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大嫂

“老爹，李先生好些了吗？”

原本阿西邀请莫度去他家用餐，顺路对里正汇报一下案子的进度，莫度也有很多疑惑之处想要请教里正。

路过老爹院子的时候，两人实在是不放心李先生的身体，便准备进屋探望一番。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老爹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内，时不时的扫视一下东边的房门。

听道莫度的声音，老爹抬起头，见两人走进院内，焦急的说道：“不太好，方才进去送药的时候，冀儿像是有点神志不清，好像是发热了。”

“怎么如此严重，中午郎中不是说并无大碍吗？”

“唉！小老儿都吓得不轻，更何况是他，他哪见过这些。”老爹跺着脚，说道。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阿西急忙走到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门问道。

“啊...哦...”过了很久，屋内传来虚弱的回应声。

“先生。”莫度听李先生声音有些虚弱，急忙说道：“我们进来了。”

“请...进...”

推开房门，李先生躺在床上，微弱的烛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见莫度几人走进屋内，挣扎着想要起身。

“先生莫动，快躺下。”莫度急忙上前，按住李先生的身体说道。

“唉！”李先生见到众人，叹息了一声，虚弱的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眼下...”

莫度抓着李先生伸出的右手，安慰道：“先生切莫多想，眼下养好身体要紧。”又转头对阿西说道：“先生身体烫的厉害，定是发热了。”

“嘶...”阿西伸手摸了摸李先生额头，考虑了一会说道：“这么晚了，山上昨夜刚刚发生命案，恐怕郎中这个时候也不愿上山。少侠，劳烦你与我一起，将李先生背负至镇上，找郎中医治吧！”

“好。”莫度点头道。

“何必如此麻烦，小生挺一晚就好。”李先生虚弱的拒绝道。

“就这么定了。老爹你也一起去，我在镇上给你们寻摸个住处，先生身边总得要一个人照顾。”阿西大手一挥，不容拒绝的说道。

“好，冀儿你就听阿西，啊！”老爹也走到近前来劝导。

几人将李先生送到镇上时天己完全黑了。

原本只是一行西人，半路碰到正巧上山的阿道一行人，听闻李先生病的厉害，急需郎中诊治，大伙便七手八脚的上前帮忙。

将李先生送到郎中家后其他人便又赶着上山去，阿西去给老爹他们寻摸住处，老爹照顾着李先生，便只剩下莫度一人站在郎中店门口西处观望。想着方才李先生被架下山的狼狈模样，低头看了看腋下方才拉扯过程中不小心撕破的口子，不禁黯然失笑。

抬头看了看，正在镇上的三叉口处。对面就是张大嫂的裁缝铺，此刻裁缝铺己经关门，通过门缝透出的光亮告诉他店铺的主人此时还未休息。

莫度犹豫了许久，这个时候去敲一位寡妇的门显然不合适，但让自己穿着撕破的衣衫总归有点别扭。

“唉！”莫度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向对面走去。

莫度伸手敲了敲木门。

“谁啊？”屋内很快就传来一声清冽的询问声。

“大嫂，在下莫度。昨日与李先生一起，我们见过一面。”莫度平静的说道。

“吱呀...”

片刻后，店门打开了一道缝，那位妇人举着烛火，探出清冷的面容。问道：“什么事？”

“大嫂，在下方才送李先生就诊，不小心撕破了衣衫，想请你缝补一下。”莫度拿着方才褪下的长衫，指着撕破的地方说道。

“李先生病了？”妇人打开门，一脸关切的询问道。

“是。”

“严重吗？”

“许是受了惊吓，有点发热，郎中正在诊治，想来无甚大碍。”莫度如实回答道。

“哦！无碍就好。”妇人松了口气，问道：“少侠要缝补衣衫？”

“大嫂，劳烦你了。”莫度将衣衫递了过去，说道：“在下何时来取。”

妇人并未伸手来接，而是转身向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进来吧，一个小口子，也就几针的事。”

走至院中，见莫度依旧站在门口。嗤笑道：“我一妇人，尚且不在意。你一汉子，怎的如此扭捏。”

“唐突了。”莫度告罪了一声，走进院中，将衣衫递了过去。

那妇人将手中的烛火放在桌子上，走过来接过衣衫，放置桌前，扭头去桌旁的竹篓中寻找针线。

房内点着有着很重的檀香味，莫度注意到桌上此时正燃着檀香。

院子中，有淡淡的清香传来。莫度循着香味望去，院落种植着几盆菊花，还有一些莫度从未见过的花草，莫度好奇的仔细观望了一番。

“滴...答...”有滴水声。莫度抬首望去，二层阁楼的窗前晾晒着几件衣物，想来是刚洗没多久。

莫度急忙撇过头，只见那妇人己坐在桌前，略施粉黛，身上的首饰己经褪去，一双巧手正拿着针线在缝补衣衫。

“莫少侠...”莫度正呆望见，街上传来阿西的呼唤声。

“在这里。”莫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吧。”阿西见莫度从裁缝铺走出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

“好了。”莫度刚欲解释，身后就传来那妇人的声音。

莫度急忙转身，那妇人己来到身后，将衣衫递了过来。

“多谢大嫂！”莫度接过衣衫，问道：“多少钱？”

“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妇人淡然的说道。

“这可如何使得。”莫度伸手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走吧！”妇人转过身去，语气清冷的说道。

“这...”莫度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顿在半空，颇为尴尬。

“时间不早了，咱们就不打扰张大嫂休息了。”阿西在旁边笑着解围道：“少侠，咱们走吧。”

“如此，多谢大嫂。”莫度收回银两，拱了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