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知府衙内失官印：糊涂账册引出的寻印记

巳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知府衙门的公案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小满用竹笔戳着砚台里的墨汁，看它在宣纸上晕出歪歪扭扭的"印"字——昨儿布政使司刚发下的新官印不见了，急得他早饭都没吃，此刻正对着空砚台发愁。

"大人，"师爷抱着一摞账册进来，旱烟杆上挂着串钥匙，每把都缠着不同颜色的布条，"布政使司的催印文书又到了，说...说再找不到官印，就弹劾咱玩忽职守。"

"玩忽职守？"林小满放下竹笔，墨汁滴在官服上晕成个"污"字，"咱这官印好好放在印盒里，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难不成...长翅膀飞了？"

师爷把账册往桌上一放，发出"咚"的声响："大人，您忘了？昨儿老王头在厨房炖萝卜，您把印盒放在灶台边，说...说怕沾上油烟味。"

正说着，厨房老王头端着菜盘冲进大堂，手里举着根炖得软烂的白萝卜："大人！不好了！昨儿您放灶台边的印盒...掉进炖萝卜锅里了！"

林小满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掉进炖萝卜锅？那官印...不得被炖化了？"

"没...没化，"老王头哭丧着脸，"就是...印盒上的朱砂全化在萝卜汤里了，现在...现在一锅萝卜汤都红通通的，跟血似的！"

师爷旱烟杆敲着账册："大人，这下麻烦了，布政使司要是知道官印被炖了...咱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林小满看着老王头手里的白萝卜，突然灵机一动："炖化了更好！咱就说...这是咱发明的'朱砂萝卜汤'，能辟邪镇宅，官印嘛...自然是被神仙借去用了！"

"神仙借官印？"师爷傻眼了，"大人，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林小满撸起袖子，"走！去厨房看看，说不定官印在萝卜汤里泡出什么仙气呢！"

三人来到厨房，只见灶台边的大锅里飘着红通通的萝卜块，印盒漂浮在汤面上，盒盖开着，里面的官印果然不见了。林小满用长勺在汤里搅了搅，捞出几块染着朱砂的萝卜，突然看见锅底沉着个亮晶晶的东西——正是那枚官印，印面上还沾着萝卜丝。

"找到了！"林小满捞出官印，却发现印面上的字被朱砂和萝卜汤泡得模糊不清，"完了完了，这印...还能用吗？"

师爷接过官印，对着阳光照了照："大人，您看这印...像不像'杭州府萝卜印'？"

林小满凑近一看，官印上的"杭"字被萝卜丝缠住，果然像个"萝"字。他气得把官印扔进水里清洗，却听见前堂传来喧哗声。

"大人！不好了！"小校冲进厨房，"西巷的王婆子来报案，说...说她家的腌萝卜被人偷了！"

林小满看着手里的官印，又看看锅里的萝卜汤，突然笑道："偷腌萝卜？走！咱去看看，说不定...是官印显灵了呢！"

西巷王婆子的院子里晒着几坛腌萝卜，其中一坛空空如也，坛口还沾着朱砂印。王婆子抓住林小满的官服，哭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大人！这可是咱过冬的口粮啊！谁这么缺德，连腌萝卜都偷！"

林小满看着坛口的朱砂印，突然想起官印上的萝卜丝："王婆子，你这坛腌萝卜...是不是很香？"

"香？"王婆子傻眼了，"腌萝卜能有多香？就是咸！"

林小满蹲在地上，看见坛边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大小跟老王头的鞋码差不多。他突然想起老王头昨儿炖萝卜时穿的木屐，灵机一动："王婆子，你看这脚印...是不是很眼熟？"

王婆子凑近一看，突然尖叫："这...这是隔壁张屠户的木屐印！他...他肯定是偷了我的腌萝卜！"

"张屠户？"林小满想起东巷的张屠户，"他不是卖肉的吗？偷腌萝卜干嘛？"

正说着，张屠户拎着把菜刀冲进院子："谁说我偷腌萝卜了？我是来...来借醋的！"

林小满看着张屠户手里的菜刀，又看看他脚上的木屐，突然笑道："张屠户，你这木屐...昨儿是不是去过厨房？"

张屠户脸色微变，支支吾吾："我...我就是路过..."

林小满指着坛口的朱砂印："路过就能留下朱砂印？我看...你是看老王头炖萝卜汤，眼红我家的朱砂萝卜，所以偷了王婆子的腌萝卜，想自己炖吧！"

张屠户一听，扑通跪下："大人饶命！我娘病了，想吃腌萝卜开胃，可我没钱买，就...就顺手拿了一坛..."

王婆子看着张屠户可怜的样子，心软了："算了算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这坛萝卜就当送你了。"

林小满看着两人和解，突然想起官印上的朱砂，灵机一动："张屠户，你娘要是想吃腌萝卜，下次跟老王头说，咱厨房的萝卜管够！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大人您说！"张屠户赶紧磕头。

"帮我把这官印...用萝卜擦擦干净！"林小满把官印递过去，"记住，千万别用开水烫！"

张屠户拿着官印走后，林小满看着王婆子晒着的腌萝卜，突然想起布政使司的催印文书。他让小校把剩下的腌萝卜装了一坛，准备送给布政使司当"特产"，顺便解释官印的事。

"大人，"师爷擦着旱烟杆，"您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林小满拍着胸脯，"咱这叫'萝卜公关法'，以萝卜换官印，古今中外...呃...古往今来第一遭！"

回到衙门，林小满让老王头把炖萝卜汤里的官印仔细清洗干净，虽然印面上还留着淡淡的萝卜味，但总算能看清字了。他把官印装进印盒，又在盒里放了几块腌萝卜，准备明天去布政使司"负荆请罪"。

次日清晨，林小满带着一坛腌萝卜和印盒来到布政使司。收发官看见他手里的腌萝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林大人，您这是..."

"哦，这是咱杭州的特产'朱砂腌萝卜'，"林小满堆起笑容，"给布政使大人尝尝鲜！"

布政使正在签押房看文书，看见林小满进来，又看见他手里的腌萝卜，忍不住笑了："林大人，你这...又是唱哪出？"

林小满赶紧跪下，呈上印盒："大人息怒！昨儿官印...不小心掉进萝卜汤里了，现在...现在虽然有点萝卜味，但还能用！"

布政使打开印盒，一股腌萝卜的酸味扑面而来，官印上果然还沾着细小的萝卜丝。他看着林小满认真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林大人啊林大人，你可真是个妙人！这官印...就算沾着萝卜味，能用就行！"

林小满见布政使没生气，赶紧献上腌萝卜："大人，您尝尝这'朱砂腌萝卜'，昨儿王婆子刚腌的，可香了！"

布政使捏起一块尝了尝，酸中带咸，果然开胃："嗯，味道不错！林大人，你这脑子...怎么就这么灵呢？"

离开布政使司时，林小满心情大好，看来这"萝卜公关法"还真管用。他刚走出大门，就看见张屠户拎着一篮萝卜等在门口，篮子里还放着那块洗得干干净净的官印。

"大人，"张屠户跪下，"我娘吃了您送的腌萝卜，病好多了，这官印...我也给您擦干净了！"

林小满接过官印，果然光洁如新，一点萝卜味都没有了。他看着张屠户憨厚的笑脸，突然觉得这杭州知府的日子，虽然每天都有新麻烦，但只要肯动脑筋，总能化险为夷。

回到衙门，师爷端来碗萝卜粥，粥里沉着几颗洗净的萝卜丁。林小满喝着粥，突然想起布政使的笑声，忍不住对师爷说："你看，只要咱肯动脑子，没了肥猫和算盘珠子，咱照样能把事儿办好！"

师爷旱烟杆敲着碗边："大人，您这'萝卜治国'的法子...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林小满哈哈大笑，看着窗外的阳光，觉得这杭州知府的日子，就算没有猫咪捣乱，没有算盘珠子解闷，只要有颗乐观的心，照样能过得有滋有味。他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他不怕，因为他有一脑子的"萝卜智慧"，总能在困境中找到出路。

夕阳西下时，林小满坐在院子里，看着老王头在厨房炖新的萝卜汤，香气飘满了整个衙门。他突然觉得，这平淡的日子，就像这碗萝卜粥，看似普通，却蕴含着温暖和滋味。他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又一个充满"萝卜惊喜"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