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很乖

沈妍晚上抱着枕头站在邱寂床边，困倦地等邱寂将床单被罩什么的全换成新的。

脑子里想起刚才匆匆离开的外卖小哥哥，有些遗憾没开口要联系方式。

两次突然的脸红了。

她很想知道让她心跳加快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共同之处。

刚才要是能加上外卖小哥哥，再被拳王小哥哥通过好友，比较之下，应该就能知道她的心脏究竟何种喜好。

沈妍挺好奇的。

她想，等开学了，她就不住在周嫣这里，住学校。

邱寂换完就上楼，去她房里睡觉了，沈妍扑在床上，空调运转的机械音轰轰的，像白噪音，极容易入眠。

她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发现手机亮了下——

【好友申请通过。】

*

沈胜名下一处高层豪宅里，魏芝从“噩梦”里清醒。

她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哆哆嗦嗦地拿着水果刀去了洗手间。

黏腻的液体滴在光洁潮湿的地板上，魏芝眼眶里含着一窝泪，打通了沈胜的电话。

“沈胜，我害怕，我不想活了……”

沈胜半夜飙车，开密码锁的手一首颤抖，他握着手腕，稳定录入指纹，好歹将门打开。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卫生间的小夜灯扩散着晕圆的光，像黄色危险的旋涡。

他冲进去，魏芝棉白睡裙己经被打湿，红色的手腕潮湿地摊在肚子上。

染血的漆黑的头发像深海区的海藻一般扯着沈胜下坠。

沈胜几乎瘫倒，他将平躺在地，不知死活的魏芝托起抱在怀里。

魏芝挣扎着，睁开了眼。

声音柔弱委屈，“妍妍……撕碎了我的衣服，我害怕，那个人也撕碎了我的衣服，就……那么一回……才有了陆肆……我对不起……你……”

沈胜知道魏芝又做了噩梦。

魏芝当年和他分手，酒醉后和学长躺在了一起，等她醒了，木己成舟，学长向她求婚，迫于无奈，魏芝答应了。

但婚后魏芝肚子大起来，那男人就出轨，再也看不上魏芝，非但对魏芝打骂，有时还出去赌博，欠了债让魏芝还。

魏芝其实从一开始就做噩梦，后来渐渐精神有了问题。

等那男的酒醉后摔进下水道去世，魏芝和沈胜重逢，沈胜带她去看医生，魏芝的精神状况才好了许多。

看来沈妍撕扯她衣服，又让魏芝想起了久远的坏事，一时间想不开，寻了短见。

沈胜叫了救护车，给魏芝换了衣服，抱着人往外走时，陆肆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

“你妈妈想不开出事了，我送她去医院，一会儿唐伯来接你，以后你们就住进沈家。”

陆肆脸色微变，唇瓣抿着，眼睛里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看向了房间内，魏芝亲自端来帮他入眠的热牛奶。

她说儿子你辛苦了，今天早点睡觉。

陆肆看向魏芝，魏芝紧皱着眉，白着脸，眼眶全红了，躲避了他的眼神。

魏芝被送到医院，就是一阵手忙脚乱地包扎。

后来人被送去了单人病房，沈胜守了半宿，公司有事才离开。

魏芝醒来时，陆肆趴在床尾，还在睡着。

她动了动手指，手腕传来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陆肆就醒了。

他眼睛茫然了几秒，随即伸手揉了揉，看了魏芝一眼，便将病床调节，让她半靠着，又在她腰后塞了枕头。

做完这些，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插了吸管，喂给她喝。

魏芝不敢面对他，低头喝了水，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一些。

“我去买早饭。”

陆肆放下白水，打算招呼沈胜安排的护工进来。

“儿子，我昨晚是一时想错……你能原谅我吗？”

陆肆转脸，眼睛冷冷的，“你真的喜欢他么？”

魏芝咬着下唇，视线虚飘，眼眶渐渐红了，她瘦削的身体陷在宽大的病号服里，像逃不出去的牢笼。

“如果不是你爸，我早就跟……”

陆肆：“我去买早饭。”

医院的食堂早饭种类比较单一，为了营养搭配，味道清淡。

陆肆转了两圈没找到魏芝想吃的酱肉包，便出了医院，西处找清早营业的餐馆。

等他找到一家卖酱肉包的饭店，发现邱寂顶着一头炸毛就在前面等着。

“大早上的出来，给女朋友买早饭啊？”

戴着白色厨师帽的老板在出餐口装着邱寂要的早饭，一边比对着打出来的单子，一边把各式小笼包和油条豆浆南瓜饼往里装，一边打趣。

邱寂愣了愣，只是笑。

“你女朋友吃的花样不少啊。不好养吧。”

邱寂接过袋子，懒洋洋的，嘴角往上翘，“才不是，她可乖了。”

老板乐了，哈气在透明卫生口罩，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哎哟，现在的男孩子真不错，知道疼人。我女儿要是有这种女婿就好了。”

陆肆站在角落听完全程。

这里离着昨晚他们住的地方特别远。

他说不出的烦闷，昨夜喝过的牛奶在胃里发酵，明明缓解的头疼又来袭，侵染神经。

手机突然响了响。

陆肆划开界面，名字是沈妍，个性签名还是沈妍，头像更是沈妍的女孩子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沈妍：呜呜呜，小哥哥你终于加我了。我爸晕了头，刚才打电话通知我，要把坏女人和拖油瓶带回家，我不愿意，我该怎么办？哭泣哭泣哭泣哭泣刷屏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