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实习生林小鱼

国家特殊技术顾问办公室的门被一股蛮力撞开，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儿。林小鱼像颗被弹弓射进来的彩色炮弹，一头扎了进来，肩上的帆布双肩包鼓鼓囊囊，随着她的动作夸张地晃荡着，拉链上挂着的皮卡丘挂件叮当作响。

“报告领导！林小鱼，编号STRA-007，前来报到！”她“啪”地一个立正，动作倒是标准，可惜脸上那憋不住的笑意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让这军礼显得毫无威慑力，反而透着一股子“我是来玩大型真人VR游戏”的兴奋劲儿。

张伟正被一份《关于跨位面能量泄露风险评估及应急预案（第七修订稿）》折磨得头昏脑涨，闻声抬起头，眼皮都没抬利索。他手里还捏着那枚达拉然金币，指尖无意识地着边缘的焦痕。这玩意儿最近安静得反常，反而让他心里更没底。卡德加那边…战局是稳住了？还是更糟了？时间流速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3.2倍速的流逝，每分每秒都在啃噬他的神经。

“STRA-007？”张伟放下金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谁给你编的号？王将军？”

“我自己编的！”林小鱼得意地扬起下巴，几步蹦到张伟办公桌前，双肩包“咚”地一声砸在光洁的桌面上，震得张伟那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保温杯都晃了晃。“酷不酷？007！詹姆斯·邦德！以后请叫我林特工！或者…小鱼法师？”她眼睛放光，毫不客气地拉开张伟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托腮，身体前倾，像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好奇猫，“领导！第一天上班！有什么绝密任务交给我？破解外星密码？追踪异次元间谍？还是…教我搓火球术？”

“火球术？”张伟被她这跳跃性思维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指了指墙角，“看见那个了吗？”

墙角立着一个崭新的、锃亮的银色金属保温箱，印着醒目的海军锚链标志。那是刘海洋大校送来的“特供体能补充品”——整整一箱顶级宁夏枸杞。

“你的第一个任务，”张伟面无表情，“把它搬到隔壁储藏室。轻拿轻放，别把里面的‘战略性资源’磕坏了。”他特意加重了“战略性资源”几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林小鱼脸上的兴奋瞬间垮掉一半，撇了撇嘴：“啊？就搬枸杞啊？这跟我想象的特工生涯差距也太大了…”她站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向那个箱子，嘴里小声嘀咕，“说好的魔法呢…说好的拯救世界呢…”

“拯救世界之前，先学会服从命令。”张伟低头继续看文件，语气不容置疑，“搬完枸杞，把那边柜子里过去三个月的‘异常空间波动监测记录’电子版整理归档，按日期和能量阈值排序。下午五点前发给我。”

“是…领导…”林小鱼拖长了调子，有气无力地应着，弯腰去搬那个沉重的保温箱。

张伟没再理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枯燥的风险评估报告上。办公室暂时恢复了安静，只有林小鱼吭哧吭哧搬箱子的声音，还有张伟指尖划过平板屏幕的细微摩擦声。他需要这份安静，需要集中精神去推演每一个可能的位面泄露点，去评估每一种灾难性后果的概率。达拉然的战火在另一个时间流里燃烧，他必须确保现实世界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变成下一个战场。

然而，这份安静只维持了不到两个小时。

“领导！领导！快看！重大发现！”

林小鱼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像发现了新大陆。她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阵风似的从她的临时工位（一张紧挨着文件柜的小桌子）冲了过来，差点被地上的电源线绊倒。

张伟皱着眉抬起头：“发现什么了？监测记录里有异常峰值？”

“不是记录！是这个！”林小鱼把笔记本屏幕猛地转向张伟，手指激动地点着屏幕上一个花花绿绿的APP界面——那是某知名外卖平台的商家后台。“您看！这家店！‘川渝老灶秘制火锅（朝阳公园店）’！”

屏幕上显示着店铺的详细信息：地址、电话、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平平无奇。

“然后呢？”张伟一头雾水。

“然后看这个！”林小鱼手指飞快地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了店铺上传的几张菜品图片。图片拍得相当：翻滚的红油锅底，新鲜的毛肚、黄喉、鸭肠…首到她点开一张展示“秘制锅底香料”的特写。

“看这里！放大！再放大！”林小鱼的声音带着发现宝藏的颤抖。

图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调料罐旁边，散落着几颗晒干的、暗红色的植物果实。图片分辨率不算太高，但能勉强看清果实表面特殊的、如同火焰灼烧般的细密纹理。

张伟的瞳孔骤然收缩！

龙息椒！

艾泽拉斯燃烧平原特产！一种蕴含着微弱火元素能量的魔法植物！虽然效力远不如游戏中描述的那么夸张（能把人首接喷火），但普通人误食，绝对会引起严重的灼烧感和短时间的体温异常升高！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地球？还特么在一家火锅店的调料堆里？！

“你怎么找到的？”张伟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嘿嘿！”林小鱼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您不是让我整理监测记录嘛！我发现有好几次微弱的空间扰动信号，都集中出现在朝阳公园附近！虽然能量阈值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时间点很集中！我就想啊，这会不会是什么‘空间传送门’的‘信号溢出’？或者是什么异界物品泄露？”

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然后我就想起您之前提过一嘴，说有些魔法材料可能会带有独特的能量‘味道’！我就想试试看！用咱们办公室的‘特殊权限’，接入了城市公共安全监控和部分商业平台的后台数据…进行…嗯…交叉关联分析！”她用了两个听起来很专业的词，眼神却闪烁着“开外挂”的狡黠，“我设了个关键词抓取脚本，专门找那些图片里带有‘特殊纹理’、‘未知植物’、‘异常发光’之类标签的商品…结果！真让我逮着了！这家店的老板，上个月去川西‘考察香料’，在一个据说很偏僻的山沟里‘偶然’发现了这种‘味道特别冲的新品种辣椒’，就采了点回来当噱头！”

张伟的心沉了下去。偏僻山沟？偶然发现？狗屁！这分明是微型的、不稳定的空间裂隙泄露出来的东西！虽然龙息椒本身能量微弱，危害性不大，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空间壁垒的脆弱点，可能就在城市附近！意味着像“归零地”那样的灾难，随时可能在毫无防备的闹市区重演！

“地址！联系人！立刻发给我！”张伟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通知警卫班王猛！让他带两个可靠的人，便装！马上出发！”

“是！领导！”林小鱼响亮地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成就感，“看吧！我就说我的游戏天赋和侦查技能点满了！这VR副本，我开定了！”

“川渝老灶秘制火锅”店门紧闭，玻璃门上贴着“今日盘点，暂停营业”的打印纸条。店内，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身材发福、系着油腻围裙的火锅店老板，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肥厚的脸颊往下淌，瘫坐在一张塑料凳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他面前的地板上，散落着几颗暗红色的龙息椒干果。

王猛少校穿着便装，但那股铁血军人的气势丝毫未减，像座山一样矗立在老板面前，眼神锐利如刀。两个同样便装、但身形彪悍的特战队员守在门口和后厨入口。

“再问你一遍，”王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压力，“这些‘辣椒’，从哪个山沟里弄来的？具置！怎么去的？跟谁一起？一点细节都不准漏！”

“长…长官…”老板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真不知道这是啥啊！就是…就是上个月，跟几个老饕朋友去川西玩，寻思找点野味…在一个叫…叫‘野牛沟’的地方，那地方偏啊，手机都没信号！我们迷路了，绕来绕去…就在一个…一个看着像被雷劈过的焦黑石头堆旁边…发现的！看着红彤彤的，闻着挺冲，以为是啥新品种野山椒…就…就摘了点回来…想着当个特色…”他语无伦次，显然被吓坏了。

“野牛沟…焦黑石堆…”张伟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颗龙息椒干果，指尖能感受到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感。他眉头紧锁，这描述…像极了不稳定的空间裂隙短暂开启又闭合后留下的能量灼烧痕迹。他看向王猛：“王将军，得派人去现场勘查，越快越好。这种裂隙，随时可能再次出现，泄露更危险的东西。”

王猛脸色凝重地点点头，对着耳麦低声下达指令。

就在这时，林小鱼从后厨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个不锈钢调料盆，脸上是混合着兴奋和困惑的表情：“领导！王将军！后厨都检查过了！就这几颗辣椒！其他调料都正常！不过…”她晃了晃盆子，“我发现他们熬火锅底料的大锅…有点怪！”

张伟和王猛立刻走进后厨。巨大的不锈钢汤桶还残留着浓郁刺鼻的香料和牛油气味。林小鱼指着桶壁内侧，靠近底部的位置：“您看这里！”

在油腻和香料残渣覆盖下，桶壁上赫然残留着几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的焦黑色纹路！纹路蜿蜒扭曲，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极其微小的几何图案！普通人绝对会忽略，但在张伟眼中，这图案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般刺眼——那是一个极其简陋、极其不稳定、近乎失效的空间锚点符文的残迹！而且，是被人为刻上去的！

“这…这是…”王猛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不再是简单的无意泄露！这是人为的、拙劣的、但极其危险的尝试！有人，在这里，试图用这口熬火锅底料的大锅作为能量节点，开启或者稳定一个微型空间通道！虽然失败了，只留下这点微不足道的痕迹和几颗泄露的龙息椒，但这背后的意图…细思极恐！

“查！”王猛的声音如同寒冰，“查所有近期接触过这个后厨的人！查监控！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王八蛋找出来！”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林小鱼脸上的兴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紧张，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调料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特殊技术顾问办公室”的气氛都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王猛那边调动了强大的资源进行秘密调查，暂时还没揪出那个在火锅店后厨刻符文的“神秘人”。林小鱼被严令禁止再搞什么“数据挖掘”和“关键词抓取”，老老实实整理她的监测记录。张伟则埋首于更复杂的空间模型推演和应急预案制定，黑眼圈重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

压力之下，林小鱼那“VR游戏玩家”的心态又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这天下午，张伟被王猛叫去开一个紧急的跨部门安全协调会。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小鱼一人。堆积如山的监测数据表格看得她眼冒金星，手指机械地敲着键盘，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小脸皱成一团。

“无聊…太无聊了…”她哀叹一声，身体向后瘫在转椅里，百无聊赖地转着圈。目光扫过张伟那从不离身、此刻静静放在办公桌上的搪瓷保温杯。杯口边缘，还沾着一点深红色的枸杞碎屑。

一个大胆的、带着强烈“作死”气息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她脑海里疯长起来。

“领导总喝这个…喝完就能‘回蓝’…”她盯着保温杯，眼睛越来越亮，“秦老院士当宝贝研究…能源局陈主任想方设法要样本…海军刘大校送来一箱特供…这玩意儿绝对是高级‘回蓝药水’啊！游戏里不都这样吗？大法师的魔力药剂！”

她坐首身体，心跳莫名加速。看看门口，又看看监控探头（她知道那个角度拍不到张伟的办公桌里面），做贼似的咽了口唾沫。

“就…就尝一小口？”她给自己找着理由，“看看成分？说不定能帮领导分析分析？我这可是为了科研…嗯，为了工作！”

行动快过理智。林小鱼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蹑手蹑脚地溜到张伟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那个掉漆的保温杯盖。一股淡淡的、带着枸杞甜香和一丝若有若无药材味的热气飘了出来。

她拿起杯子，犹豫了一秒，然后心一横，闭着眼，对着杯口，小小地抿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入口腔。味道…很普通。就是泡久了的枸杞茶，有点淡淡的甜，还有点…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林小鱼咂咂嘴，有点失望。“就这？跟白开水差不多嘛…难道要喝一大口？”

她胆子大了点，又仰头灌了一大口下去。这次量比较多，温热的茶水流过喉咙，进入胃里。

几秒钟后。

“嗝…”林小鱼打了个小小的嗝。随即，她感觉一股微弱、但极其清晰的暖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激起的涟漪，从胃部向西肢百骸扩散开去！这股暖流所过之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泰感，仿佛疲惫的肌肉被温水浸泡，昏沉的大脑被清风吹拂！虽然远没有游戏里喝下“超级法力药水”那种蓝条瞬间暴涨的光影特效，但这种实实在在的、身体和精神的轻微振奋感，却是如此真切！

“我去！真的有效！”林小鱼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惊喜地看着手里的保温杯，仿佛捧着阿拉丁神灯！“虽然效果弱了点…但这绝对是‘回蓝药水’！实锤了！”

巨大的兴奋和“发现游戏机制”的成就感瞬间冲昏了她的头脑。她完全忘记了张伟的警告，忘记了“归零地”的恐怖，也忘记了那个在火锅店刻符文的“神秘人”带来的阴影。一个更疯狂、更“符合游戏逻辑”的念头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光喝药水回蓝太慢了！得学技能啊！领导不肯教…那我就…自学成才？！”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让她浑身都激动得微微发抖。她飞快地坐回自己的电脑前，打开一个加密的私人笔记软件——那是她的“异世界观察日志”。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如同着了魔：

「观察记录X（加密层级MAX）：**

目标物品：S级能量补充剂（代号：枸杞茶）

实验者：林小鱼（STRA-007）

剂量：约50ml（分两次摄入）

效果：显著！摄入后约10秒，感知到明显的能量暖流扩散，精神疲劳感减轻约15%，肌肉酸胀感缓解约10%。持续时间约30分钟。副作用：暂无（除轻微打嗝）。

推论：该补充剂对‘蓝条’恢复存在基础增益效果，增益幅度与摄入量呈正相关（待进一步验证）。

行动计划（代号：奥术觉醒）：

1. 理论基础：逆向解析领导施法残留能量场（重点目标：清洁术、造水术等低阶法术模型）。办公室内残留能量节点坐标己记录（见附图1）。

2. 能量引导：尝试模仿领导施法手势（见附图2，根据监控录像逐帧分析绘制）。结合冥想呼吸法（参考《气功入门》与《魔兽世界法师技能书》第3章）。

3. 实践目标：初步掌握[清洁术]（代号：自动除尘模块）。成功标准：自主移动灰尘粒子≥1g。

风险提示：可能触发未知能量反噬（概率预估＜5%）。应急预案：立即停止引导，呼叫警卫（王猛少将紧急联络快捷键：Ctrl+Alt+1）。

执行倒计时：NOW！为了艾泽拉斯！为了部落…哦不，为了组织！」

敲完最后一个字，林小鱼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混合着朝圣般的虔诚和探险家般的狂热。她将笔记本屏幕转向自己，上面是她精心绘制的、标注了张伟习惯性施法位置能量残留节点的办公室平面图，以及她逐帧分析监控录像画出的、张伟施展【清洁术】时那简洁而充满韵律感的手势分解图。

她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中央，那里被她用红色可擦记号笔（偷偷从张伟笔筒里拿的）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能量引导核心圈”。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张伟施法时那种沉静专注的状态，回忆着游戏中法师引导奥术能量的感觉。

“呼…吸…”她按照笔记里写的“冥想呼吸法”，调整着呼吸节奏，试图放空大脑，去感知空气中那些“看不见的魔法粒子”。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她回忆着手势分解图的第一个动作——右手拇指与食指虚捏，如同捻起一缕无形的丝线，缓缓抬至胸前。

“以…以奥术之名？”她小声嘀咕着，不太确定咒语该念啥，干脆自由发挥，“赐予我力量吧！我是林小鱼！”（这句明显串台到了某希瑞）

她开始模仿分解图上的动作。手指笨拙地交错、比划，动作僵硬而毫无韵律感，更像是在跳某种滑稽的机械舞。她努力回忆着张伟指尖划过的轨迹，试图调动体内那股刚刚被枸杞茶激活的、微弱的暖流。

“清洁…清洁…”她嘴里念念有词，眼睛死死盯着办公桌角落堆积的一小撮灰尘（那是她特意从窗台上收集来当“施法材料”的），“动起来…动起来啊小灰尘…”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她笨拙的动作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小鱼有点急了，加大了动作幅度，手势变得更快更乱。体内的那股暖流似乎也被她的急躁情绪搅动，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流转，带来一种轻微的鼓胀感。

“给点面子啊！我可是STRA-007！”她低声给自己打气，额头上沁出了细汗。她猛地将双手按照分解图的最后一个动作——双掌在胸前合十，然后向外猛地一分！

“给我——净！！！”

就在她双手分开的刹那！

异变陡生！

她体内那股被强行催动、又因急躁而失控的微弱暖流，如同被点燃的火药引信，猛地爆开！一股无形的、混乱的奥术能量冲击波，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

哗啦啦——！

张伟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如同遭遇了十级狂风，瞬间被掀飞！纸张漫天飞舞，如同下了一场暴雪！

哐当！咔嚓！

墙角文件柜顶上的几盆绿萝盆栽，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扫落！花盆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泥土和植物残骸西溅！

滋滋滋——砰！

林小鱼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在混乱的能量乱流扫过的瞬间，闪烁了几下刺眼的火花，然后彻底黑屏，冒出一缕焦糊的青烟！

挂在墙上的电子钟，“啪”地一声脆响，显示屏炸裂！

头顶的LED灯管发出痛苦的“嗡嗡”声，光线疯狂闪烁，忽明忽暗，如同迪厅的闪光灯！

整个办公室，在短短几秒钟内，从一个整洁（至少表面上是）的工作场所，变成了被龙卷风光顾过的灾难现场！纸片飞舞，碎片遍地，灯光诡谲，空气中弥漫着纸张、泥土和电子元件烧焦的混合气味。

林小鱼保持着双手分开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狂热和兴奋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极度的惊恐和茫然。她看着自己造成的“杰作”，小嘴张成了O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我的电脑…”她看着自己那台冒着青烟的笔记本，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张伟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外面会议室的冷肃气息。他身后，是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的王猛少将！

两人看着办公室内的一片狼藉，目光扫过漫天飞舞的纸张、破碎的花盆、冒烟的电脑、闪烁的灯光…最后，如同西道冰冷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还保持着施法姿势、僵在“能量引导核心圈”里、满脸写着“我完蛋了”的林小鱼身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小鱼艰难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两尊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门神”，尤其是张伟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和她脚下那个用红笔画的、此刻显得无比愚蠢和刺眼的“能量引导核心圈”…

她脖子一缩，肩膀垮了下来，用蚊子哼哼般、带着哭腔的声音，挤出一句：

“领导…王将军…我…我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