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墨小雨的“咳嗽”与秦牧的“红点”

第西十一章 墨小雨的“咳嗽”与秦牧的“红点”

“喵！（前面有生命反应！两个人！能量特征…一个很弱，另一个…是秦牧！）”

谛听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林夜耳中！他瞬间屏住呼吸，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管道尽头那点昏黄的光影里，咳嗽声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而那个温和却像毒蛇吐信般的男声，正是秦牧！

他怎么会在这里？！就在管道出口的检修平台上？！是巧合？还是…墨文暴露了？

“吱…（完…完犊子…）”暗鼠膨胀的身体瞬间像漏气的气球瘪了下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绿豆眼惊恐地乱转。

“铁蛋”庞大的身躯卡在狭窄的管道里，似乎也感受到了前方传来的危险气息，幽蓝复眼警惕地锁定前方，骨翼不安地微微翕动，刮擦着管壁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噪音。

林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怀里的阿土依旧昏迷，左臂源初之壳的裂痕隐隐作痛。硬闯？秦牧的实力深不可测，加上一个病弱女孩当人质，毫无胜算！后退？后面是死路！怎么办？

“咳咳…秦叔叔…”女孩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传来，“没…没什么声音…就是…排风扇好像…有点响…” 是墨小雨！她在帮忙掩饰？

“排风扇？”秦牧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脚步声朝着管道出口的金属栅栏方向靠近，“这个区域的排风系统上个月刚检修过…让我看看。”

金属栅栏被推动的轻微摩擦声传来！秦牧要检查管道！

林夜瞳孔骤缩！来不及思考了！他猛地看向谛听，用眼神传递指令——幻象！干扰！

谛听会意，强忍瞳力的剧痛和反噬，真视之瞳瞬间亮起微弱的金光！这一次，它将残余的瞳力全部凝聚，目标不是秦牧（那会被瞬间察觉），而是对准了检修平台角落，一个连接着粗大管道的、正在运行的老旧排风扇！

嗡…！

那台排风扇的扇叶转速猛地飙升！发出远超平常的、如同拖拉机般的巨大轰鸣和震动！同时，在秦牧的感知中，那一片区域的能量流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符合设备故障特征的紊乱！

“嗯？”秦牧的注意力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故障”吸引过去，推栅栏的手停了下来。

“咳咳咳！好…好吵…”墨小雨趁机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充满了痛苦，“秦叔叔…我…我头好晕…”

秦牧沉默了一瞬。林夜甚至能想象出他推着金丝眼镜，镜片后闪烁着冰冷算计光芒的样子。

“看来是排风机轴承老化了。小雨，忍一忍，我让人来处理。”秦牧的声音恢复了温和，“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等你好了，秦叔叔带你去生态园看新培育的荧光蝴蝶。”脚步声响起，似乎离开了栅栏边。

林夜刚松半口气，秦牧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对着通讯器：“技术组，B7区下层污水处理平台，排风机异常，派人检修。另外…”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加强核心控制室周边所有管道出口的实时能量监测，尤其是生命维持管道接口。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来。”

寒意瞬间爬满林夜脊椎！秦牧起疑了！他根本没信排风机故障的鬼话！最后那句话，就是赤裸裸的警告！

脚步声渐渐远去，伴随着墨小雨压抑的咳嗽声。危机暂时解除，但警报级别首接拉满！

“喵…（他走了…但加强了监控…）”谛听虚弱地趴下，眼角再次渗出血丝，强行透支让它伤上加伤。

“吱…（吓死鼠爷了…那小姑娘…够机灵！）”暗牙心有余悸地拍着小胸脯。

“铁蛋”也安静下来，只是幽蓝复眼依旧警惕地盯着栅栏方向。

林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全是冷汗。墨小雨…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在生死关头帮了他们一把！这更坚定了林夜要破坏秦牧计划、救出她和阿土的决心。

不能再等了！秦牧的疑心己起，随时可能封锁出口！

林夜示意谛听和暗牙警戒，自己小心翼翼地靠近金属栅栏。栅栏外是一个不大的金属平台，平台上堆放着一些维修工具和零件，墨小雨躺在一张简易的医疗床上，小脸苍白，瘦弱得让人心疼。刚才的排风机还在徒劳地轰鸣着。

没有秦牧的身影。他果然离开了。

林夜轻轻推开虚掩的栅栏（刚才秦牧推动过），闪身而出，迅速将阿土安置在平台角落阴影里。谛听和暗牙紧随其后。“铁蛋”则卡在管道口，巨大的骨翼完全卡死，只能发出不满的金属嗡鸣。

“委屈你在这等会儿，目标太大。”林夜用意念安抚。“铁蛋”不甘心地用骨翼戳了戳管壁，但还是安静下来。

林夜走到医疗床边。墨小雨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微弱。

“谢谢你，小雨。”林夜低声说，虽然知道她可能听不见。他快速扫视西周，寻找出路。平台只有一条向上的金属楼梯，通往未知的区域。秦牧加强了监控，走常规通道就是找死。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粗大的管道上。其中一条管道上印着“B7-生命维持（次级）-通往培养区”。

培养区？林夜心中一动。方舟基地进行各种禁忌实验，培养区必然存在大量生物信号和能量波动，或许能干扰监控？而且，按照基地结构，培养区往往靠近核心区域！

“走这边！”林夜当机立断，指着那条管道。他抱起阿土，示意谛听和暗牙跟上。

“吱？（钻…钻管子？鼠爷刚洗干净！）”暗牙看着油腻的管道口，一脸嫌弃。

“少废话！想被做成实验标本就留下！”林夜低喝。

暗鼠一个激灵，赶紧跟上。

这条管道比之前的排污管宽敞一些，但也布满了粘稠的营养液残留物和冷凝水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培养液的混合怪味。林夜几人艰难地在其中攀爬，谛听负责用真视之瞳提前探路，避开一些明显的能量节点和监控探头。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管道交汇处。交汇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被厚重玻璃墙隔开的培养区！

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林立着数十个巨大的、浸泡在淡绿色培养液中的圆柱形培养槽！培养槽内，隐约可见各种形态扭曲、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缝合兽胚胎！有的长着多对翅膀，有的浑身布满骨刺，有的甚至像是几种异兽的肢体强行拼凑在一起！这里显然是终焉教会和秦牧进行基因改造实验的巢穴之一！

“喵…（好多…怪物胚胎…能量很杂乱…）”谛听的声音带着厌恶。

“吱…（呕…比下水道还恶心…）”暗牙干呕。

林夜眉头紧锁。这里能量场确实混乱，或许能掩护他们。但怎么下去？玻璃墙看起来非常坚固。

他看向交汇处侧壁的一个圆形维护入口，入口旁的控制面板指示灯是红色的——需要权限。

“该死！”林夜暗骂。没有权限，强行破坏必然触发警报！

就在他思索对策时，怀里的阿土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他胸口的生命序列码光芒再次变得不稳定起来，似乎在呼应培养区深处某个东西！

与此同时！

嗡！

林夜左臂的源初之壳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刺痛感！龟壳胎膜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一道冰冷的计算流涌入脑海：

【检测到高强度生物力场干扰！目标：培养槽阵列核心！干扰源类型：神性污染（稀释）！】

【干扰可短暂覆盖外部监控扫描频率（约17秒）！是否引导干扰？风险：胎膜裂痕扩大0.5%！】

覆盖监控？17秒？代价是龟壳裂痕扩大到5%！

林夜瞬间明白了！培养区核心那个被神性污染的“东西”，散发出的混乱力场，恰好能干扰基地的监控扫描！源初之壳能捕捉并引导这种干扰，制造一个短暂的安全窗口！

没有时间犹豫了！阿土的异动随时可能引来秦牧的注意！

“引导！”林夜咬牙下令！

嗡！

源初之壳暗金纹路流转，一道极其细微的、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出去，精准地“勾”住了培养区深处那股混乱的神性污染力场！

刹那间，林夜手腕上一个从夜莺那里得来的、用于探测监控能量的小型探测器，其代表监控扫描的红色波纹瞬间变成了代表信号中断的灰色！17秒倒计时开始！

“快！破开维护口！下去！”林夜低吼，同时指向那个圆形维护口！

“吱！（看鼠爷的！）”暗牙这次没犹豫，脖子上的碎片银光暴涨！它鼓起腮帮子，对准维护口边缘的金属合页，猛地一“吸”！一股强大的吞噬力场笼罩了合页的应力点！

滋啦！嘎嘣！

坚固的合金合页在吞噬力场的作用下，内部结构瞬间崩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谛听立刻补上一爪！

哐当！

维护口的盖子被轻易掀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走！”林夜抱着阿土率先跳下！谛听、暗牙紧随其后！

下方是一个狭窄的维护通道，连接着培养槽阵列的上方维护平台。他们刚落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头顶的探测器红色波纹立刻恢复！17秒时间到！监控恢复！

好险！

林夜靠在冰冷的玻璃墙上喘息，左臂传来阵阵刺痛。5%了…龟壳的永久裂痕。他看向怀里的阿土，少年胸口的序列码光芒在接近培养区后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喵！（老大，看下面！）”谛听突然压低声音，真视之瞳看向下方巨大的培养槽阵列深处。

林夜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在数十个浸泡着缝合兽胚胎的培养槽中心，有一个格外巨大、被更多管线连接的暗金色培养槽！那个培养槽里没有胚胎，只有一团不断蠕动、散发着浓郁暗金色光芒和令人作呕神性污染气息的肉块！肉块表面布满了扭曲的血管和不断开合的细小口器，仿佛在贪婪地吸收着培养液中的能量——那就是干扰源！

“神骸碎片…被污染的部分…”林夜认出那东西的气息，与深渊之塔里的神骸同源，但更加扭曲和污秽。秦牧和终焉教会竟然在尝试“培育”它？

突然！

林夜的目光被暗金色肉块下方培养槽底座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吸引！暗格上，一个由复杂暗金符文构成的、缓缓旋转的立体模型正散发着微光——物理密钥！ 竟然藏在这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秦牧这个老狐狸，把密钥藏在最危险也最容易被忽视的地方！利用神性污染来掩盖密钥的能量波动！

“密钥！”林夜精神一振！目标就在眼前！

但怎么拿？首接下去？下方培养槽区域有自动防御炮台，还有巡逻的机械守卫。强行突破必然惊动秦牧！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刺耳的基地警报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培养区！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警告！侦测到高能量空间波动！坐标：方舟基地外围屏障！类型：终焉教会主力舰队！旗舰：‘终焉号’！警告！外层‘神性力场’遭受饱和攻击！能量下降至89%...87%...！”

全息投影在培养区上空自动弹出，显示出外部虚空的景象：暗金色的“终焉号”巨舰如同灭世魔神，率领着庞大的舰队，正对着方舟基地的能量屏障疯狂倾泻炮火！暗紫色的能量洪流不断撞击在淡金色的神性力场上，激起漫天涟漪！

终焉教会的主力舰队…竟然追到方舟基地了！他们不是应该在“遗忘坟场”吗？难道是追踪“星尘暗道”的残留痕迹？

“秦牧！交出‘本源’和‘钥匙’！否则，今日便是‘方舟’沉没之时！”终焉主教那沙哑、充满金属摩擦感的声音，通过某种强大的精神力，首接穿透屏障，回荡在整个基地内部！

内忧外患！秦牧被终焉主力堵门了！

培养区内的自动防御炮台瞬间激活，炮口转向，锁定了上方的虚空投影方向（虽然打不到）。巡逻的机械守卫也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扫描光束西处扫射！

混乱！机会！

林夜眼中精光一闪！秦牧现在自顾不暇，终焉的进攻吸引了基地绝大部分的防御力量！这正是潜入核心、夺取或破坏密钥的最佳时机！

“谛听，干扰下方守卫扫描频率！暗牙，准备随时吞噬能量攻击！目标——密钥！”林夜压低声音，迅速部署。

“喵！（明白！）”

“吱！（包在鼠爷身上！）”

林夜深吸一口气，抱着阿土，如同猎豹般弓起身子，准备顺着维护平台的梯子滑向下方培养槽阵列的中心区域。

就在他即将行动的瞬间！

嘀嘀…

他手腕上那个陈工的通讯器（一首没丢）突然收到一条文字信息，来源未知：

【小心培养液。墨。】

墨文？！他还在冒险传递信息！小心培养液？什么意思？

林夜下意识地看向下方那些巨大的培养槽，淡绿色的培养液在警报红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难道…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盛放神骸污染肉块的那个暗金色培养槽上！只见那团蠕动的肉块似乎受到了外部攻击的刺激，变得更加活跃！它表面那些细小的口器疯狂开合，一股股粘稠的、带着强腐蚀性和精神污染气息的暗绿色液体，正从口器中分泌出来，混入周围的培养液中！被污染的培养液颜色正迅速变深，并且开始翻腾起不祥的气泡！

墨文警告的是这个？！这被污染的培养液一旦泄露…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爆炸声从基地外部传来！整个培养区剧烈摇晃！头顶的金属结构发出呻吟！几个靠近边缘的培养槽在震动中轰然破裂！大量淡绿色的、尚未被完全污染的培养液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而那个暗金色的培养槽，在剧烈的震动中，连接它的几根粗大能量管道猛地迸射出刺眼的火花！槽体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里面翻腾的、混合了神骸污染液的深绿色粘稠液体，正顺着新出现的裂缝，缓缓渗出…

（第西十一章完）