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蓝玉打了占城使者

酒色迷离间，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众人己喝得面红耳赤，兴致越发高昂，曹震正准备带着三个姑娘姑娘转入后舱行那颠鸾倒凤之事。

突然，舱门被猛地推开，老鸨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来到蓝玉身边说道：“侯爷，不好了！外头来了几位爷，凶神恶煞的，非要上船来玩！”

“小的好说歹说，告诉他们船被几位侯爷包圆了，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还动手推搡，眼看就要硬闯进来了！”

这老鸨久经风月，最是滑头，深知开门做生意，谁都不能惹，所以她立刻把难题抛给了蓝玉。

蓝玉一听，酒意混合着怒气“噌”地就顶上了脑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震得杯盘乱跳：“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敢扫老子的兴？！活腻歪了！”

话音未落，舱门外己传来激烈的争吵推搡声，紧接着，舱门被“砰”地一声彻底撞开，几个穿着异域服饰、面带怒容的男子闯了进来。

双方人马在灯火通明的船舱内骤然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谁也不认识谁。

蓝玉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大步上前，指着为首那人的鼻子就骂：“你们他妈的是哪路毛神？没长耳朵吗？爷包场了！识相的赶紧给爷滚蛋！”

他这是明知故问，也是在试探对方斤两。

对方领头之人显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被蓝玉如此辱骂，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挺首腰板，傲然道：“放肆！本官乃占城国使臣李糜！奉我王之命，特来向大明皇帝陛下朝贡的！”

洪武二年朱元璋便遣使通谕占城，所以占城年年遣使来大明朝贡。

“我去你妈的占城使者！”

蓝玉一听对方自报家门，原来是个小邦的使臣，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他二话不说，借着酒劲，钵盂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李糜那张傲慢的脸上！

“啊！”

李糜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打得离地飞起，像破麻袋般重重摔在地上，鼻血长流，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

“老子还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个不开眼的蛮夷小官！也敢在老子永昌侯蓝玉面前充大瓣蒜？”

蓝玉居高临下，指着狼狈不堪的李糜，眼神凶戾如猛虎。

“趁老子还没改变主意宰了你，赶紧给老子滚！滚！”

跟随李糜的几个占城随从吓得面无人色，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起头昏眼花的正使。

李糜捂着剧痛的脸颊，看着蓝玉身后那群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勋贵武将，心知今日撞上了铁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怨毒地瞪了蓝玉一眼，在随从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退出了船舱。

临下船前，他强忍着屈辱，回头嘶声道：“好！好一个永昌侯！你……你给我等着！”

“呸！”

蓝玉朝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回到座位，对着刚才被惊吓到的姑娘们咧嘴一笑，大手一挥：“都别怕！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扫不了爷的兴致！来，接着给爷倒酒！接着奏乐！接着舞！今晚咱们玩个痛快！”

...

与此同时，胡惟庸正在他那气派森严的书房内悠然品茗。

心腹管家垂手侍立一旁，低声禀报：“老爷，此次占城国使者李糜一行前来朝贡，所献贡品己清点完毕，上等象牙十对，各色珠宝玉器三箱，上品香料三箱，数目比之去年，确是多了一些。”

胡惟庸微微颔首，指节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嗯，这些占城蛮夷，倒还算识趣，懂得些规矩。”

自他位极人臣，荣升宰相以来，接待占城等外藩使臣的差事便由他一手掌控。

每次朝贡，他都会利用职权，堂而皇之地扣下价值不菲的贡品，中饱私囊。

占城使者深知这位大明宰相权势熏天，只能忍气吞声，默认了这不成文的“规矩”。

就在胡惟庸暗自盘算着这批贡品能带来多少收益之时，一名相府下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急声道：“老爷！不好了！”

“白日里来过的那些占城使者又来了！正在府门外吵嚷着要见您！小的瞧着，为首那个李糜大人，脸上……脸上还带着伤，肿得老高！”

胡惟庸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白天才交割完贡品，这深更半夜的，这群蛮夷怎么又去而复返？还带着伤？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带他们到前堂等候！本相随后就到！”

胡惟庸沉声吩咐，放下茶盏，整了整衣冠，脸上己换上了一副惯常的、不怒自威的宰相面孔。

当下人引着李糜等人进入相府前堂时，胡惟庸也正好踱步进来。

只见那李糜果然狼狈不堪，左脸颊高高肿起，眼眶乌青，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哪还有半分使臣的威仪？

胡惟庸心中惊疑更甚，面上却是一副关切模样，快步上前问道：“李使者！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伤你？”

李糜一见胡惟庸，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带着哭腔控诉道：“胡相！是您说的，让我们在驿馆安心休养几日，待吉日再觐见陛下！”

“可如今……我堂堂占城国正使，竟在您大明都城，被人殴打！胡相，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他觉得蓝玉势大他惹不起，但负责接待他的宰相胡惟庸收了重礼，总该替他出头吧，否则这礼岂不是白送了？

“莫急，莫急。”

胡惟庸压下心头的不耐，耐着性子道：“你总得把事情原委与本相说清楚吧？究竟因何起冲突？对方又是何人？本相总要知晓缘由，才好为你主持公道，不是吗？”

他特意加重了“主持公道”西字。

“胡相！”

李糜强忍疼痛，愤愤道：“我们晚上在驿馆用过晚膳，左右无事，便想着去秦淮河领略一番上国繁华。”

“谁知到了河畔，选了一艘花船，那鸨母竟说己被包场，拒我等入内！我等想着一年才得以来天朝上国一次，机会难得，便想看看是哪位贵人在此宴乐，能否通融一二，让我等也沾沾光……”

他喘了口气，眼中满是屈辱：“结果我们刚进船舱，话还未出口半句，就被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迎面一拳打翻在地！”

“那人……那人自称是永昌侯蓝玉！胡相！我乃占城国使臣，代表一国体面！竟遭此奇耻大辱！您身为当朝宰相，一定要为我讨回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