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面具真容

虚空乱流翻涌，三道身影为翠黑交织之光茧所裹。茧表流转细字，乃面具人先前所诵诗赋凝化。字迹或如龙蛇游弋，或似星斗列阵，于狂暴时空中辟出坦途。

齐云目露戒备，暗掐法诀，万灵归墟鼎藏于袖中蓄势。他深知，此神秘人所御诗蛊非比寻常——乃文道法则具现，迥异于常蛊。阎无息状甚狼狈，虽得平衡蛊暂缓畸变，然血肉仍在增殖，左躯己化怪物，皮下虫豸蠕动，凹凸不平。

"汝究竟何人？"齐云厉声质问。面具人声音缥缈，青铜面具下目泛异芒："此问，吾亦求索久矣。"言罢指尖轻触面具，"咔"然微响，额间裂纹如蛛丝蔓延，刹那间，古老沧桑之气西溢，虚空乱流为之一滞。

"今日圆流..."面具人喃喃，似品咂陌生之名，"此乃吾...今世之称？"

倏然，光茧剧震，十二道巨兽虚影浮现——正是太初道兽战阵！其咆哮冲击光茧，每击皆令内空间晃荡。"不妙！彼等循平衡蛊气息追来！"面具人，即今日圆流抬首，眸中闪过慌乱，双手急结印，吟诵新诗：

"千重险嶂志弥坚，不教凡嚣乱寸丹。

且隐蓬蒿韬剑气，他年啸傲破狂澜。"

字句落处，光茧愈厚，文字浸染翠黑纹路，融齐云、阎无息之力为一体。阎无息惊问："汝竟能驭吾等蛊力？"今日圆流未答，目光紧锁面具——裂纹渐扩，记忆如潮涌：血色天穹下，十二道兽战虫群；白衣文士持卷吟诵；末时，道兽"虬"化光入怀...

"啊！"今日圆流抱头痛呼，青铜面具寸寸龟裂，恐怖气息西溢，古老蛮荒，仿若宇宙初诞。光茧外，太初道兽攻势骤停，纷纷后退低吼，其中"虬"兽目中竟现人性。

"原来如此..."今日圆流声如洪钟，"吾乃宿命之役幸存者，诗仙李太白传承者，亦为...太初道兽'虬'之转世！"

"咔嚓！"面具碎裂，化作光点消散。齐云、阎无息倒吸冷气——其面容半人半兽，左为俊朗青年，右覆青灰鳞甲，竖瞳森冷。更惊人者，面具破碎时，十二道兽虚影环绕其身，如臣侍君。

"不可能！"阎无息惊呼，"太初道兽早陨于宿命之役，何能转世？"今日圆流，即觉醒之"虬"，抬半兽化之右手，利爪寒光闪烁："宿命之役真相，远超尔等所知。"

忽转首望向虚空深处，目光穿透位面："青蚨虫群非自然而生，背后有人。太初道兽重现，亦非偶然..."话未毕，光茧被巨力撕开，三人坠入陌生星域。此间无星，唯巨石悬浮，表面刻满古老蛊纹。

"此乃...疯魔窟外'蛊文界域'？"齐云色变，"传说封印上古蛊修传承之禁地！"今日圆流却似早有预料："果不其然，归墟组织己至。"

"归墟组织？"阎无息强撑畸变之躯，警惕环顾。灰袍人自石影中步出，素白面具无纹，声如砂纸："归墟者，万物终焉，亦是新生。吾等所求，乃超脱生死轮回之终极平衡。"

袍袖挥动，巨石蛊纹亮起，成浩瀚星图，十二光点夺目，正是太初道兽之征。灰袍人向今日圆流躬身："虬大人，恭迎归位。归墟之主早预见您归来，宿命之轮将启，此回必改结局。"

今日圆流冷笑："归墟之主？不过藏头露尾之辈！"右爪挥出五道寒光，灰袍人面具碎裂——面容竟与阎无息七分相似！

"弟弟？！"阎无息骇然，"汝三百年前不是..."

"死了？"灰袍人，即阎无生狞笑，"兄长，汝真令吾失望。当年为求死亡大道，汝亲手弑吾，可曾想今日？"阎无息身躯剧颤，畸变左臂爆开，肉芽狂舞："不可能...吾明明将汝魂魄..."

"喂予冥煞蛊？"阎无生嗤笑，"惜哉，归墟之主赐吾新生。而今..."转向今日圆流，目露狂热，"虬大人，请随吾往归墟圣地。您之力，乃重启宿命之轮关键！"

今日圆流后退，与齐云并肩："吾对尔等计划无意，唯欲知青蚨虫群与道兽异动真相。"阎无生面色骤冷，撕裂灰袍，显露出缝合之躯——竟由万千蛊虫拼接而成！

"既如此..."他怒吼，周围蛊纹离石化链，缠向三人。虚空再震，太初道兽咆哮渐近！今日圆流左目文气流转，右目沸腾，双手分结诗蛊、平衡蛊印："齐云、阎无息，欲活则暂联。归墟组织之危，远超想象，彼等妄图借道兽之力，重塑多元宇宙生死法则！"

齐云、阎无息对视，虽疑窦丛生，然面对铺天盖地之蛊纹锁链，别无他选。

"万灵归墟鼎！"

"冥煞真身！"

两大蛊修同时施为，生命与死亡之力，经平衡蛊调和，竟融成灰蒙光柱，粉碎首波锁链。阎无生癫狂大笑，身躯解体为蛊虫："且看，汝等临时之盟，与归墟千年布局，孰强孰弱！"

今日圆流望道兽虚影渐近，感受体内古力苏醒，朗吟：

"沧海沉浮浪作弓，随波逐流愧英雄。

男儿肝胆昭日月，宁碎其身亦从容。"

诗落处，半人半兽之躯大放光明，一道贯通古今之气冲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