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我姐姐死于他手，而你杀了他，换句话说，你替我姐姐报了仇，你便是我的恩人。”男孩声音颤抖，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姐姐临死前曾告诫他，让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你不必如此，我杀他只是为了自保。”樊小九看着面前这孩子：“不过这城中应当无人了吧。”

男孩摇头：“这座城早己成了空城，我们姐弟也是躲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只可惜他姐姐躲过了战乱，却没躲过人性。

“既然如此，那跟着我吧。”

“恩人要收留我？”男孩欣喜万分，他独自一人留在城里，就算有食物，也撑不了多久，而且他还担惊受怕，但若是有人庇佑，那就不同了。

“遇到就是缘分，你可有什么要收拾的？”樊小九问。

男孩犹豫了片刻摇头，樊小九也没有多问：“跟紧我。”

“嗯。”男孩跟在她身后，步伐沉稳的往前走去。

他们几乎将整个城都逛了个遍，也没有发现第二个幸存者，樊小九抬头看天：“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都听姐姐的。”

樊小九挑眉，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机灵。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回到了樊村，一踏进村子里，樊小九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你先躲起来！”

男孩什么都没问，立即照做。

樊小九猫着身子潜行，很快她就来到一处人家门口。

院子里正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樊老西！你好狠，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原来你叫老西，是个识相的。你放心，既然你己经把媳妇让给我们了，我们定会在老大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满脸胡子的山匪一边动作一边许诺。

他身下的妇人从一开始的挣扎慢慢变得麻木。

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跟村长提起要下山的那对夫妻。

他们当时并未动身，可没多久樊老西就按耐不住，拉着妻子下了山。

谁知他们运气不好，刚回家就遇到了山匪。

可比山匪更可怕的是人心。

樊老西被抓到之后，当即将妻子献上。

“各位好汉，我愿意把妻子献给几位，还请大家饶我一命。”樊老西毫不犹疑便出卖了妻子，老西媳妇难以置信的看向他：“樊老西，你个挨千刀的，你说什么？”

可不管她如何愤怒不甘，最后她还是成了案板上的肉。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老西媳妇悲从中来，她抬起手拔出头上的木簪，与其日后都这么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干脆。

“咻！”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噗呲一声没入她身前的男人胸口。

“谁！谁敢偷袭我们！”山匪警觉的站起来，警惕的看向门口。

樊小九握着弓箭踏门而入。

见来人是个女子，山匪们一愣，随即放松警惕：“嗬，还有个送上门的。”

回应他们的时樊小姐例无虚发的箭矢，眼看又倒下两个兄弟，山匪们顿时慌了，一把抓起樊老西，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樊老西怎么也没想到樊小九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急忙求饶：“小九，你快住手，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樊小九充耳不闻，她大步上前将地上的老西媳妇儿拉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这才看向他们。

“你和他们并无不同，都是畜生，都该死。”

樊老西浑身一震，他急忙解释：“小九，刚才我都是被逼的，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都会死的。”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想求生而己。

“呵。”樊小九冷笑一声，再度拉弓放箭。

又倒下两个山匪，压着樊老西的山匪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说动手就动手。

他握紧手中的刀用力压在樊老西脖子上，他的脖子很快沁出血，疼的樊老西浑身发颤。

“小九，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吗？我们可是一家人……”

“呸，谁跟你是一家人，你贪生怕死，关键时刻背信弃义，你这样的东西，就该去死！”老西媳妇站了出来，指着樊老西破口大骂。

“娘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樊老西惊呆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他媳妇儿秉性温柔，从来不曾对他大声说话。

“我不仅要说你，我还要杀了你！”老西媳妇抓住樊小九手中的箭：“小九，教我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