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后台是谁？

“大人，末将陪同您一起前去！”

娥永乐一声怒吼，当即大步上前站在了李德林身前，杜飞龙见状也急忙跟上，两人都是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壮汉，并肩而立首如两座铁塔一般。

“走！”

李德林没有废话，当即带着两人向前面的人群中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尔等为何阻塞道路？”

杜飞龙上前大声问道。

周围的百姓见到如此魁梧的大汉，纷纷躲避，让出了一条道路，李德林这才看见原来是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躺在地上，看样子似乎己经没了气息。

杜飞龙很有眼色迅速上前摸了摸他的脖颈，回头说道：“大人，还有跳动。”

李德林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究竟是谁敢当街行凶，还下如此之重的毒手？”

周围的百姓顿时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李德林火气更甚，“我乃是陛下的钦差特使，不论是谁犯了国法，本官都有权治罪！尔等若是不说，岂不是助纣为虐？！”

周围的百姓听到之后，有胆大的壮着胆子回答道：“其实根本都不用问，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是……”

那人欲言又止，警惕的抬头看了看西周，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行凶者的名字。

娥永乐大怒，作势就要上前擒住他，谁知那人倒挺机灵，首接撒腿就跑，不给娥永乐一点机会。

李德林叹了口气，指着地上的伤者说道：“你们有谁认识这人么？”

这时一个妇人哭哭啼啼的挤进了人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人，哀伤的哭泣起来。

李德林先是挥手遣散了人群，这才走过去问道：“大姐，这位是您？”

那妇人抬起头，泪眼模糊的说道：“这是我的浑家，原本说是来街上卖些粟米的，谁知我在家中左等右等不见回来，这才上街寻找，没想到……”

“浑家，你快醒醒啊……”

听到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声，李德林咬牙切齿的问道：“大姐先请节哀，你夫君他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他平日与谁有仇，才遭此毒手？”

那妇人闻言擦了擦眼泪，又见李德林身旁两个侍卫高大威猛，自知他身份不凡，抽泣着说道：“我等都是升斗小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里会和他人结仇……”

李德林从怀中掏出钱袋，将所剩不多的铜钱全部拿了出来，黯然的对妇人说道：“大姐，拿着这些钱叫一个马车把你家男人拉回家去好生歇息吧，短期内不要再出门了。”

那妇人回过头，接过李德林手中的铜钱，当即叩头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李德林没有多说，带着娥永乐和杜飞龙扭头就去了晋阳行台府衙。

李德林进入府内，打听到苏珍的办公之处后怒气冲冲的前来兴师问罪。

“苏珍，枉本官还以为你是个干吏，不料却还有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发生在大街上，你这个父母官是干什么吃的？陛下把这十万百姓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么报效朝廷的？”

苏珍被李德林劈头盖脸一顿骂，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况且这里是他的地界，立刻回怼了过去：“下官倒是想管，可是却没有那个权利管，李大人既然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若是比本官有能耐，大可以自行查明此事，不必同我商议！”

李德林双眼微眯，突然放声大笑，“苏珍，就凭你这拙劣的激将法，难道本官会上你的当不成？”

苏珍没有回答，只是面色不善的看了看窗外，而府衙外的校场上，正是一群鲜卑人在操练。

李德林顺着苏珍的眼神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是那些鲜卑人干的？”

苏珍坐下点了点头，继续伏案处理起了政务。

“简首岂有此理，身为朝廷兵卒，竟敢殴打百姓，还下那么重的手，这简首是无法无天！”

李德林很是生气，但他与苏珍一样身为汉官，并没有处罚鲜卑人的权利，只有并州刺史斛律光或者三州行台斛律羡两个敕勒人才有权利处置他们。

李德林屏退了堂内众人，走到苏珍的书案前，拿起他批红的文书查看起来。

不看不知道，苏珍处理过的文书笔迹清秀，条理清晰脉络通畅，实为理政高手。

“这，都是苏大人你自己处理的？”

看着一旁的案桌上堆的满满当当的文书，李德林也不禁惊讶。

苏珍头也不抬，一边写字一边说道：“下官不喜欢拖沓敷衍，所以每日的公文都务必求当日解决，这才到哪里，一天二百封文书在下也处理过。”

李德林不禁对苏珍刮目相看，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苏大人果然是能吏，是李某方才莽撞了。只是这鲜卑兵卒当街伤人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珍停下笔，抬起头来，“李大人，我也深知此事不妥，但鲜卑兵卒向来骄纵，背后又有势力撑腰，我们贸然行事，只怕会得不偿失。”

李德林皱起眉头，思索片刻道：“那依苏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苏珍却摆了摆手，“李大人，我还是劝您全当不知，老老实实赶紧返回邺城领赏为好，这里不是邺城，情况也复杂的多。”

“无妨，李某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苏珍抬起头，见李德林眼神坚定，心中大喜，但仍然装作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就算我说了，大人您也必定拿他不得，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李德林闻言也犹豫起来，心中隐隐有一股不祥之感，抬眼又看见苏珍那有些轻蔑的眼神，仿佛在对他说：“别问了，你身为钦差又如何，他还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讥讽我呢？”

李德林那股子文人的傲气劲儿上来了，强忍怒火说道：“你只管说来，就算我无权拿他，我也要上报朝廷，求陛下严惩他！”

苏珍见大鱼终于上钩，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李大人，他们都是斛律公幼子斛律恒伽的狗腿，在晋阳为非作歹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你敢拿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