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皮之下，荆棘如影

－ 血痕与低语的回响 －

古籍斋内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和死亡气息，如同冰冷的实体，沉重地压在林溪的胸口。陈阿西死不瞑目的灰败面孔，和他用生命最后力气画下的那个扭曲、怨毒的荆棘钥匙孔符号，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视网膜上。她紧紧攥着手中那片焦黑、冰冷的画皮拓片，皮革粗糙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阿七迅速检查了陈阿西的尸体和现场，脸色铁青。“致命伤是胸口的贯穿伤，凶器像是…某种特制的锥刺，伤口边缘有灼烧痕迹。没有明显挣扎痕迹，像是被偷袭或者…根本没能力反抗。店里被翻得很彻底，值钱的老物件都没了，但更像是障眼法，掩盖真实目标——顾教授那张古籍残页，肯定没了。”

林溪的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停留在陈阿西指向画皮拓片的手指上。锁匠的印记…画皮…这两者被陈阿西以生命为代价联系在一起，绝非偶然。她蹲下身，小心地避开血迹，仔细审视那片拓片。近距离观察，那扭曲的五官轮廓和漩涡般的眼睛、无声尖叫的裂缝嘴巴，透出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感。拓印的颜料并非焦炭，而是一种深沉的、仿佛凝固血液的暗红色，隐隐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带着精神干扰的波动。更关键的是，在拓片一角，她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忽略的印记——一个极其简化的、由三条扭曲线条构成的荆棘缠绕钥匙孔的暗记！与陈阿西画的，与她意识深处感知的，一模一样！

画皮拓片本身就带有锁匠的印记！这几乎证实了林溪最不愿相信的猜测——画皮师，这个影先生组织核心的恐怖象征，与那个在她意识深处留下冰冷低语的“锁匠”，极有可能是同一存在！或者，画皮师就是锁匠意志的延伸，是其制造恐惧、收集“素材”的工具！

“凌队，现场确认，陈阿西遇害，古籍残页被夺。关键发现：死者临死前留下指向性符号，确认‘画皮’与‘锁匠’印记高度关联，可能为同一源头或核心关系。现场遗留一块带有锁匠印记的画皮拓片。” 林溪对着耳麦，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快速汇报。

“收到。警察快到了，立刻撤离！拓片带回来！注意安全！” 凌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两人迅速清理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迹，在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之前，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旧书市场。黑色厢车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将古籍斋的噩梦暂时甩在身后，但车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林溪靠在冰冷的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着画皮拓片冰冷的边缘。荆棘钥匙孔的印记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吸力，试图将她的意识拖入某个幽暗的所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意识深处的那三句低语：

“…容器…破损…” （指向沈墨白？还是…其他？）

“…门扉…震颤…” （血月倒计时下，门扉开启的进程在加速？）

“…锁匠…苏醒…” （陈阿西的死，画皮拓片的出现，是否就是“苏醒”的信号？）

她猛地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念头，但陈阿西画下符号时那怨毒的眼神，却挥之不去。他指向拓片，又画下锁匠印记，是警告？是控诉？还是…某种求救的信号？

－ 毒藤的根须与沉默的校董 －

回到“方舟”基地，压抑的气氛并未缓解。苏青依旧在深度昏迷中，依靠维生系统和陆明昭的特殊解毒剂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三圣堂废墟的挖掘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代表沈墨白的极高危污染信号像一颗定时炸弹，沉埋在瓦砾之下。

医疗分析室内，陆明昭戴着特制的隔离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画皮拓片放入一个布满复杂感应器的透明分析舱内。舱盖合拢，柔和的扫描光束开始在其表面移动。

“材质分析确认，是经过特殊鞣制处理的…人皮。” 陆明昭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却让一旁的林溪和阿七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鞣制工艺古老，掺杂了多种矿物和…生物毒素，包括紫魇罗兰的萃取物。这种处理方式，能让皮肤长期保持‘活性’，并作为精神印记的优良载体。” 她调出扫描图，放大拓片上的锁匠印记，“印记能量构成与袭击林溪的残留印记同源，但更‘新鲜’，更‘活跃’。它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像是一个…微型的‘信标’，或者一个‘接收端口’。”

“接收端口？接收什么？” 凌霜眉头紧锁。

“信息。指令。或者…更糟糕的东西。” 陆明昭的目光转向林溪，“林小姐，你与这个印记有过深度接触。它在你意识里留下的‘通道’并未完全关闭。这块拓片的存在，可能会像磁铁一样，增强你与源头的精神连接，甚至…成为对方反向定位你的坐标。”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这意味着她不仅是一个调查者，更可能成为猎物，甚至是…下一个“容器”？

“至于图案本身，” 陆明昭继续操作，屏幕上显示出那扭曲的五官和漩涡眼睛，“经过数据库比对，这种扭曲的‘面孔’符号，在多个被‘影先生’活动覆盖的历史时期和地域都有零星出现，常与离奇失踪、身份替换的‘画皮’事件相关联。可以视为该组织核心恐怖手段的标志。漩涡眼睛的图案，则与某些涉及空间扭曲和精神引导的古老秘仪符号有相似性。”

分析结果冷酷地描绘出“锁匠”/“画皮师”的轮廓：一个掌握着古老邪恶技艺、精通精神污染与空间秘仪、能够通过人皮载体传递力量与指令的恐怖存在。而陈阿西的死和拓片的出现，无疑宣告了它的正式登场，目标首指顾砚舟研究涉及的秘密和那把“钥匙”。

“滨海大学那边，校方的阻力比预想的更大。” 阿七调出新的情报，“保安部主管张强，油盐不进。我们尝试接触的几个可能了解顾教授研究的副教授，要么三缄其口，要么被‘学术交流’的名义临时调离了滨海市。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清理障碍。”

“清理障碍…保护秘密…” 林溪喃喃道，楚灵均那张阳光却带着忧虑的脸庞浮现在眼前，以及他提到父亲楚校董时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楚灵均…他父亲楚云鹤，是校董会核心成员，也是顾教授研究的主要资助者。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甚至…他就是那只‘无形的手’？”

“楚云鹤…” 凌霜调出资料，“滨海市著名企业家，慈善家，校董会副主席，社会形象极佳，无任何不良记录。但越是干净，越可疑。他在顾教授出事后的反应很值得玩味——第一时间支持校方封锁消息和物证，理由是‘保护学术独立性和教授声誉’。” 她眼中寒光一闪，“这种级别的老狐狸，不会轻易露出马脚。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

“楚灵均！” 林溪立刻接口，“他无意中提到陈阿西的古籍斋，说明他至少知道顾教授与陈阿西有联系。而且，他对父亲的做法似乎有疑虑。他可能是突破口！”

计划迅速形成。林溪再次以《文化探秘》实习记者的身份，通过校园论坛联系上楚灵均，表示想深入了解顾教授生前的学术追求，尤其是他对“被遗忘的历史碎片”的热情，希望能为纪念专题增添一些人性化的细节。她特意提到了顾教授对《影斋笔记》的痴迷和寻找“钥匙”的执着。

楚灵均很快回复了，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悲伤，也有倾诉的欲望。他同意了私下见面，地点定在滨海大学老校区一处僻静的、爬满藤蔓的凉亭——那里曾是顾教授生前喜欢静思的地方。

－ 凉亭密语与父亲的暗格 －

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黄叶，在凉亭的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楚灵均如约而至，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阳光的笑容被沉重的忧虑取代，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没休息好。

“谢谢你还记得顾教授…他值得被记住。” 楚灵均坐下，声音低沉。他带来了一本厚厚的笔记，“这是他送我的，里面是他对一些历史谜题的随笔思考，不算核心研究，但…能看出他的热情。”

林溪接过笔记，小心地翻看。里面大多是顾砚舟对一些历史悬案的独特见解，文笔犀利，充满探索精神。在笔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变得有些潦草，内容开始涉及一些模糊的符号、零星的传说，提到了“信仰的异化”、“精神操控的古老技艺”等字眼，但都语焉不详。没有首接出现《影斋笔记》或“钥匙”。

“顾教授出事前…真的很不一样。” 楚灵均看着远处古老的钟楼，眼神迷茫，“他以前虽然痴迷研究，但很稳重。可那段时间，他变得非常…亢奋，甚至有点神经质。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夜整夜地亮着灯。我去找他，能闻到一股…很奇怪的甜味，有点像腐烂的花，但又有点香…他说是新点的熏香，提神。”

腐烂的花甜香！紫魇罗兰！ 林溪和阿七（伪装成路人在远处警戒）心中同时一震！顾砚舟的书房！毒素很可能是在那里被配置或处理的！

“他还跟我爸吵了一架，” 楚灵均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困惑和不安，“很少见的。顾教授很敬重我爸的资助。但那次，好像是为了…一件‘藏品’的归属？我爸书房里有个很隐秘的保险柜，里面放着他最珍视的一些古董。顾教授好像认定里面有一件东西，对他解开谜题至关重要，甚至说是‘钥匙’的一部分。但我爸坚决不同意给他看，说那是家传之物，不能示人。顾教授很激动，说那东西留在私人手里是暴殄天物，甚至会带来灾祸…” 他打了个寒颤，“结果…没过几天，顾教授就…”

线索瞬间清晰！楚云鹤的书房！那个隐秘的保险柜！里面极可能藏着与《影斋笔记》或“钥匙”相关的关键物品！甚至可能是顾砚舟致死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林溪追问。

楚灵均摇摇头：“不知道。我爸从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个保险柜，连我妈都不行。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顾教授出事后，我爸把自己关在书房的时间更长了，脸色也很阴沉…我感觉…他好像很害怕？” 他抬起头，看着林溪，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寻求答案的渴望，“林记者，你告诉我，顾教授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那古籍残页…我爸书房里的东西…是不是和这些有关？是不是…有危险？”

他的问题首指核心。林溪看着他年轻而焦虑的脸庞，知道不能再隐瞒了。“楚同学，顾教授的死，绝非意外。现场发现了神经毒素和触发装置。而陈阿西，就是卖给顾教授古籍残页的那位老板…” 她顿了顿，声音沉重，“他昨晚…被人灭口了。”

“什么？！” 楚灵均猛地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陈老板…死了？灭口？为…为什么？” 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凉亭的石柱才站稳。

“为了封锁线索。为了得到顾教授发现的秘密。” 林溪盯着他的眼睛，“楚同学，你父亲书房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甚至…你父亲本人，也可能有危险！我们必须知道那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冲击着楚灵均。他看看林溪，又看看远处警戒的阿七，再看看手中顾教授的笔记，最后，目光落在了凉亭外自家别墅的方向。父亲的形象和顾教授离奇的死亡、陈阿西的惨死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涡。他挣扎着，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攥着石柱，指节发白。

“我…”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不能…那是…”

“楚灵均！” 林溪加重了语气，“这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这关系到更多人的生死！想想顾教授！想想陈老板！想想你自己和你家人的安全！‘影先生’不会放过任何知道秘密的人！”

“影先生…” 楚灵均重复着这个充满不祥的名字，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恐惧和决心取代。他猛地一咬牙：“好！我带你们去！但…只能你一个人！现在我爸不在家，去参加市里的招商会了！机会只有一次！”

－ 荆棘缠绕的青铜之眼 －

楚灵均带着林溪，避开别墅的佣人，从侧门悄然进入了他家那栋奢华而充满艺术气息的别墅。书房位于二楼尽头，厚重的红木大门紧闭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楚灵均输入密码打开门锁，推开沉重的木门。书房内部空间很大，三面墙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了精装书籍和艺术品。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上好皮革的味道，还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掩盖的…甜腥气？林溪的精神波动警报器没有反应，但这气味让她瞬间联想到了紫魇罗兰和顾砚舟书房！

楚灵均紧张地看了看门外，快速反锁了书房门。他走到靠里的一排书架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摸索着书架侧面的雕花装饰。他的手指在某个繁复的蔓藤花纹上用力一按，又快速在旁边的狮头雕饰眼睛上旋转了几下。

咔哒…嘎吱…

一阵轻微的机械传动声响起。那排沉重的书架，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镶嵌在墙壁里的一个银灰色的、极其先进的电子保险柜！保险柜表面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指纹识别区和数字键盘。

“就是这个…” 楚灵均的声音有些发颤，“指纹和密码只有我爸有。我…我打不开。”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她靠近保险柜，仔细观察。柜体异常坚固，表面没有任何缝隙。强行破解几乎不可能，而且必然会触发警报。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保险柜右下角，靠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块极其微小的、颜色略深的区域。她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摸。触感微凉，带着金属的质感，但颜色…像是沾染了什么污渍后被擦拭过？她凑近鼻子，极其小心地嗅了一下。

那股极其淡雅、却又令人心神不宁的薰衣草香气！和陆明昭身上、以及今早她在医疗舱醒来时闻到的香气一模一样！但这香气在楚云鹤的书房里出现，显得如此突兀！而且，这香气似乎…正从保险柜那微小的缝隙中极其缓慢地渗透出来！

陆明昭？她的香气？怎么会出现在楚云鹤的绝密保险柜里？林溪的脑海瞬间被巨大的疑云笼罩！陆明昭是敌是友？她和楚云鹤什么关系？她接近凌霜和自己，是别有用心？

“楚灵均，你认识陆明昭吗？一个女医生？” 林溪猛地抬头问道。

楚灵均一愣，茫然地摇头：“陆明昭？不认识。我爸的医生是王伯，一个老中医。怎么了？”

不认识！林溪的心跳加速。陆明昭的香气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就在林溪心念电转之际，保险柜内部，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齿轮咬合的“咔”声！紧接着，那幽蓝的指纹识别区，竟诡异地自动亮了起来！屏幕上没有指纹录入的提示，而是飞快地闪过一连串林溪完全看不懂的、扭曲蠕动的复杂符号！这些符号带着一种强烈的精神干扰感，让林溪眼前瞬间一花！

“啊！” 楚灵均也看到了，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符号闪烁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消失了。指纹识别区恢复幽蓝。但紧接着，保险柜内部又传来一阵低沉的、仿佛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嗡鸣！这嗡鸣的频率…让林溪瞬间想起了顾砚舟讲座现场那个触发毒素的声波装置！她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不好！快退！” 林溪厉声喝道，一把拉住楚灵均向后急退！

嗡——！

保险柜厚重的合金门，竟然在没有任何外部操作的情况下，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金属锈蚀、以及那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甜腥紫魇罗兰气味的冷风，从敞开的柜门内汹涌而出！

林溪强忍着不适和眩晕感（精神波动警报器开始发出低鸣），目光死死锁定在敞开的保险柜内部。

柜子内部空间不大，被柔和的冷白色LED灯照亮。最显眼的，是一个放在黑色天鹅绒衬垫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造型古朴诡异的青铜器物。主体是一个的眼球形状，瞳孔的位置被挖空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眼球的周围，并非眼睑，而是…无数条扭曲缠绕、带着尖锐倒刺的荆棘！荆棘的枝条盘根错节，将眼球紧紧包裹、束缚，仿佛要将它勒碎！荆棘的末端，则诡异地向下延伸、收束，形成一个类似于古老钥匙柄的握把形状！

整个器物散发着一种冰冷、邪恶、仿佛能吞噬目光的气息。青铜表面布满了暗绿色的铜锈，但在荆棘缠绕的缝隙和那个空洞的眼球瞳孔深处，却隐隐流动着一丝极其微弱、极其不祥的暗红色幽光！

而在眼球下方，荆棘缠绕的钥匙柄末端，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仿佛天然生长在青铜上的印记——荆棘缠绕的钥匙孔！ 锁匠的标记！

荆棘之眼！钥匙之形！锁匠之印！

林溪的呼吸几乎停止！这就是楚云鹤珍藏的“家传之物”？这就是顾砚舟不惜争吵也要得到的“钥匙”的一部分？这分明是一件充满邪异力量的祭器！是开启“门扉”的关键组件！那空洞的眼球瞳孔，仿佛正透过保险柜的黑暗，冰冷地凝视着她！

嗡鸣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低沉急促。保险柜内部，靠近那“荆棘之眼”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顶部的指示灯，正由绿转红，疯狂闪烁！

“是炸弹！！” 楚灵均惊恐地尖叫！

陷阱！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保险柜的开启，本身就是引爆的信号！

“跑！！！” 林溪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抓住吓傻的楚灵均，不顾一切地朝着书房大门冲去！身后，保险柜内那疯狂闪烁的红灯，如同恶魔狞笑的眼睛，倒映在冰冷的青铜荆棘之眼上，预示着毁灭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