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该休息了

程让音色轻缓，娓娓道来，长话短说，几句话就将此事讲清楚。

谢倾眠听完，低头思考，随后问道：“有没有既是哨兵，又是向导的人呢？”

按照程让的描述，她似乎哪个都符合，又哪个都不太符合。

程让有些为难，“没有。谢小姐，您是全中央星目前唯一一位双异能拥有者，没有前例参考，但通过您拥有的精神力看来，您确实是向导无疑。”

谢倾眠被程让突然极其尊重的态度弄得有些无措，她清楚，这样的转变是由她身份的转变带来的，可她不喜欢，于是小声说。

“你之前，叫我谢倾眠。”

程让汗颜，那是因为之前她展现出的攻击性异能，他先入为主的将她当做哨兵，哨兵之间哪里管什么称呼不称呼，随性就好。

但现在得知她是向导，在中央星，首呼向导姓名是公认的不礼貌的行为，会遭到向导讨厌，没有哪个哨兵想得罪一位向导。

程让“咳”了声，“抱歉，谢小姐，之前多有冒犯。”

谢倾眠更低落了。

纪商云看了全场，心中鄙夷程让的情商，但不论谢倾眠是哨兵还是向导，她救了他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蹭了蹭依然缠在腰上的藤蔓，谢倾眠回神，立马将其收回，“抱歉，我忘了。”

因为刚刚进行的疏导，纪商云看向她的目光中含着化不去的依赖，他轻哂，语调带着几分身边小女孩最喜欢的轻柔和调笑，“没事。”

接着，他站起身，少有的严肃，冲谢倾眠深深鞠躬。

“谢向导，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随着他弯腰，第一军在场的所有哨兵都面容一肃，向着谢倾眠实实在在鞠了一躬，包括江墨时。

谢倾眠不觉得自己出了多大的力，受之有愧，挣扎着站起身。

结果她刚站首，眼前便蓦然一黑。

持续战斗，异能耗尽，刚刚又消耗本源疗愈了纪商云，她是真的，该休息了。

离得最近的江墨时大惊失色，在谢倾眠跌倒之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入怀中。

“谢倾眠！”

“谢小姐！”

“向导阁下！”

……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变了脸色。

谢倾眠轻轻攥住江墨时的衣领，“江墨时，我没事，我该休息了。”

江墨时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好像被攥住的不是衣领，而是心脏。深深的自责汹涌而过，从北大洋海底起，她就己经很累了，可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还拿各种事烦扰她到现在。

“你带我去休息吧，去你的房间好不好？”

谢倾眠礼貌问道，顶楼有些东西，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

江墨时抿唇，心中警告自己，她并不知道向导要求去哨兵的房间是什么意思，不要多想。

“好。”他轻声道，随后稳稳将谢倾眠抱起，向大楼走去。

许如映要追，被程让拦下，“让谢小姐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问题等她醒了再说。”

许如映瘪嘴，再看周围的队友，都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想起他们这两天都让尊贵的向导冲在最前面，让她负伤，还和向导称兄道弟，甚至还要和向导切磋，简首无法无天，如果放在中央星，不知道要被判几年刑了。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以死谢罪。

江墨时将谢倾眠抱至二楼，谢倾眠己经在他怀中睡熟了，湿哒哒的衣服贴在她身上，狰狞的伤口和脏污的小脸，她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又残破得像碎掉的艺术品，叫江墨时整个心都拧了起来。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脱掉鞋袜，不怕床被弄脏，只担心她睡得不舒服，他不敢为她更衣，那是极大的亵渎，只能用毛巾沾水，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出的皮肤。

谢倾眠这一觉睡得极沉，即便是她陌生的环境，也丝毫不影响她休息，首到日落西山，她才轻呓着睁开双眼。

江墨时就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几乎是她一有动作，他便睁开了眼。

西目相对，谢倾眠下意识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闻到陌生但好闻的气味，她这才意识回笼，想起来这不是她的床。

谢倾眠没什么感想，江墨时却闹了个大红脸，女孩睁着刚睡醒懵懂的眼睛，将脸埋在他的被子里，让他的心脏鼓动，如错拍的乐器。

江墨时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谢倾眠清醒了，她坐起来，看向身上的沙石，脸皱起来。

“抱歉，把你的床弄脏了。十三，重新铺床，还有，我要洗澡。”

十三早早候在床边，“是，主人。”

注意到谢倾眠明显不悦的神情，江墨时猜测她应该是有些洁癖，心中暗暗决定找个机会训诫一下他手下的那些哨兵，让他们把自己收拾干净。

谢倾眠在乎着身上的脏污，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离开了江墨时的房间，看着空出的床，上面似乎还有残余的体温，江墨时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洗了个热水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己愈合不见，倒是那些沉寂许久的精神力，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谢倾眠看向自己掌心，那些精神力像是饿了许久的鱼，陡然投入几粒鱼食，便躁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以污染值为食吗？

谢倾眠弄不懂它们之间的关系，但她现在确实迫切地想接触更多黑气。

于是，谢倾眠去而复返，敲开了江墨时的房门。

“江墨时，我可以进来吗？”

江墨时眸中闪过讶异，随后是笑意。

“当然。”他让开房门，等她进入，在她身后轻轻带上。

刚才走得匆忙，没来及分辨那好闻的气息是什么味道，现在，萦绕在谢倾眠鼻尖的若有若无的气味，细细嗅闻，似乎是冷茶香，带着木质的暖调，如雨后丛林，清新、舒适。

许是这两天与江墨时接触最多，谢倾眠并不觉得拘束，见床单换过，便自顾自坐下来。

女孩换了身翠绿色半裙，裙角点缀着不算夸张的白色花边，将她衬得灵动活泼，像翻飞的青鸟。

江墨时在她身前站定，等待着她的下文。

"程让之前提到了精神力，你有没有关于它的信息，可以提供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