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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病榻惊魂
黑暗粘稠如墨,冰冷刺骨。曹冲感觉自己沉在无底深渊,前世被毒蛇噬咬的剧痛与孔融满门鲜血的腥气交织缠绕,窒息感如影随形。父亲那句“利爪”的余音,如同淬毒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的意识。
“…脉象浮紧,邪热内陷,心脉受损…此乃惊悸过度,急火攻心之症!速取犀角地黄汤,再加安神定魄的珍珠粉、朱砂…”一个苍老而急促的声音穿透迷雾,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安伯,这血衣…快拿去烧了!莫让旁人看见,尤其…莫让二公子的人知晓小公子是因他送的东西才…”一个年轻些的女声压得极低,带着惊惶。
“…是,老奴明白!环夫人留下的那支老山参…快切了入药!…”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碎片,在曹冲混沌的意识里漂浮、碰撞。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丝清明。是疾医?是环夫人留下的侍女?他们在说什么?血衣…二公子…老山参…犀角…
一股浓郁苦涩的药气猛地钻入鼻腔,霸道地驱散了血腥的幻象。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被小心翼翼地撬开他的牙关,灌了进来。那药汁苦得令人发指,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仿佛浇熄了脏腑间灼烧的火焰。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终于从曹冲干裂的唇间逸出。沉重的眼皮仿佛粘着千钧重物,他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
视线模糊不清,只有跳跃的烛火光影在晃动。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写满焦虑的脸庞占据了视野的大半,是曹安。他正用一块温热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曹冲额角的冷汗。
“小公子!您醒了!老天保佑!”曹安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老眼瞬间涌上狂喜的泪水,“您可吓死老奴了!”
曹冲想说话,喉咙却如同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他转动眼珠,视线缓缓聚焦。还是那间温暖的卧室,兽炉里的炭火依旧稳定地散发着热量。但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药味更浓了,床边多了一个头发花白、身着葛布深衣的老者,正闭目凝神,三根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这便是方才听到的疾医了。一个穿着素净襦裙、面容清秀的年轻侍女,正端着一个空了的药碗,紧张地侍立在一旁,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未褪的惊惧。曹冲认得她,名叫芸香,是母亲环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忠心可靠。
“公子脉象虽虚浮,然邪热己退,神志渐清,暂无大碍了。”老疾医缓缓睁开眼,收回手,对着曹安和芸香说道,语气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只是此番心脉受损,元气大伤,需静养旬日,万不可再受惊扰!药须按时服用,饮食务必清淡温补。”他提笔写下一张新方子,又叮嘱了几句,才由芸香恭敬地送出内室。
室内只剩下曹冲、曹安和芸香三人。
“安伯…”曹冲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难以听清,目光却急切地投向房间最远的那个角落——那个高脚案几的方向。
曹安立刻会意,连忙道:“小公子放心!那匣子…老奴按您的吩咐,藏得严实!无人动过!”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后怕,“方才您吐血…芸香收拾时,老奴特意让她把染血的褥子和您换下的寝衣都悄悄抱去后院烧了…芸香是自己人,嘴严!”
芸香也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哽咽:“小公子,您可千万要保重啊!那东西…那东西邪性!您一碰它,就…”她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曹冲心中稍安。曹安和芸香,是母亲留给他最可靠的屏障。他艰难地抬了抬手,指向案几方向,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那匣…有毒…不能碰…烧…”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的一丝气力。
“毒?!”曹安和芸香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虽然早有猜测,但从小公子口中得到确认,还是让他们如坠冰窟。
“是…是二公子他?!”曹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愤怒。
曹冲疲惫地闭上眼,微微颔首,算是默认。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天杀的!”芸香捂住了嘴,眼泪簌簌而下,既是后怕,更是愤怒,“他…他怎么敢!小公子您才多大啊!他…”
“噤声!”曹安毕竟老成,尽管同样惊怒交加,还是立刻低声喝止了芸香,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祸从口出!此事…此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提!”他转向曹冲,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痛惜和决然,“小公子放心!那害人的东西,老奴拼了这条命,也定让它消失得干干净净!您只管安心养病!”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曹安和芸香的慌乱要沉稳得多,带着一种熟悉的威压。
“冲儿可好些了?”曹操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曹安和芸香浑身一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惊惶。曹冲的心也猛地一沉!父亲来了!他强撑着睁开眼,对曹安使了个极其严厉的眼色,又迅速闭上,装作仍在昏睡。
曹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瞬间堆起哀戚和疲惫,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门外的身影深深躬下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和疲惫:“回禀司空…小公子方才呕血昏迷,疾医刚来看过,施了针用了药,此刻…此刻刚昏睡过去,气息…气息倒是平稳了些…”
门外,曹操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貂裘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他身后没有跟着郭嘉或曹丕,只有两名沉默的亲卫。他锐利的目光越过曹安的肩膀,投向榻上那个小小的、裹在锦被里、脸色苍白如纸的身影。曹冲胸前换上的干净寝衣领口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褐色药渍。
曹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并未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落在曹冲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受损的器物。
“呕血?”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探究,“疾医如何说?”
“回司空,疾医说…小公子是惊悸过度,心火郁结,伤了心脉…需…需静心调养…”曹安低着头,不敢看曹操的眼睛,声音带着惶恐。
“惊悸过度?”曹操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目光却缓缓扫过室内——燃烧的炭炉,散去的药味,侍立一旁、眼圈红肿、垂首不语的芸香,以及角落那个被锦垫覆盖的高脚案几。他的目光在那案几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难以察觉,随即又移开。
“冲儿素来聪慧,心性也还算沉稳。”曹操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曹安说,“一场称象的考校,几句朝堂的处置…就能让他惊悸呕血?”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曹冲脸上,那锐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那层脆弱的昏睡伪装。
曹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司空明鉴!老奴…老奴也不知…小公子他…他自打上次大病初愈后,身子骨就格外虚弱,心思也…也重了些…许是…许是骤然听闻孔北海之事,又…又见司空威严…故而…”
曹操沉默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老仆,又看了看榻上“昏睡”的幼子。内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那无形的压力,比外面的风雪更令人窒息。
良久,曹操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既是身子弱,心思重,那就好生养着。告诉疾医,用最好的药。环夫人留下的那支老参,也切了给他补补元气。”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告诫,“只是,冲儿,你要记住。这世间的路,从来都是荆棘遍布。一点风雨就倒下的人,不配做我曹孟德的儿子,更不配…做一头虎豹骑需要的利爪!”
最后那句话,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在曹冲紧闭的心门上。
曹操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亲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首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曹安才如同虚脱般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芸香也几乎站立不稳,扶着旁边的案几才勉强支撑住。
榻上,曹冲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昏睡?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一抹深沉的疲惫。父亲临走时那句“利爪”的警告,比任何毒药都更清晰地刻入了他的骨髓。
“安伯…”曹冲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决断,“那匣子…今夜…想办法处理掉。不能烧,灰烬会有异样气味…找个稳妥的地方,深埋。土要压实,上面…移栽一株茂盛的冬青。”
曹安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曹冲的顾虑——烧毁毒物可能留下痕迹或气味,深埋并掩盖才是上策。他重重点头:“老奴明白!小公子放心!定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曹冲的目光又转向芸香:“芸香姐姐…母亲留下的那支老参…不要用。”
芸香不解:“小公子?那可是夫人留给您保命的!司空都说了…”
“父亲说了,就用。”曹冲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孩童脸上不该有的讥诮,“但怎么用,我说了算。把它…切成最薄的片,每日取两片,熬成参汤…送去给二哥。就说…小弟病中得父亲关怀,赐下参汤,感念兄长素日关爱,不敢独享,特分润一二,望兄长莫要嫌弃。”
芸香和曹安都愣住了,随即眼中都闪过惊骇的光芒!小公子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二公子送来的“毒礼”,回敬二公子?
“小公子!这…这太险了!”曹安急道,“万一被察觉…”
“参汤无毒。”曹冲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幽深如寒潭,“只是…二哥他,敢喝吗?”他缓缓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他若喝了,便是承了我这个弟弟的情。他若不敢喝…呵呵…”那未尽的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算计。
曹安和芸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一丝寒意。眼前这个刚刚还呕血昏迷的小公子,此刻的眼神和心计,让他们感到陌生而心悸。
“去吧…照我说的做。”曹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却不容置疑,“记住,参汤要熬得浓浓的,香气要足…送过去时,态度要恭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曹冲,感念二哥的‘厚爱’。”
曹安和芸香不敢再多言,低声应诺,怀着复杂的心情退下去准备。
内室再次恢复了寂静。曹冲独自躺在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父亲冰冷的告诫、曹丕淬毒的杀意、郭嘉莫测的审视、孔融滚落的头颅…还有那必须长出的“利爪”…无数画面和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
他缓缓抬起自己那只小小的、瘦弱的手,举到眼前。烛光下,这双手白皙、稚嫩,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利爪…”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冰冷。这双稚嫩的手,要如何在这虎狼环伺的深渊里,撕开一条生路?
他闭上眼,前世二十年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权谋倾轧、那些尔虞我诈、那些血淋淋的教训…此刻,都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第一步,活下去。第二步,藏住锋芒,积蓄力量。第三步…长出属于自己的爪牙!
窗外的风雪更紧了,仿佛预示着这蛰伏之路的艰难与漫长。但那双重新睁开的眼眸里,恐惧己被压至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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