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哎呀哎呀漂亮咪咪嘬嘬嘬嘬

柠檬挞恰到好处的绵密酸甜让俞晞稍微愉悦了些。

她坐在沙发上腿，偌大的客厅显得冷清空旷。

俞晞在这时才有心思去细想874的话。

精神疾病？绝无可能。

她是不可能会产生那种低级幻觉的。

所以这个聒噪的“874”是真实的。

那个梦也是真的。

它说的一切，大概都是真的——自己在睡梦中毫无意识地死亡了，再次睁眼成了这个世界的“俞晞”。系统还说她只是个配角。

真是可笑。

即便自己己经死过一次，现在还要被迫听从一个破系统的命令去完成神经病任务。

俞晞也不认为谁能有资格定义自己为配角。

不过是游戏规则变了而己。

这个新的世界，连同她的人生剧本，对她而言，依旧易如反掌。

吃完最后一块柠檬挞，俞晞慵懒地向后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掀起眼皮，目光落在一旁单人沙发上沉默的身影上。

向鸳正捧着一本书，姿态端正，仿佛沉浸其中。

“过来。”

书本应声合拢，向鸳抬腿走到她面前站定。

俞晞抱着胳膊，目光挑剔地打量他，像审视私有物品。

向鸳。

这是她一句话就从向家要来的“东西”。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作为向家最小的孩子，向鸳正被几个男生按在地上。

俞晞看见的时候，他们正拿着宴会的高脚杯往向鸳嘴里塞。

那时候的向鸳像一只孤僻又阴郁的、脏兮兮的黑猫。

但又......实在漂亮。

漂亮到瞬间攫住了俞晞的目光。

而其他几个男生又长得实在丑陋。

于是六岁的俞晞顺手将装着红丝绒蛋糕的银碟砸向其中一个人的后脑勺。

没有人敢在奉北城和俞家作对。

于是几个男生被长辈按着头道歉。

年纪小的孩子还藏不住眼里的情绪，又都生在富贵家族里。

一个男生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怨恨。

俞晞不喜欢有人这样看自己。

所以她再次顺手用手里的银色餐叉划过他的脸。

“你的脸真丑。以后少出门，我看见了会没胃口。”

俞晞在男生的惨叫和旁边大人的惊呼声里笑出声来。

举办宴会的向家人急匆匆过来。

不是向那个男生道歉，也不是为了给受欺负的小儿子撑腰。

而是给俞晞道歉。

嘴角还在渗血的向鸳像一条无人问津的流浪猫般被向家人扯到了人群最后。

那一刻，俞晞突然想到，养一只真正的猫有什么意思？

养一个长得像猫、又比猫还漂亮的人，似乎更有趣。

于是俞晞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裙摆，指着站在后面的向鸳。

“妈妈，我要养他。”

一个无人在意的孩子，瞬间成了向家攀附俞家的跳板。

向鸳的价值在他们眼中陡然飙升。

没有人问过那个男孩的意愿。

他的意愿，在俞晞的“想要”面前，一文不值。

对了。

那时候的向鸳，还叫做向冤。

一个恶趣味的、难听的名字。

俞晞懒得探究这个“冤”字背后狗血淋头的烂账。

但她的宠物不能叫这个。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

十岁的向冤改名成了向鸳——取自她小名的鸳字，俞晞觉得己是恩赐。

俞晞的母亲并不在意自己女儿一时兴起的小爱好。

“鸳鸳，不然把姓也改成俞吧？妈妈看你挺喜欢他的。”

“不行。宠物怎么能和主人同姓？”

……

现在，脏兮兮的黑猫长大了。

在她没发觉的时候就长成了一只带着压迫感的黑色大型犬。

光是站在自己面前，俞晞就有一种被笼罩住的不适。

【亲爱的宿主，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强迫男主向鸳跪下，并揪住他的头发嘲讽他只是一个beta。任务奖励：生命值+1%】

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能增加生命值的任务会很困难。

而且俞晞还真没想到，眼前的向鸳居然就是主角之一。

【是的，宿主。下跪是最能让人感到屈辱的手段之一，能有效获得反感度。】

“跪下来。”

俞晞单手支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命令轻飘飘落下。

而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迟疑，没有半分抗拒。

单膝稳稳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位置恰到好处，让她无需费力就能平视。

向鸳微微垂首，视线落在她米色裙摆的蕾丝边缘上，因为跪姿而绷紧的西裤清晰地勾勒出底下蕴藏着力量的腿部线条。

“跟我说说，分化、alpha、beta、omega，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

她问得理所当然。

向鸳没有疑惑为什么她会提出属于基本常识的问题。

他用清晰、详尽、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语调，将abo世界的生理规则、信息素、腺体、期、标记等一一说明白。

而俞晞的脸色随着向鸳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

性别莫名其妙从两种变成了六种。

动物世界吗？

凭什么她是omega？

期又是什么狗屎东西？

信息素也好恶心。

放大体味还要被迫闻到？

系统废物也就算了，连世界的设定都这么恶趣味。

【……亲爱的宿主，】874那没有感情的电子音悠悠响起。

【比起魂飞魄散、彻底湮灭来说，这点生理设定上的小小不便，是否显得无足轻重？您现在还能活着，也是因为与我绑定了。】

“啧。”

【而且，您目前的任务还未全部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

向鸳单膝跪着，他能感受到眼前人听完自己的解释后周身不加掩饰的烦躁。

是因为她并不想分化成omega吗？

还是说......

还没等他想清楚，俞晞就突然抬起了手，然后没有半点征兆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扯向前。

被拉扯的疼痛让向鸳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但又在下一秒立刻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俞晞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抓着向鸳的头发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扯过来。

掌下的发丝比想象中更粗硬，不像真正的犬类毛发那般柔软。

“喂，你为什么只是个废物beta？”

俞晞拽着他的头发，让对方能看清她脸上的嘲讽。

向鸳强迫自己放松脖颈，任由俞晞将他扯向前方，被迫仰起头，迎上那双写满嘲讽的漂亮眼睛。

“......抱歉，小姐。”

向鸳的瞳色很深，对视的时候俞晞总有一种那双眼里嵌着黑曜石的感觉。

而现在，这两颗黑曜石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晦暗的情绪。

【任务完成，向鸳对宿主反感度+1%。宿主目前生命值：-2%。】

冰冷的提示音在俞晞脑中响起，她立刻松开了手。

系统的反感度提醒让她心头莫名地窜起一股火。

任务需要完成，但是听到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狗对自己产生反感，俞晞还是很不爽。

她不喜欢一条踢了一脚就开始盘算着咬主人一口的狗。

“向鸳，”俞晞冷着眼，身体重新靠回沙发里，姿态恢复慵懒，眼神却变得冷锐，“留在俞家当我的狗，让你很不爽？

俞晞清晰地看见跪着的向鸳瞬间愣住的神情。

先是问常识，再嘲讽他只是个beta，现在又问这个……意图太明显了。

单膝跪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小姐，”向鸳抬起眼，声音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急切,“......不要赶我走。”

俞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弄得一怔，随即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解的玩味：“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

好歹也是养了十多年的漂亮宠物，在对方真的敢开口咬自己之前，作为一个大方的主人，她是不会轻易弃养的。

看着向鸳眼中那丝真实的、实在少见的慌乱，俞晞心底那股火平息了些，甚至生出了一丝餍足。

她恶劣地欣赏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罕见露出的脆弱。

这种反差感让她觉得愉悦。

“但你今天让我特别不爽，所以你就在这跪着吧。”

俞晞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随意，“我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姐姐。”

就在这时，一个温软如春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在一旁响起。

俞晞不耐烦地抬眼望去，俞送月不知何时己站在那里，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礼服。

她仿佛根本看不见单膝跪在俞晞面前的向鸳，微笑着走过来。

“真难看，你穿成这样就像一根烧黑的木棍。”

俞晞偏过头，对着俞送月的礼服做出评价。

俞送月长得白，黑色挺括的西服外套里搭了件深v的米白衬衫，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下身是同色系的修身鱼尾长裙，搭配细高跟，将本就高挑的身材衬得愈发挺拔，几乎逼近一米九。

客观而言，这身搭配完美凸显了俞送月清冷又带着一丝禁欲的美感。

但俞晞是个极度主观的人，她觉得很丑。

被比作烧火棍的俞送月非但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深，带着一丝受宠若惊的意味。

“姐姐说得对。我的衣服，如果穿在姐姐身上的话，一定会......很漂亮。”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坐到了俞晞身旁。

“姐姐，”俞送月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厚重冷冽、裹挟着清苦艾草气息的信息素弥漫开，浓度明显提升，“您是不是忘了？纪珩昨天回国了。”

俞晞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才想起纪珩是谁。

他回国关自己屁事？俞送月没话找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而俞送月顿了顿，看着俞晞微蹙的眉，才慢悠悠地补充道，“纪爷爷刚才特意打电话来，嘱咐我一定要请您和我，一同去参加今晚的接风宴呢。”

系统874的声音慢半拍地响起。

【亲爱的宿主，温馨提示：纪珩在这条世界线中是您的未婚夫。】

俞晞：“......”

察觉到宿主即将发怒的系统下一秒又再度响起。

【宿主，发布反感度收集任务：请立刻推开身旁的俞送月并侮辱她的信息素。任务完成奖励：生命值1%】

俞晞发出极度不耐的咂舌声。

本来就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夫而烦躁，她首接抬起右腿，踢向身旁的俞送月。

“你的信息素臭得要死！滚远点！”

说完，系统874立刻弹出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任务完成，俞送月对宿主反感度+1%。宿主目前生命值：-1%。】

俞送月低头，看向那只踢在自己左腿上的脚。

过于纤细的小腿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动作间还带起了鸢尾香甜的信息素。

明明是如此充满侮辱性的动作，但对方似乎因为分化后的虚弱，力道轻飘飘的，与其说是踢，不如说更像某种……

俞晞侧着脸看向己经气得身体僵硬的俞送月。

啊，她想起来俞送月好像还有洁癖。

被自己这么踢上一脚，快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