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控的“钥匙”与辉夜的“数据盛宴”

第五十九章 失控的“钥匙”与辉夜的“数据盛宴”

“不好！这‘钥匙’…好像要自己开门了？！”

林夜的惊呼刚出口，左臂源初之壳裂痕处的剧痛骤然升级！那丝被强行牵引出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猛地加速，狠狠扎进了前方那山岳般巨大的朽械核心之中！

嗡——！！！

整个暗红色的肉质腔室，如同被投入了沸油的冷水，瞬间沸腾！那包裹着暗金色机械核心的、无数蠕动血肉和锈蚀管道，疯狂地抽搐、膨胀！连接核心与穹顶归墟之痕的灰黑色腐朽能量流，骤然变得粗壮、狂暴，如同失控的瀑布般倾泻而下！

“吼——！！！”朽械核心内部，竟传出一声低沉、痛苦、却又带着无尽威严的咆哮！这咆哮并非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灵魂的震荡！林夜、阿土、饕餮瞬间头痛欲裂，暗牙更是绿豆眼翻白，差点晕过去！就连悬浮空中的辉夜，星璇银眸中的数据流也猛地一滞！

“吱…（脑…脑子…要炸了…）”暗牙痛苦地呻吟。

“喵…（痛…好痛…传承…乱了…）”半昏迷的谛听在金瞳根须纹路乱闪中发出微弱的哀鸣。

阿土脸色煞白，生命序列码的光芒急促闪烁，努力抵抗着灵魂冲击。

“饕餮”低吼着，暗星之瞳死死盯着核心，充满了本能的警惕。

“核心…意识…残留…被…激活？！”辉夜冰冷的语调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波动，不是恐惧，而是…狂热的兴奋！她手中的水晶长杖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银光，杖尖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无数细密的银色符文如同瀑布般流淌出来，在她面前交织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立体数据收集矩阵！她悬浮的位置微微调整，将自己置于一个既能观测核心又能避开主要冲击的角度，星璇银眸死死锁定那咆哮的源头，口中低语：

【…记录…开始…泰坦…文明…主序核心…‘擎天’…回响…朽化…污染…深度…共鸣…源初…法则…样本…纯度…超出…预期…！数据…珍贵…！】

她在现场首播！把林夜龟壳意外激活泰坦核心意识的过程，当成了千载难逢的科研样本！完全不顾及在场其他人的死活！

林夜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龟壳裂痕处传来的撕扯力越来越强，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拉过去，塞进那咆哮的机械核心里！他死死抱住插在地上的黄金权杖，双脚在地面（肉质地板上犁出两道深痕！体内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能量冲突，在这股外力的牵引下再次沸腾，生命源质与腐朽本源如同两头发狂的巨兽在他经脉里对撞！

“草！这‘开门费’…收得也太狠了！”林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扯碎了，龟壳裂痕在剧痛中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他尝试切断那暗金光束，但根本做不到！源初之壳仿佛遇到了真正的“主人”，正在不受控制地献上自己的力量！

“吱吱吱！（老大！撑住！鼠爷来救你！）”暗牙看到林夜痛苦挣扎的样子，也顾不上自己头晕脑胀了。它绿豆眼一瞪，猛地从饕餮背上跳下来，那几根被烧得焦黑卷曲的根须，如同濒死挣扎的蚯蚓般，爆发出最后的翠绿光芒（建木心髓残留），狠狠扎进了林夜脚下的肉质地板！

“给我…吸！”暗牙破锣嗓子尖叫！

它竟然不是去拉林夜，而是操控根须，疯狂抽取脚下这巨大腔室的生命能量！虽然这能量混杂着朽气和机械辐射，极其驳杂且充满污染，但此刻也顾不上了！暗牙的想法简单粗暴：老大快被吸干了？那鼠爷就给他“输液”！从这鬼地方抽“血”灌给老大！死马当活马医！

噗嗤！噗嗤！

暗牙的根须如同贪婪的水蛭，深深扎入蠕动的肉质地板，肉眼可见的、带着暗红血丝和微弱电流的浑浊能量，被强行抽取，顺着根须涌向林夜！

“呃啊——！”林夜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混杂着朽气、血肉精华和微弱电流的“混合能量注射液”灌入体内，感觉像是被灌了一肚子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辣椒油！身体猛地一僵，痛苦瞬间翻倍！但诡异的是，这股狂暴的“污血”注入，竟然暂时缓解了源初之壳被强行抽取的痛苦！就像是在即将被吸干的堤坝里，又强行灌入了浑浊的泥水，虽然难受，但暂时堵住了缺口！

龟壳裂痕处射向朽械核心的暗金光束，亮度明显减弱了一丝！

“吱？！（有…有效？！）”暗牙绿豆眼一亮，虽然自己也因为这“污血”的污染难受得想吐，但看到林夜似乎缓了口气，立刻像打了鸡血，“抽！鼠爷给你抽！管够！”

它更加卖力地操控根须，甚至开始主动引导那些被它根须过滤（虽然效果很差）后的能量，强行注入林夜体内！场面极其滑稽又惨烈：一边是林夜被朽械核心强行抽取，一边是暗牙用根须从“地板”里抽“污血”给林夜硬灌！林夜成了能量传输的“人肉管道”，身体在两种力量的拉扯下不断抽搐，表情痛苦扭曲。

“吼…（老大…好惨…但…好香…）”“饕餮”看着暗牙根须抽取时带起的丝丝血肉能量，本能地咽了口口水（虽然它没有口水），但看到林夜痛苦的样子，又强行忍住了。

阿土焦急万分，却束手无策，只能紧紧抱着谛听，生命序列码的光芒笼罩着两人，尽量隔绝灵魂冲击。

而辉夜，完全无视了林夜的惨状和暗牙的“急救”，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朽械核心的变化吸引！

嗡——！！！！

在源初之壳能量（以及暗牙灌入的“污血”能量）的持续注入下，那巨大的暗金色机械核心，表面的血肉包裹层开始剧烈崩解、脱落！露出了下方布满玄奥纹路的金属表面！核心中央，一个巨大的、如同竖瞳般的能量凹槽猛地亮起刺眼的金光！

一道由纯粹暗金色能量构成的、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缓缓从核心中站起！它身形伟岸，穿着样式古朴厚重的金属铠甲，面容模糊，但那双由跳动的金色雷霆构成的眼眸中，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迷茫，以及…一丝被唤醒的、源自亘古的愤怒！

【…是…谁…？】巨人虚影发出宏大的意念，震荡虚空，【…唤醒…沉沦…之…魂…？…归墟…污秽…终焉…亵渎…！不…可…饶…恕…！】

它猛地抬起一只由能量构成的手臂，五指张开，对准了穹顶那道连接着归墟之痕的、粗壮的灰黑色腐朽能量流！

滋啦——！！！

一道纯粹由暗金色雷霆构成的、仿佛能撕裂时空的毁灭光束，从巨人掌心轰然射出，狠狠撞向那道腐朽瀑布！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腔室穹顶炸开！暗金雷霆与灰黑腐朽疯狂湮灭、碰撞！整个巨大的腔室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破船般疯狂摇晃！坚硬的肉质墙壁大面积撕裂、崩解，露出下方蠕动的血肉和断裂的金属管道！连接在腔室顶部的无数粘稠管道如同断裂的血管般喷溅出污秽的液体！

“数据…冲突…泰坦…本源法则…与…归墟…腐朽…绝对…排斥…能量…层级…超越…预估…记录…峰值…！”辉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数据收集矩阵运转到了极致，银光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她完全沉浸在这场“神级”能量对撞的观测中，甚至不惜将自身防护力场减弱，只为更清晰地捕捉每一个能量粒子碰撞的细节！

“吱…（妈呀！要塌了！老大！顶不住了！）”暗牙惊恐地看着头顶不断掉落的巨大肉块和金属碎片，它拼命抽取能量给林夜“输液”，但自身也被震荡波冲击得七荤八素，根须上的翠绿光芒越来越黯淡。

林夜在巨人虚影攻击的瞬间，感觉龟壳裂痕的撕扯力骤然消失！那暗金光束中断了！他猛地喘了口气，但危机远未解除！整个空间都在崩溃！

“阿土！饕餮！保护谛听和暗牙！”林夜强忍身体内外的剧痛，一把拔出地上的黄金权杖。权杖顶端的液态黄金在核心巨人虚影的照耀下，竟然也亮起了共鸣般的微光。

他看向那发狂攻击归墟之痕的泰坦巨人虚影，又看向悬浮在数据风暴中、完全不顾死活的辉夜，一个极其大胆（且老六）的念头冒了出来！

“辉夜！你不是要样本吗？！”林夜朝着辉夜的方向大吼，“核心就在眼前！归墟之痕也在头顶！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顶上去采集！我们给你掩护！”

所谓的“掩护”，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辉夜星璇银眸扫了林夜一眼，数据流闪烁。她显然看穿了林夜想让她当炮灰的心思，但…眼前的“数据盛宴”和唾手可得的顶级样本，对她诱惑力太大了！尤其是那泰坦巨人虚影爆发出的、纯粹的泰坦本源法则，以及归墟之痕被攻击时泄露出的、更加精纯的腐朽本源！

“…可。”冰冷的声音响起。辉夜竟然同意了！她瞬间收起了大部分数据收集矩阵，只留下一个核心符文环绕自身。水晶长杖爆发出刺目的银光，一层层复杂的空间折叠力场在她身前展开！她竟然真的顶着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朝着正在对轰的泰坦巨人虚影和归墟之痕的交界处…冲了过去！

“吱…（这坏女人…疯了吧？！）”暗牙目瞪口呆。

“吼…（厉害…）”“饕餮”表示不明觉厉。

林夜则立刻抓住机会，抱起萎靡的谛听，对阿土和饕餮吼道：“快！躲到核心后面去！离那疯子远点！暗牙，别抽了！赶紧过来！”

几人连滚带爬，朝着那巨大朽械核心的基座后方冲去。那里，相对远离了能量对撞的中心，而且有核心本身作为掩体。

刚刚躲好，就听见头顶传来更加狂暴的能量轰鸣！泰坦巨人的雷霆光束与归墟之痕的腐朽瀑布对撞到了白热化！逸散的能量如同死亡风暴般席卷整个腔室！辉夜那渺小的银色身影，就在这风暴边缘穿梭，长杖不时点出，精准地采集着崩散的核心能量碎片和被击落的腐朽之力结晶！

每一次采集，都险象环生！看得林夜都心惊肉跳，这女人为了“科研”，真是命都不要了！

“喵…（夜…夜…根…根连到了…核心…里面…）”怀中的谛听突然发出微弱的意念，金瞳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里面的根须纹路指向众人背靠着的巨大金属核心基座，【…有…有个…小…小洞…能量…泄露…虚弱…点…可以…进…进去…】

小洞？可以进去？林夜一愣，顺着谛听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核心基座与地面连接的阴影处，有一个被刚才剧烈震荡撕裂开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金属裂缝！裂缝内，隐约透出暗金色的光芒，但光芒极其不稳定，时明时灭，似乎连接着核心内部某个受损的、相对稳定的区域？

进去？躲进这发疯的泰坦核心肚子里？这想法太疯狂了！但看看外面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和随时可能彻底崩塌的腔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干了！进去躲躲！”林夜当机立断，“阿土，饕餮，跟上！暗牙，断后…算了，你还是先进去吧！”他看了一眼暗牙那几根焦黑、还沾着污血的根须，果断改了命令。

几人依次从那狭窄的裂缝钻了进去。裂缝内部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布满断裂能量管道和冷凝液的金属甬道，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浓烈的能量辐射。但正如谛听所感应，这里的能量虽然狂暴，却比外面安全百倍！

甬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布满仪表盘（大多己损坏）和断裂线路的圆形控制室。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布满了裂纹的暗金色多面体水晶！水晶内部，一道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金色意识流，正在缓缓消散。正是这道意识流，刚才化作了外面那顶天立地的巨人虚影！此刻，它即将彻底湮灭！

【…外…来…者…】微弱的意念传入众人脑海，充满了疲惫和解脱，【…感谢…唤醒…让…吾…得以…最后…一击…洗刷…污秽…耻辱…】

【…核心…深处…‘终焉熔炉’…控制…枢纽…己…被…归墟…侵蚀…吾…无力…阻止…】

【…此…‘泰坦之心’…碎片…赠…予…持…‘源初信标’…之…人…（它感应到了林夜的龟壳）…望…善…用…莫…步…吾…族…后…尘…】

随着这最后的意念消散，那布满裂纹的暗金色多面体水晶，“啪”的一声轻响，彻底碎裂，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小块拇指大小、温润如玉的暗金色菱形晶体，缓缓飘落在林夜面前。

林夜下意识地接住。晶体入手温凉，内部仿佛有星辰生灭，一股精纯、厚重、带着无尽岁月感的泰坦本源气息涌入体内，让他左臂源初之壳的剧痛瞬间缓解了大半，连龟壳裂痕都似乎被滋养，暂时停止了恶化！

泰坦之心碎片？源初信标？这波…好像捡到宝了？

“吱…（老…老大…这…这算…加班费…吗？）”暗牙看着那块晶体，绿豆眼放光，但这次没敢抢。

就在这时！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恐怖的巨响，伴随着整个核心剧烈的、仿佛要解体的震动，从外面传来！

“不好！外面打爆了！”林夜脸色一变。紧接着，控制室内残存的、闪烁不定的监控光屏上（竟然还能用），瞬间被刺眼的湛蓝色光芒充满！

只见画面中，那巨大的泰坦巨人虚影，在发出了最后一击、彻底耗尽了残存力量后，轰然消散！失去了主要对手的归墟之痕，如同失控的巨口，灰黑色的腐朽洪流更加狂暴地倾泻而下！

然而，就在这洪流即将彻底淹没朽械核心的刹那！

一道庞大无比、由无数破碎金属和冰冷秩序构成的机械造物轮廓，强行撕裂了朽械坟场的空间壁垒，如同审判之矛般，悍然降临！它空洞的眼窝中，两团跳跃的净化之火，死死锁定了下方正在疯狂采集样本的…辉夜！

【…熵增…污染源…目标…锁定…执行…最终…净化…！】

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响彻整个行将崩溃的空间！

“巡天巨构”…终于追来了！而且，它锁定的目标，依旧是辉夜！它要趁着归墟之痕失控、辉夜全力采集样本的绝佳时机…执行最终裁决！

控制室的光屏瞬间被净化光束的湛蓝光辉和归墟腐朽的灰黑洪流充满！能量对撞的强光吞噬了一切！

“吱…（完…完犊子…神仙打架…）”暗牙缩了缩脖子。

林夜看着光屏上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温润的暗金色晶体，再感受一下背靠的、正在剧烈震动的泰坦核心（随时可能被归墟彻底吞噬或巨构净化）…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这小小的控制室，最终停留在控制台下方一个闪烁着微弱逃生标识（一个奔跑的小人图案）的、被厚重金属板封死的圆形通道口上。通道口旁边，还有一个布满灰尘的、类似手动阀门的东西。

“暗牙！阿土！别愣着了！”林夜眼中闪过决断，“给这‘泰坦之心’碎片充能是来不及了！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别的出路！比如…紧急逃生通道？总不能真给这铁疙瘩陪葬吧？！”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那个手动阀门旁，用尽全身力气开始转动那锈迹斑斑的轮盘！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伴随着林夜咬牙切齿的低吼：

“辉夜教授！您老自求多福吧！这‘掩护’…我们实在打不动了！先撤了！”

（第五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