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平衡之轮

齿轮双月重合后第七时辰，齐云与阎无息终见平衡之轮。此轮悬浮天际，由十二青铜齿轮相衔而成，各刻古老符文。轮心如镜，映着时之隙扭曲天穹。二人近之，怀中圣器皆震——齐云沙漏自翻，阎无息之剑龙吟不止。

"他迟了。"阎无息握剑，锈剑现红纹如血脉，胸口翠绿晶石与剑刃融合大半，每息皆带黑血沫。齐云翡翠瞳孔微缩，时针纹路飞转："不然，他己在此。"

轮心镜面忽起涟漪，今日圆流身影缓缓浮现。其状更异往昔——左脸诗纹延至脖颈，金纹流转；右脸青鳞覆臂，指尖利爪半尺。额间独角晶莹，内有星光游弋。

"此乃诗心笔之代价？"齐云见其左眼下方新增深纹。圆流摇头，声含双响："时不我待。"指平衡之轮，"需三圣器共鸣，方可前行。"

阎无息忽咳，黑血溅剑即被吸收："速为之。此剑正噬吾生机。"三人呈三角而立，同举圣器。诗心笔绽金光，时之沙漏流银辉，生死剑染血芒。三色光柱交汇于轮心，镜面沸腾！

十二齿轮各以异速飞旋，轰鸣震天。轮心映出万千碎片：李太白月下赋诗，虬兽逆游时间长河，青囊仙墓地埋徽... "观轮心！"齐云高呼。镜面中央现模糊轮廓——门有三处凹陷，恰合三件圣器。

"需将圣器嵌入？"阎无息皱眉，握剑手颤，"失圣器，何以抗归墟之主？"圆流却步前："非用真品。"挥笔疾书，金墨凝形，成与诗心笔无二之虚影。

齐云顿悟，倒转沙漏，银沙聚成迷你之形。阎无息迟疑，以剑刺入晶石，剜出赤红结晶。三人投虚影于轮心，凹陷填满瞬间，门缓缓洞开——内中空无一物，唯留泛黄纸页，书太白笔迹："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圆流诵毕，平衡之轮急转！十二齿轮脱离，围三人如笼，缝隙渐窄，似欲碾碎众人。"此乃考验！"圆流诗笔兽爪同亮，"须在齿轮闭合前成诗！"

齐云倒转沙漏，银沙流速减缓："仅余三刻！"阎无息横剑当胸，红纹如脉："吾阻齿轮，汝速书！"圆流挥毫，首句"混沌初开阴阳分"甫成，右臂鳞甲暴长，利爪划破字迹。墨迹化血焰，反促齿轮疾转！

"制住兽血！"齐云再倒沙漏，"余二刻！"圆流面具下神情扭曲，诗仙文气与太初兽血相抗，反激得更烈。他单膝跪地，独角划地成壑。

"非制之..."阎无息忽言，挥剑再刺胸口晶石！剑晶相撞，光芒大盛。其血管暴起，强压剑身寸许！翠绿晶石裂如蛛网，涌出混沌之力——非生非死，介于其间。

此力注入圆流，冲突顿缓。鳞甲止涨，诗纹趋稳。"此刻！"阎无息咳血，声却清朗。圆流再挥笔，不再抗，任由双爪同书：

"混沌初开阴阳分，

诗战合璧定乾坤。

笑问归墟何处是？

一轮明月照古今！"

诗句既成，十二齿轮骤停，环成正圆。轮心光芒大盛，太白与虬兽虚影携手而出，含笑颔首。"过矣。"太白虚影轻语。虬兽望圆流，独眼尽是欣慰："纳己方能纳天地。"

虚影消散，齿轮重组为阶，通向镜面深处。阶末隐约可见第西件圣器——青铜镜。阎无息忽仆地，剑落于地。其胸口晶石裂痕遍布，内中红芒跃动。

"过犹不及..."他苦笑咳黑血。齐云急扶，倒转沙漏欲逆其伤，却难见效："汝生机死气失衡！"圆流蹲身，以诗笔点晶石裂缝，金墨渗入暂稳崩势："为何如此？"

阎无息扯唇："欠汝之情。"望阶末铜镜，"此物...可复吾晶石否？"未及答，平衡之轮剧震！镜面现一老者倒影，身着星辰长袍，面容肖似玄夜，却更沧桑。老者目光穿透镜面，扫过三人，落于圆流："诗战道体...有趣玩物。告玄夜那叛徒，宿命之轮己至终章。"

镜面碎裂，老者消散。青铜镜自飞而来，镜中不映三人，却现十二光点——乃余圣器所在！圆流触镜，景象放大，显最近光点：骨塔耸立，顶端悬浮"魂灯"。

"此乃何人？"齐云扶阎无息拾剑。圆流收镜，目露警觉："未知。然能称玄夜为叛者..." "必是更早之背叛者。"阎无息强撑起身，插剑入胸，"走，吾尚能至骨塔。"

齐云问："分进，或同往？" "同往。"圆流罕见决断，"彼己留意吾等，分散则危。" 三人踏阶而入，待最后一阶隐没，平衡之轮复转，镜面如初。唯偶有星辰长袍老者身影闪过，手中把玩之物，竟与诗心笔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