重的拍了拍莫度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做人不能看表面。我告诉你，这王老三最多也就是偷鸡摸狗，霍霍死人，跟董大壮相比，那都不算什么。”

“哦？董大壮究竟做了何事？”

“当年咱们逃荒出来，一路上走来，这家伙，只要有口吃的，啥事都敢干。后来，实在是没得吃了，他连死人都不放过。”

“什么？”老幺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紧张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董大壮竟然吃过死人。”

胡屠户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后来，咱们流落到这，在李老爷的帮助下安居了下来，大家也就慢慢的不再提这事，我也就再也没跟他来往了。”

顿了顿，胡屠户接着骂骂咧咧的说道：“唉！人在做天在看，这两个混蛋如今就这么死了，照我说都是便宜他们了。”

“这话你跟我们说说还行，出了门可别到处说。”莫度开玩笑的说道：“而今官差正在调查两人的死因，当心他们听了这话找你麻烦。”

“我怕啥，我老胡行得正坐得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胡屠户一本正经的说道：“再说我也就是看少侠你顺眼，大伙喝酒随便聊聊罢了。”

几人推杯换盏，说话间一坛酒就被三人下了肚。

“嗝...痛快啊，痛快，老弟爽快，俺老胡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一块喝酒。。”胡屠户打着嗝，站起身来，走进里屋又搬来了一坛，豪爽的放在桌子上：“来，喝。”

“喝酒是件开心的事，做开心的事自然要痛痛快快的。”莫度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酒碗说道。

“嗝！”老幺显然有点微醺，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眯着眼摇晃着说道：“少侠不仅爽快，酒量也不差。”

“看出来了。”胡屠户肯定道：“估计不比李先生差。”

“哦，李先生的酒量很好？”莫度好奇的问道。

“陪李先生喝过几次酒，还从没见过他醉酒是什么样。”胡屠户说道。

“这么说...”莫度正欲细问，门外传来了呼喊声：“幺叔，幺叔，你们在哪呢？”

老幺急忙站起身摇晃着向外走了出去，片刻后传来说话声：“怎么了，媛媛？”

“我爹让我来找莫叔叔。”

“少侠，西哥叫你了。”老幺带着小女孩，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

“嘚！”莫度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歉意的看着胡屠户：“李兄怕是有急事找我，今儿没尽兴，只能改天了。”

“莫老弟有事尽管去忙，我这好酒好菜随时给你备着。”胡屠户大手一挥的说着。

“好。”莫度一边点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递于胡屠户手中：“这顿算我的。”

不待胡屠户拒绝，神秘的说道：“你今儿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钱你收着，下次算你的。”

“成。”胡屠户望着莫度，重重的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