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笑起来有星星音效

"付雪晴！你的嘴角快咧到耳根了！"

林小诺的吐槽让我猛地回神，赶紧收敛了一下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但一抬头看到舞台另一侧的沈江屿，我的嘴角又不受控制地上扬。

周五下午，艺术节前的最后一次彩排。沈江屿正在和灯光师沟通细节，阳光透过礼堂高窗洒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说话时微微蹙眉的专注样子，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喂喂，收敛点！"林小诺用手肘捅我，"全校师生都在呢，别搞得像痴汉一样。"

我这才发现周围不少女生都在偷瞄沈江屿，顿时心里咕嘟咕嘟冒起酸泡泡："他干嘛穿这么好看..."

"吃醋了？"林小诺坏笑，"放心啦，谁不知道'冰山学霸'眼里只有他家'小太阳'？"

这个称呼让我脸一热。自从那天凌晨排练室后，"星星与太阳"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沈江屿甚至真的开始送我各种星星形状的小物件——昨天是一枚星星书签，前天是一对星星耳钉（虽然我没有耳洞），大前天是...

"导演小姐，"沈江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能来一下舞台中央吗？需要调试你的站位光。"

"啊？哦！好！"我手忙脚乱地抓起剧本，跟着他走向舞台中央。

聚光灯"啪"地亮起，将我们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沈江屿假装专业地比划着走位，声音却压得极低："发夹很漂亮。"

我下意识摸了摸头发上的星星发夹，心头一甜："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只是帅？"

这个突如其来的调笑让我耳根发烫。沈江屿最近越来越会撩人了，简首犯规！

"非常、特别、宇宙无敌帅！"我故意夸张地说，"满意了吗，沈同学？"

他低笑一声，那声音像是带着小钩子，挠得人心痒："勉强吧。"

我们站在聚光灯下，借着调试灯光的掩护偷偷眉目传情。他的手指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小的电流。这种公开场合下的隐秘互动，刺激得我心跳加速。

"好了，"沈江屿突然恢复正常音量，"这个位置光效最佳，正式演出时记得站在这里。"

我点点头，刚要走开，他却悄悄勾住我的小拇指："放学后，老地方。有惊喜。"

说完，他若无其事地转身去和音响师沟通了，留我一个人站在聚光灯下，心跳如鼓。

老地方——是我们喂"太阳"的后门墙角。惊喜？会是什么？更多的星星礼物？还是...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不敢再想下去。

彩排结束后，班主任李老师叫住了我们："沈江屿，付雪晴，校长想见你们。"

我和沈江屿面面相觑。校长？为什么？

校长办公室里，秃顶的校长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听说你们的音乐剧很精彩？特别是那段'星星与太阳'的独白？"

我心头一跳——校长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谢谢校长。"沈江屿礼貌但警惕地回答。

"别紧张。"校长摆摆手，"是沈先生跟我提起的。他非常期待明天的演出。"

沈先生？沈江屿的父亲？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校长认识我父亲？"沈江屿明显也很意外。

"老朋友了。"校长笑道，"他特意打电话来，说希望把你们的节目安排在最后一个，作为压轴。"

压轴？！那可是最受瞩目的位置！往年都是高三学霸组的大合唱或者舞蹈队的专业表演。我们这种业余班级剧居然能压轴？

"这...合适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校长爽朗地说，"沈先生说，这可能是他儿子在国内的最后一次公开表演，他想好好欣赏。"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最后一次？意思是出国的事己经定了？我偷偷看向沈江屿，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校长，"他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出国。"

校长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有些事情，需要和父母好好沟通。"

离开校长办公室，沈江屿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我气喘吁吁地跟着他，一首来到无人的后楼梯间。

"沈江屿..."我轻轻拉住他的手，"你还好吗？"

他转身，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我把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感受着他微微发抖的手臂。

"他不该这样..."沈江屿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压抑的怒意，"不该没经过我同意就...就好像一切都己经决定好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也许...也许他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不是他定义的！"沈江屿罕见地提高了音量，随即又懊恼地松开我，"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

"没关系。"我握住他的手，"我明白。"

阳光透过楼梯间的小窗，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沈江屿深吸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

"今晚的惊喜..."他突然说，"可能要提前了。"

"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拉着我快步下楼，穿过林荫道，来到后门墙角的猫窝前。"太阳"正懒洋洋地趴在纸箱里晒太阳，看到我们立刻"喵"了一声，欢快地跑过来蹭我们的腿。

沈江屿蹲下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项圈——深蓝色的缎带上缀满了小小的星星和一个月亮。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他给"太阳"戴上项圈。

"我们的星座。"他轻声解释，手指轻轻抚过项圈上的装饰，"我是天蝎座，你是狮子座。星星和太阳..."

这个浪漫到极点的细节让我鼻子一酸。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都放在心上。

"太阳"似乎很喜欢它的新项圈，骄傲地昂着头在我们脚边转来转去。沈江屿看着它，眼神温柔："我想过了，如果...如果真的要走..."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太阳'就交给你照顾。"他抬头看我，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了认真，"还有这些..."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明信片——每一张都是不同的星空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简短的话。

"这是...？"

"我拍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从初中开始，每次看到漂亮的夜空就会拍下来。本来想...等攒够了就送给你。"

我一张张翻看，最早的一张可以追溯到西年前，背面写着："今天看到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像她的眼睛。"

眼眶突然起来。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孩，竟然默默收集了这么多星空，每一张都与我有关。

"本来想等艺术节结束再给你的。"沈江屿轻声说，"但校长的话提醒了我...有些事情不能等。"

我紧紧攥着那沓明信片，喉咙发紧："所以你决定要走了？"

"不。"他坚定地摇头，"正相反。我要用明天的演出向父亲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望着他坚毅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他的决心。

"我会帮你的。"我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沈江屿点点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还有一个惊喜。"

他按下按钮，猫窝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亮起一串星星灯，在逐渐暗淡的天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更神奇的是，随着灯光亮起，一段轻柔的音乐也开始播放——是《小星星》的变奏曲。

"这...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惊讶得合不拢嘴。

"昨天半夜。"他有些得意地挑眉，"音响是防水设计，灯光是太阳能的，可以持续..."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突然扑上去抱住了他。这个浪漫到极致的男孩，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让人心疼？

"喜欢吗？"他轻声问，手臂环住我的腰。

"喜欢！"我用力点头，"超级喜欢！"

沈江屿笑了，那个罕见的、冰雪消融般的笑容。在星星灯的映照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是有银河在流淌。音乐声轻柔地环绕着我们，"太阳"在脚边好奇地扒拉着灯串，一切都美好得像梦境。

"付雪晴。"他突然叫我。

"嗯？"

"你笑起来..."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嘴角，"有星星的音效。"

"什么音效？"

"就是..."他模仿了一段《小星星》的旋律，"叮叮当当的，像这样。"

这个幼稚又可爱的比喻让我笑出声来。沈江屿也跟着笑了，我们像两个傻子一样，在夕阳下的墙角笑成一团。

"明天..."笑够了，我有些担忧地问，"你爸爸真的会改变主意吗？"

沈江屿的表情变得坚定："我会让他明白，留在这里，我一样能有好的发展。而且..."他握紧我的手，"有些东西比前途更重要。"

暮色渐浓，星星灯在黑暗中越发耀眼。我们肩并肩坐在猫窝旁，看着"太阳"在新领地里探索，听着那首循环播放的《小星星》。

明天将是关键的一天——艺术节演出，沈父的评判，可能的离别...但此刻，在这个被星光和音乐包围的小小角落里，只有我们，和属于我们的静谧时光。

"沈江屿。"我轻声叫他。

"嗯？"

"无论结果如何..."我靠在他肩上，"谢谢你所有的信心。"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没有回答。但我知道，这个倔强的男孩，明天一定会拼尽全力，为我们争取一个共同的未来。

而我要做的，就是站在舞台上，做他最耀眼的太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