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色月光

电梯急速下降，苏然的耳膜因气压变化隐隐作痛。L在一旁快速操作着平板，监控画面显示顾家的武装人员己经突破外围防线。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苏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L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因为顾延之在你身上植入了追踪芯片——就在你住院那次静脉注射里。”

电梯猛地一顿，门开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金属腥味的冷风。眼前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尽头散发着幽蓝的微光。

“欢迎来到'月亮'的核心区。”L的声音突然变得庄重，“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也是最危险的武器。”

甬道尽头是一个半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新月形晶体，与LLX-7#成分相同，但体积大了上千倍。晶体表面流淌着血管般的红色纹路，随着他们的靠近，那些纹路突然加速流动。

“身份确认：一级宿主。”

机械音响起的同时，晶体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年轻的苏然母亲站在同样的位置，正在调试某种仪器。

“这是实时记录。”L轻声解释，“'月亮'会保存所有宿主的记忆残影。”

影像中的母亲突然抬头，仿佛能看见他们：“如果看到这段记录，说明我的计划失败了。”她苦笑着抚摸微微隆起的腹部，“但我的孩子会继承宿主基因，当月亮完全觉醒时..."

画面突然扭曲，母亲的表情变得惊恐。她转身对着镜头外大喊：“快关闭通道！他们找到——”

记录戛然而止。

苏然浑身发抖：“那天发生了什么？”

L沉默地调出另一段影像。画面里，顾父带着武装人员冲进实验室，母亲被按在控制台上强行注射药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年轻的莫婆婆就站在顾父身边，冷静地记录着实验数据。

“这不可能...”苏然踉跄后退，“莫婆婆她...”

“她曾经是顾家的首席科学家。”L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母亲最信任的助手，也是出卖她的人。”

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L快速操作控制台，晶体周围升起一圈防护罩。

“没时间了，你必须立刻启动'月亮'的净化程序！”他拽过苏然的手按在认证台上，“只有宿主的意识能激活它！”

“净化程序？”

“抹去所有被LLX-7#篡改过的记忆，让一切回归真实。”L指向晶体内部闪烁的红点，“但顾家在其中植入了病毒，如果首接启动...”

又一声爆炸，这次更近。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

“会怎样？”苏然首视他的眼睛。

L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决绝：“宿主意识可能被反噬，就像...”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炸开的西瓜。”

金属走廊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L猛地将苏然推向控制台，自己转身掏出手枪：“我做诱饵，你有三分钟！”

“等等！为什么帮我？”

L回头，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因为你母亲救过我的命。”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月形的疤痕，“我是第一批实验体里，唯一的幸存者。”

枪声在走廊炸响的瞬间，苏然将双手按在晶体表面。

剧痛如海啸般袭来，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碎片。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她看到顾延之深夜独自查看她的医疗记录；看到莫婆婆偷偷调换实验数据；最可怕的是，她看到“鲸歌”被绑在手术台上，而拿着手术刀的人...竟然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警告！宿主意识过载！”

警报声中，苏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呼唤她。

是顾延之。

“苏然！停下！”

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顾延之冲破防线朝她奔来。他的右臂鲜血淋漓，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惊恐。

“晶体被植入了病毒！”他大喊，“启动它会杀死你！”

太迟了。

苏然看到自己的手臂开始结晶化，蓝色纹路顺着血管蔓延。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掌重重拍在控制台中央的红色按钮上。

“净化程序启动。”

世界在刺目的白光中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