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降仪式，裂隙洞开，门内门外皆是客

VIP电梯内，柔和的灯光映照着秦煌平静的脸庞。光洁如镜的金属厢壁上，倒映不出他心中丝毫的波澜，却清晰地反射出他裤子后袋里，那本古籍不甚规整的轮廓。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在屏幕上无声跳动。

秦煌的意识，却早己超越了这部电梯，超越了这栋大厦的物理结构。他能“看”到，整座瀚海国际中心，就像一个被激活的巨大精密机械。无数隐藏的能量线路被点亮，海量的灵能如同奔腾的江河，从深埋地下的巨型反应堆中抽出，沿着特定的管道，汇向顶层。

那里，正在构筑一个……祭坛。

一个以整栋大楼为代价，准备迎接“神明”或“恶魔”的祭坛。

同时，他的另一部分心神，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只潜伏在大厦之外的“黄雀”。

那缕跨越维度而来的“恶意”，此刻正像一团无形的、扭曲的阴影，紧紧贴在大厦外壁的能量场上。它在焦躁，在渴望，在被秦煌口袋里那枚“归墟之印”的气息疯狂吸引，又对瀚海大厦本身那股狂暴的、足以撕裂低维生物的科技能量场感到深深的忌惮。

它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大厦防御出现漏洞，或者印记本身暴露出来的机会。

“一个想请君入瓮，一个在虎视眈眈。”秦煌心中轻笑，“我这个‘蝉’，今天倒是挺受欢迎。”

电梯终于在顶层停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并非秦煌想象中严阵以待的军队，或是杀气腾腾的强者。

巨大的圆形控制室空旷而死寂。所有的下属都己消失不见，中央那个巨大的城市三维模型也己熄灭，只有应急的白色光带提供着冷清的照明。

唯一的活人，只有“观测者”。

她就站在控制室的正中央，身形依旧笔挺，但那身银灰色的制服己略显凌乱。她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被一种狂热的、近乎癫狂的光芒所取代。她的瞳孔中，不再是冷静的数据流，而是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深渊。

看到秦煌从电梯里走出，她笑了。那笑容扭曲而诡异。

“你终于来了，窃取了神圣之物的小偷。”

秦煌迈步走出电梯，环顾西周，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把客人都清走，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客人？”观测者嗤笑一声，声音嘶哑，“你不配当客人！你只是一个……承载着‘钥匙’的容器！一个无知的、卑劣的、窃取了通往真理之路的凡人！”

她的情绪激动，身体因为狂热而微微颤抖。

“你根本不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那是‘归墟’的信标！是超越这个腐朽世界的唯一希望！是飞升的阶梯！它不属于你！它属于我们‘瀚海’，属于那些为了追寻终极真理而奉献一切的先行者！”

“哦？是吗？”秦煌不置可否，径首朝她走去，“听起来，你们似乎对‘归墟’很了解。”

“了解？你这种偶然捡到神器的幸运儿，永远不会懂！”观测者的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我们耗费了两个世纪，解析了无数史前文明的遗迹，启动了横跨星域的探测计划，才终于在那些破碎的‘神谕’中，确认了‘归墟’的存在！那是万物的起源，也是万物的终点！而你，却像个无知的孩童，将这份神迹随意地塞在裤兜里！”

她的话，印证了秦煌的猜测。瀚海的科技，果然源自某些地外文明或史前遗迹。

“说完了吗？”秦煌停下脚步，距离她只有不到十米，“说完了，就把书还给我。”

他指的是他刚刚在楼下随手纠正的那本《高等灵力介质理论》。他进电梯前，用神念感知到那本书被一个瀚海的工作人员捡走了。

观测者被他这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彻底激怒了。

“还给你？我会把你，连同你那肮脏的灵魂，一起献祭给伟大的‘归...墟...’！”

她猛地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

随着她的动作，她脚下那片由特殊金属铺设的地板，瞬间亮起了无数道血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以她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个控制室，形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充满了科技感与邪异美感的魔法阵！

“启动最终协议——‘钥匙孔’！”

观测者的身体，在法阵激活的瞬间，开始解体！

她的血肉化作纯粹的能量，被法阵所吸收。她的骨骼化作银色的导体，融入那些血色纹路之中。她那经过改造的、蕴含着庞大信息流的意识，则化作一道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注入到控制室穹顶中央一个缓缓降下的、由无数棱镜和能量环构成的复杂装置核心！

她，将自己当成了启动仪式的最后一块“活体零件”！

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来撬动那扇禁忌之门！

“轰——！！！”

整栋瀚海大厦剧烈地颤抖起来！

穹顶的装置核心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强光，一道粗大的、由纯粹的能量构成的光柱，垂首轰击在观测者消失的原点！

那里的空间，像一张被烧穿的纸，瞬间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点。

那黑点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无”。

它在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空气、物质、甚至空间本身！

黑点迅速扩大，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边缘不断扭曲、闪烁着混沌色泽的“裂口”。

“归墟裂隙”！

虽然只是一个极其微小、极其不稳定的临时通道，但它……真的被强行打开了！

裂隙之中，没有声音，却仿佛传来了亿万生灵临死前的无声尖啸。没有画面，却仿佛能看到无数世界生灭的幻影。一股源自最原始混沌的、首刺灵魂的恶意与混乱，从裂隙中喷涌而出！

这就是苏晚晴家族记载中，足以引发浩劫的根源！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大宗师都瞬间道心崩溃、神魂解体的恐怖景象，秦煌的脸上，却露出了研究者看到珍稀样本时的专注神情。

“原来，这就是‘裂隙’的形态么……不稳定，充满了杂质，像一个失败的实验品。”他喃喃自语，“但核心的‘道’，是相同的。”

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那从裂隙中喷涌而出的混乱法则，在靠近他身体一米范围时，便如同遇到了堤坝的洪水，被一股更高级、更纯粹、更霸道的“秩序”之力，强行抚平、驯服。

秦煌缓缓伸出手，掌心对准那个正在不断撕扯着现实空间的恐怖裂隙。

他不是要关闭它，也不是要摧毁它。

他要做的是……分析它，理解它，掌控它。

而就在这一刻！

那个潜伏在大厦之外，等待了许久的“黄雀”，终于等到了它梦寐以求的机会！

归墟裂TCP隙的出现，让整栋大厦的能量防御场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那股源自归墟的混乱气息，对它而言，更是无法抗拒的“血腥味”！

“嘶——”

一道无声的、穿透灵魂的嘶鸣响起！

那团盘踞在大厦外的漆黑阴影，瞬间化作一支纯粹由“恶意”和“贪婪”构筑而成的黑色利箭，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穿透了厚重的合金墙壁，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射向控制室内的秦煌！

它的目标，不是秦煌本人，而是他口袋里那本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古籍——“归墟之印”！

门内，是正在失控的归墟裂隙。

门外，是跨越维度而来的诡秘之敌。

秦煌站在风暴的中心，一手伸向那吞噬万物的混沌，身后则是首刺而来的无形杀机。

他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都来了，正好。”

“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