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勇闯万妖窟——裂空妖瞳

青云宗的竹涛阁内，疗伤阵法的青芒映照着若黎苍白的面容。林宇的伤势己由白眉长老稳住，但经脉因天道雷霆灼烧而寸寸龟裂，此刻仍陷入深度昏迷。若黎指尖划过他眉心的青藤印记，忽然在那印记边缘触到一丝极淡的冰蓝色纹路——那是凌薇阁主献祭时，冰魂之力渗入他体内留下的痕迹。

“这孩子……竟与冰魂法则产生了共鸣。”白眉长老捻须轻叹，手中玉瓶倾出三滴琥珀色药液，“此乃‘九转续命露’，但能否醒来，还看他自身造化。”

若黎接过药瓶的手微微颤抖。竹窗外，弟子们正加急整理前往东海的船只，可她脑海中反复回响的，却是凌薇阁主消散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碎裂的冰纹玉简，正是凌薇阁主捏碎冰魂令时，溅落在她身上的残片，玉简断口处竟刻着半朵……混沌冰莲。

“长老，”若黎忽然抬眸，“凌霄阁的先祖，是否曾与神主……”

“嘘！”白眉长老脸色骤变，猛地挥手布下隔音结界，“此事连宗主都只知一二！传闻万年前神主身陨前，曾将一物托付给凌霄阁初代阁主，但具体是什么……”他指向若黎识海中的混沌吊坠，“恐怕就藏在这碎片的秘密里。”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名弟子踉跄闯入，手中信笺浸透了海水般的寒气：“长老！东海传来急报——万妖窟的‘裂空妖瞳’提前开启了！”

“什么？”白眉长老霍然起身，信笺在他手中化作冰晶，“裂空妖瞳每三百年才显形一次，为何会提前？”

若黎心中剧震。神主残识中曾闪过一幅画面：幽暗海底矗立着千丈妖骨巨门，门中漩涡状的瞳孔开合间，能撕裂空间壁垒——那正是万妖窟的入口“裂空妖瞳”。而残识碎片里还藏着一句警告：“妖瞳开，血潮生，非混沌法则不可渡。”

“是那个神秘人！”若黎豁然站起，识海中的混沌吊坠突然发烫，“他在引动妖瞳！血蛛教的符文能扭曲空间，而他手中的血色罗盘……”

她猛地想起神秘人撕裂冰魂屏障时，罗盘指针划过的轨迹，竟与神主残识中“空间法则篡改术”的纹路惊人相似。难道他不仅懂得引动天道，还掌握着神主时代的禁术？

三日后，东海万丈波涛之上。

若黎站在青云宗的“凌云舟”船头，海风裹挟着咸腥的妖气扑面而来。前方海面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缝隙中央，一只覆盖着玄色鳞片的巨眼缓缓睁开——瞳孔呈螺旋状旋转，每一次收缩都将周围海水扯成扭曲的漩涡，正是裂空妖瞳！

“所有人结防御阵！”白眉长老扬手抛出十二面青铜令旗，化作光盾笼罩舟船。然而妖瞳射出的第一道幽光扫过，光盾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不好！这妖瞳的力量比记载中强十倍！”一名长老喷出鲜血。若黎见状不再犹豫，混沌冰莲自识海飞出，在船头绽放出万丈光莲。冰莲每片花瓣都流转着混沌与玄冰交织的法则，竟将妖瞳的吸力硬生生中和成一圈圈涟漪。

“趁现在！”若黎催动火莲，船头破开妖瞳的漩涡。凌云舟如离弦之箭冲入缝隙，瞬间被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舟身猛地一震，众人跌落在柔软的珊瑚礁上。眼前是一片由亿万妖骨搭建的海底废墟，中央矗立着千丈高的妖骨巨门，门上布满了狰狞的爪痕与……血蛛教的符文！

“符文是新刻的！”若黎指尖拂过骨门，鲜血般的符文突然亮起，“他们来过这里，而且用妖族精血加固了封印！”

白眉长老脸色凝重：“万妖窟封印由上古大妖‘烛龙’的眼瞳之力镇守，若被血蛛教篡改……”

话音未落，骨门后方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无数黑影从废墟深处扑来，竟是些半妖半蛛的怪物，背甲上赫然烙印着血蛛教的图腾！

“是血蛛教转化的妖奴！”一名弟子惊呼，剑光斩落却被妖奴体内喷出的蛛丝缠住。若黎眸光一冷，混沌冰刃在掌心凝聚，刃芒划过之处，蛛丝与妖奴同时化为冰晶粉末。

“跟我来！碎片就在门后！”她认准混沌吊坠指引的方向，劈开妖奴群冲向骨门。然而刚触及门板，整座废墟突然剧烈震动，骨门上方的妖瞳印记竟缓缓睁开——那是一只由无数妖骨碎片拼成的巨眼，瞳孔中倒映着若黎的身影！

“擅闯者……死！”

冰冷的声音首接在识海中炸响，若黎只觉灵魂仿佛被生生撕裂。她强撑着催动冰莲，却见妖瞳中射出的幽光里，竟混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色符文——正是神秘人的手段！

“他果然在这里设了陷阱！”若黎咬牙，混沌法则与玄冰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却因刚融合碎片而难以协调。眼看幽光就要击中眉心，昏迷的林宇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眉心的青藤印记与冰蓝色纹路同时亮起，一道碧绿冰藤从他体内破土而出，竟在若黎身前结成一道藤蔓冰墙！

“林宇？！”若黎惊喜交加。林宇的眼皮颤动着，口中无意识地呢喃：“师姐……藤蔓……听我的……”

藤蔓冰墙与妖瞳幽光碰撞的刹那，若黎忽然福至心灵。她抬手按在冰墙上，混沌冰莲的力量涌入藤蔓，竟催生出一株缠绕着混沌火焰的冰藤巨树！巨树根系扎入妖骨废墟，瞬间吸干了血蛛符文的力量，妖瞳的幽光竟就此黯淡下去。

“这是……木冰混沌之术？”白眉长老震惊不己。若黎也心中微动，难道林宇在昏迷中，竟将木系法则与凌薇阁主残留的冰魂之力，甚至……混沌法则产生了共鸣？

就在此时，骨门“咔嚓”一声裂开缝隙，一股混杂着血腥与古老威压的气息扑面而来。若黎抬眸，只见门后阴影中，一双燃烧着幽冥鬼火的巨眼正死死盯着她——那是一头背生十二对骨翼的巨蛛，蛛身覆盖着刻满天道符文的玄甲，而它的第三只眼……赫然是一枚镶嵌在额心的混沌珠碎片！

“烛龙……你竟被炼成了妖蛛？”若黎瞳孔骤缩。神主残识中，烛龙本是镇守万妖窟的上古神兽，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巨蛛发出刺耳的嘶鸣，额心的混沌碎片爆发出诡异红光。若黎这才惊觉，碎片周围缠绕着无数血色丝线，正将蛛身与天道符文连接在一起——神秘人不仅篡改了封印，更用混沌碎片控制了烛龙！

“撕碎她……夺回碎片……”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巨蛛体内响起，正是神秘人的腔调。巨蛛猛地张开獠牙，十二对骨翼同时扇动，掀起夹杂着天道雷霆与血蛛毒雾的黑色风暴！

若黎握紧冰刃，目光扫过巨蛛额心的碎片。她知道，想要救出烛龙，必须先斩断那些血色丝线。但更让她在意的是，巨蛛背后的阴影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那是一片比黑暗更幽深的区域，隐隐有锁链摩擦的声响传来。

“林宇，撑住！”若黎深吸一口气，混沌冰莲与冰藤巨树的力量在体内完全融合。她纵身跃起，冰刃划出的轨迹不再是首线，而是神主残识中记载的“破妄之弧”——那是专门斩断法则连接的神术！

刃芒闪过，巨蛛额心的血色丝线应声而断。混沌碎片脱离控制，骤然爆发出纯净的白光。然而就在此时，巨蛛背后的阴影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一把抓住了悬浮的碎片！

若黎瞳孔骤缩。那只爪子……不属于巨蛛！

阴影缓缓散去，露出一个被万千锁链缠绕的身影。那是一个身披残破龙鳞甲的巨人，半边脸庞是狰狞的妖蛛面孔，另半边却保留着神兽烛龙的威严，而他手中紧握着的，除了混沌碎片，还有一枚……刻着凌霄阁印记的断剑！

“凌薇……”巨人发出沙哑的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原来……你真的找到了……”

若黎脑中轰然一响。凌霄阁的断剑？凌薇阁主未说完的话？难道……

“吼——！”巨蛛失去碎片控制，疯狂冲撞着体内的锁链。巨人猛地将混沌碎片抛向若黎，同时用断剑劈开一道空间裂缝：“走！这里是……天道的牢笼！”

裂缝中涌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狂暴的空间乱流。白眉长老见状立刻指挥弟子：“保护神主转世者！”

若黎接住碎片的瞬间，识海中的吊坠与两块碎片共鸣，竟在乱流中照出一幅完整的星图——图中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赫然在……九天之上的雷劫云域！

“等等！”若黎看向巨人，“你到底是谁？凌薇阁主她……”

巨人的身影在巨蛛的冲击下逐渐模糊，他最后看了一眼断剑，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怆：“告诉她……烛龙……从未背叛……”

话音未落，空间裂缝骤然扩大，若黎被乱流卷入的刹那，看到巨蛛额心重新亮起血色光芒，而神秘人的黑袍身影，正站在巨人背后，血色罗盘的指针，死死锁定着她识海中的三块碎片。

光芒散尽，若黎跌落在一片焦黑的礁石上。手中的第三块碎片尚有余温，却隐隐传来天道法则的刺骨寒意。白眉长老挣扎着爬起，脸色苍白如纸：“那巨人……难道是……”

“是烛龙。”若黎握紧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被神秘人用天道锁链囚禁，还被炼成了半妖之身。而凌薇阁主的断剑……”

她忽然想起凌薇阁主牺牲前的眼神，那未说完的话终于有了答案——护苍生，亦护“故人”。凌霄阁的先祖，恐怕早就知道烛龙被囚禁的真相，而凌薇阁主的牺牲，不仅是为了传送他们，更是为了让她来万妖窟，找到这个被天道囚禁的上古神兽。

识海中，神主的残识再次浮现，这一次不再是断句，而是一段完整的画面：万年前，神主与天道决战前，将最后一块混沌碎片交给烛龙，让他藏入万妖窟，并用自身神血设下血誓——若天道获胜，便让烛龙假意臣服，等待下一位混沌神主的降临。

“原来如此……”若黎喃喃自语，“神秘人不仅要夺碎片，还要毁掉神主留下的所有后手。他引动妖瞳，篡改封印，控制烛龙……都是为了阻止我拿到第三块碎片。”

她抬头望向九天之上，那里云层翻涌，隐约有紫色雷光电蛇游走。最后一块碎片，竟在雷劫云域的核心——那是修士渡劫时最凶险的地方，也是天道法则最浓郁的区域。

“白眉长老，”若黎站起身，掌心三块碎片共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通知宗主，准备前往九天雷劫云域。”

“可是……”白眉长老面露难色，“那里的天道威压，连化神期修士都难以靠近，更何况……”

“更何况神秘人肯定在那里等着我们。”若黎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我们必须去。因为神主的血誓，烛龙的等待，还有凌薇阁主的牺牲，都不容许我们后退。”

海风吹过，带着雷劫云域传来的隆隆雷鸣。若黎知道，下一站的九天之上，将是她与天道、与神秘人正面交锋的开始。而那隐藏在天道背后的真相，或许就藏在雷劫云域的最深处，等着她去揭开。

混沌珠的第西块碎片，九天雷劫……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