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资本的最后挣扎

清晨，晨雾还未完全消散，如一层薄纱般笼罩着码头。

白色的游艇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轻轻摇晃，好似摇篮一般。

甲板中央的那抹奶白色躺椅，在朝阳的温柔抚摸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

林晚晚迈着轻快的步伐，踩着柔软的细沙，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上舷梯。

顾沉舟见状，赶忙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腰，指腹不经意间隔着薄薄的衣衫触碰到她的腰窝，林晚晚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随后抬起头，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娇嗔道：“顾总这么紧张，难不成这躺椅会咬人呀？”

顾沉舟微微一怔，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目光温柔地掠过她发间沾着的细碎晨雾，随后拿起准备好的防晒袖套，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手腕上，轻声说道：“周董今早特意让人把空调调到二十八度，说是怕您嫌热。”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关切。

林晚晚轻轻“哦”了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袖套边缘打着转，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周叔叔可真贴心呢。”她话锋一转，“可系统昨天说，今天咸鱼指数涨得有点快——”话还没说完，游艇舱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身着墨绿唐装的周董扶着门框现身。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可眼角却绷得紧紧的，透着一丝不自然。

“林小姐。”周董的目光在顾沉舟身上匆匆扫过，又迅速收回，“我让人备了冰椰青，躺椅的软硬度也调过三次了。”他抬起手，指了指甲板中央的躺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微微一闪，“您先请坐？”

林晚晚晃着两条小腿，悠然自得地坐了上去。

就在躺椅因她的重量而下陷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如炸雷般在她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恶意资本交易倾向，咸鱼指数 +200】。

她弯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把腿翘得更高，似是无意地说道：“周叔叔，您这躺平的姿势看着可真僵硬呀。”

周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转身从随从手中接过文件夹，“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旁边的小几上，檀木镇纸压得文件边角都翘了起来。

他冷冷地说道：“签了这份合约，我就让林小棠消失。”

林晚晚歪着头，一脸天真地问道：“小失去哪里呀？是塔拉庄园，还是麻辣烫店？”她清楚地记得，前世林小棠被周董捧成顶流时，曾在采访里满心憧憬地说最想去巴黎的塔拉庄园学甜点，可后来却在一个三线城市开了家麻辣烫店。

她前世路过那家店时进去过，那汤底里飘着的味道，和周董茶罐里的铅味一模一样。

周董被她这话噎得一时语塞，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打着，唐装袖口的盘扣与桌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恼羞成怒地说道：“你...”

“周叔叔别急嘛。”林晚晚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指尖轻轻敲了敲文件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上回王老板的茶罐镀层，您也参股了吧？”看着周董骤然紧缩的瞳孔，她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系统昨天就提醒我，有人想用‘卷王’的规矩来套‘咸鱼’，可咸鱼哪懂什么绑架呀？”

“你！”周董气得猛地拍案而起，檀木镇纸“咚”的一声砸在躺椅扶手上，“你以为顾沉舟会陪你玩到什么时候？他这种工作狂，迟早——”

“迟早怎样？”一道冷冽的男声从舱门方向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顾沉舟静静地站在阴影里，西装领口松了两颗纽扣，显得随性又帅气。

左胸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录音笔，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冷的光。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往前走了两步，阳光逐渐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冷冷地说道：“刚才的对话，全网都在听。”

周董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不小心撞翻了身后的冰桶，椰青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汁水在甲板上蜿蜒成一小片水洼。

林晚晚望着他微微发颤的指尖，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无聊。

前世的她，为了手撕这种人，在记者会上整整跪了三个小时，受尽了委屈。

可现在，不过是歪在躺椅上晃了晃腿，就把当年那些血雨腥风变成了网友手机里一条条搞笑的弹幕。

“系统提示——”她故意拉长声音，看着周董猛地抬起头，“有人想用‘卷王’思维绑架‘咸鱼’。”

顾沉舟走到她身侧，微微弯腰，动作轻柔地替她把滑落的防晒袖套往上拉了拉。

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腕的瞬间，林晚晚瞥见他另一只手悄悄地按在西装内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一叠纸。

“顾总？”她故意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皮鞋，眼神里满是好奇。

顾沉舟低头看向她，眼底的冷意稍稍散去了一些，但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刚才助理说，下期节目嘉宾名单里，有位‘不愿躺平的资本家’主动报名。”

林晚晚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她连忙掏出手机，果然看到娱乐热搜第一条就是#顾沉舟 资本家反卷指南#，弹幕里正疯狂刷着“晚晚快问周叔叔想不想上节目”。

周董见状，突然伸手去抓桌上的文件夹，却被顾沉舟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手腕。

林晚晚清楚地看见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同时听见顾沉舟压低声音说道：“周董，您上个月让人在《非遗茶器》节目里塞的赝品，我让人重新检测了。”

周董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甩开顾沉舟的手，转身就冲向舱门，唐装后摆被风高高掀起，露出腰侧别着的手机——屏幕亮着，正显示着“正在首播”的红色提示。

林晚晚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顾沉舟。

他正低头细心地整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西装内袋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隐约能看见“艺人经纪合同”几个烫金的小字。

“顾总。”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腰，“你口袋里藏了什么呀？”

顾沉舟垂眸看着她，喉结动了动。

远处传来游船的汽笛声，他伸手温柔地替她挡住刺眼的阳光，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晚点告诉你。”

这时，甲板上的银铃突然叮当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欢快的乐章。

林晚晚慵懒地歪在躺椅里，百无聊赖地数着弹幕，发现“顾总口袋”的话题己经迅速冲上热搜第三。

她打了个哈欠，把下巴搁在扶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沉舟。

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那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顾沉舟从西装内袋抽出那叠合同的动作十分缓慢，似乎是刻意要让周董看清封皮上“艺人经纪合同”那几个烫金的大字。

林晚晚蜷缩在躺椅边的皮质沙发里，手里的薯片袋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她眼尾微微上挑，一首留意着顾沉舟的动作。

她早就猜到他藏的不是情书，毕竟这位工作狂就连约会都不忘带着项目书。

“这是你强迫二十三位艺人签署的霸王条款录音。”顾沉舟将合同重重地拍在小几上，檀木镇纸被震得跳了一下，正好撞在林晚晚的薯片袋上。

周董的瞳孔随着纸页的翻动剧烈收缩，他看到第一页末尾“违约金三千万”的数字下，压着半张艺人眼角带泪的照片。

那是去年被全网骂“耍大牌”而退圈的小花，当时的通稿都说她“自毁前程”，可现在照片背面却用红笔醒目地标注着“被灌酒签合同”。

“顾总这是...”周董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眼尾青黑的血管，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伸手想去抓合同，却被林晚晚用薯片袋轻轻挡住了手背。

她嘴里咬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周叔叔别急呀，系统早上就说，今天适合看资本翻车首播呢。”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林晚晚低头扫了眼屏幕，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薯片渣不小心落在了锁骨处。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氏娱乐股吧”的页面，“咸鱼概念股”的关键词正在热搜上飘红，评论区里全是“跟着晚晚反卷”的统一ID。

她开心地说道：“顾总你看，粉丝群里突然涌进几万条‘做空周董’的指令呢。”

周董气得手死死地攥住唐装前襟，盘扣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印着麻将花纹的衬衫。

他像疯了一般尖叫道：“你们在玩火！那些小崽子懂什么股市？我养了二十个营销号，分分钟能让你们——”

“让我们怎样？”顾沉舟的声音比海风还要冰冷刺骨。

他转身按下沙发旁的遥控器，游艇舱内的大屏幕“唰”地一下亮起。

周董的脸在蓝光中忽明忽暗，屏幕上先是出现他在私人会所拍桌怒吼的画面，接着是财务总监鬼鬼祟祟地把现金箱推进暗门的监控视频，最后是银行流水单上“艺人养老基金”的巨额转账记录。

“这不可能！”周董踉跄着往后退，后腰抵在了栏杆上，他惊恐地喊道，“这些文件都锁在保险库里...顾沉舟，你到底查了我多久？”

林晚晚把最后一片薯片塞进嘴里，舔了舔指尖，慢悠悠地说道：“系统说，该给‘不卷’的资本降降温了。”她歪头看向顾沉舟，此时的他正垂眸专注地调整着遥控器，喉结在晨光里轻轻滚动。

前世，也是这样，在她被人泼脏水的时候，他默默地查了三个月的证据，最后把材料堆在她面前，只淡淡地说了句“该反击了”。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听到警笛声的瞬间，周董的脸瞬间灰败得如同白纸一般，他不顾一切地扑向舱门，却被顾沉舟眼疾手快地拦住，唐装袖子被扯出了一道长长的线。

林晚晚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挣扎，脑海里传来系统清脆的提示音：【咸鱼指数 +500，检测到资本崩塌进度100%】。

“下次要不要教大家怎么用咸鱼指数兑换‘资本解剖课’呀？”她对着顾沉舟的手机镜头打了个哈欠，屏幕里的弹幕正疯狂刷着“做空代码己复制”“周董股票跌停了”。

不知何时，顾沉舟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进来，比温暖的海风还要暖和。

警灯的红光如潮水般漫过甲板，周董的尖叫瞬间被淹没在手机里突然炸开的歌声里。

林晚晚侧耳听了听，原来是粉丝群里自发合唱的《躺平之歌》，那跑调的“不卷不卷”和警笛声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有种荒诞的喜感。

顾沉舟低头看着她，眼尾的冷硬在红光的映照下，仿佛被揉软了几分，他轻声问道：“想去吃庆功宴吗？”

“庆功宴啊...”林晚晚故意拖长声音，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西装口袋——那里的合同己经空了，只剩半张照片角露了出来，像是前世她在片场睡着时，他偷偷拍下的睡颜。

她突然俏皮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尖轻轻咬了一下，娇声说道：“但我现在更想吃...”

“想吃什么？”顾沉舟的呼吸微微乱了半拍，眼神里满是宠溺。

“蛋糕。”林晚晚笑嘻嘻地退开半步，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要堆满草莓和奶油的，最好...能让我瘫在里面的那种。”

远处，警笛声渐渐停了下来，几个身着制服的人走上了甲板。

周董被铐住的时候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你们会后悔的”，而林晚晚己经悠然地蜷回躺椅，用手机刷到“顾沉舟林晚晚 庆功宴”的热搜正在迅速攀升。

她踢了踢顾沉舟的皮鞋，撒娇道：“顾总，记得让助理订最大的蛋糕哦。”

顾沉舟微笑着弯腰替她系好被风吹散的发绳，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己经订好了。”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如同在说一个甜蜜的秘密，“三层的蛋糕，草莓是你上周说想吃的云南小草莓，奶油用的是你提过的动物奶油。”

林晚晚开心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脑海里系统提示音又欢快地响了起来：【检测到恋爱进度 +10%，是否兑换庆功宴专属咸鱼buff？】她刚要回应，顾沉舟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屏幕，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助理说，蛋糕店老板听说要给‘咸鱼顶流’做蛋糕，主动加了一层芒果呢。”

海风轻轻掀起林晚晚的发梢，她望着远处逐渐靠岸的警船，突然觉得前世那些熬夜对戏、打投到凌晨的日子，都如同隔岸的烟火般遥远而模糊。

现在这样惬意地歪在躺椅里，有顾沉舟温暖的体温相伴，有系统的叮咚声时刻提醒她“今天也很咸鱼”，倒像是偷到了人生的彩蛋，充满了惊喜与甜蜜。

“顾总。”她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拉低到眼前，调皮地问道，“要是庆功宴上我瘫在蛋糕堆里起不来...”

“我抱你。”顾沉舟温柔地接住她滑落的防晒袖套，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腕，深情地说道，“就像现在这样。”

甲板上的银铃又欢快地叮当作响，混合着渐远的警笛声和手机里粉丝们的欢呼声，仿佛在为他们奏响幸福的乐章。

林晚晚望着顾沉舟眼底那温柔的光芒，突然觉得——或许躺平并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让她终于有机会好好欣赏身边这美好的风景。

至于庆功宴的蛋糕...她摸了摸肚子，暗暗决定等下要多吃两块。

毕竟系统都说了，开心也是一种咸鱼指数嘛，而她现在，真的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